第11章 你八成是江洋大盜

這樣的後果就是,一碗麵他很快就消滅幹淨了。

事實上他也的確很久沒吃飯了,本來就餓著,嘴巴硬不想給李徽禎好臉色才說不吃,現在發現自己壓根打不過這個女人也逃不掉,不如乖乖認慫。

李徽禎默默打量了他一會,確定了一件事,這小子還有救。

慕義吃完後就看著李徽禎,二人大眼瞪小眼,李徽禎反應過來了,她朝門口抬了抬下巴,“吃完了自己不會送廚房去?等著誰伺候?”

慕義剛想張口想了想她的拳頭,默默憋了回去,他心裏已經給李徽禎下了判斷。

這女的,一定是那種江洋大盜,專門幹刀口舔血的活的,不然好人家的姑娘能有這樣的身手麽,而且丟了到現在沒個家裏人過來找?

李徽禎趁著慕義去廚房,起身看了看這房間,比她那大,但是並不幹淨,慕義的髒衣服丟在了床尾,一個衣櫃還算整潔,應該是慕婆婆常打理的緣故,窗台下有張木桌,上麵放了一遝紙,應該是慕婆婆花了大價錢給他買回來讀書習字用的,可是這宣紙都快發黴了這小子也沒用,就這還讀書呢?

她上下看了看,又彎下腰,才從床底下扒拉出一個已經破破爛爛的書袋子,把裏麵的東西翻出來看了看……

好家夥,骰子、麻將、還有一把小刀,三個彈弓,最底下還藏了兩本春宮圖。

李徽禎麵無表情得將那本春宮圖打開看了看,還沒看到精彩的地方呢,圖就被人給搶走了。

慕義氣得臉漲紅,“你這女人還要不要臉了,誰讓你亂動我東西了?不要以為我打不過你你就可以這麽無法無天!懂不懂廉恥。”

李徽禎覺得好笑,“這春宮圖是你的吧,你買這個就不羞恥?是我拿刀架在你脖子上讓你得到它的麽?論不要臉,我也排不上第一啊。”

慕義指著李徽禎,“你你你,那怎麽一樣啊,我是男人,你是女人,女人能看這些東西麽,粗魯的女人,以後別進我房間,指不準之前是哪個山頭的野婆娘呢。”

李徽禎覺得他這個猜想極為合理,自己還能驚動那麽多官兵尋找,指不準還真的是山賊之類的人物,而且她在聽到慕義說男女之分的時候,第一反應也是想說,女人為什麽就不能看這東西?

“你點什麽頭啊你,有病。”慕義第一次看到罵對方,對方還若有所思點頭的。

李徽禎挑眉,“沒什麽,隻是覺得你的揣測很有可能,也許我真的是什麽江洋大盜,山賊之類的。”

慕義抱著包,防備得後退了一步,“我可告訴你啊,我祖母好心收留你,你養好了傷就趕緊滾!”

李徽禎剛一伸手,慕義自己嚇自己以為她要對他下黑手了,嚇得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怕什麽,我要是想對你動手剛才就可以了,我隻是想找你的書。”

慕義看著她,“你找我的書幹什麽?”

“當然是讀書了,把書給我。”

慕義冷笑,“你個當賊得還看我讀書,你識字麽你!”他說著就把書從底層裏翻了出來,丟在桌上,“你看啊,我看你能知道幾個字,三字經能記得住就不錯了。”

李徽禎還當真把書拿出來看了兩眼,“這裏頭簇新的,你小子該不會連第一篇第一頁都沒看過吧。”

“我看沒看過你怎麽知道。”

“好啊,我問你,去無用之費,聖王之道,天下之大利益也是什麽意思?”

慕義哪知道是什麽意思,他盯著李徽禎,目光跟見了鬼似得,“你,你真認得字啊。”

“很明顯啊,該你回答了。”李徽禎用手指點了點桌麵。

慕義張了張嘴,“什麽費,你再說一遍。”

“再說三十遍你也答不出來,滾過來,把這本書從第一頁第一篇開始背誦,再練習十篇字。”

慕義皺眉,“憑什麽?”

李徽禎將書往桌上一丟,“就憑本女俠拳頭大,能一拳給你砸出個窟窿來,你是想頂著兩窟窿被我揍哭去練字呢,還是全須全尾好好練字呢?”

很顯然,這個答案,但凡腦子沒毛病的都會選後者,但慕義誠然是個小牛犢子,一刻鍾後,他額頭頂著兩個剛凸起的包,坐在了窗口,打開了書。

李徽禎手裏拿著荊棘條,優哉遊哉道:“往後每一日我都會檢查功課,明日一早去上學的時候,帶上我,我也去拜見一下你的先生,問問如今教學的進度,我希望你能在兩個月內追上先生所列的內容。”

慕義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他當然想把書砸了,吼一句我根本不是讀書那塊料,我也不想讀書,就算當了官也有各種各樣的原因家破人亡,還那麽努力幹什麽,大家混吃等死不行麽?

可是他知道,這女賊是真的會打死他的。

慕婆婆一進門,就聽到了慕義的讀書聲,嚇得以為自己是不是進錯了門,或者白日做夢。

然而李徽禎笑吟吟的坐在門口,一邊挑著黃豆,一邊將選好的豆子放入水中。

“祖母回來啦,您看我這黃豆挑揀的是對的麽?”

在路上的時候慕婆婆就教過她豆花的做法,但是也沒想到她還真的聽進去了,當即笑彎了眼睛,“是的,你做的很對。”

但是她更掛心慕義,所以關上門之後,就朝裏屋探了探頭,慕義全身心在背書,李徽禎給他的時間就是一刻鍾背三行,這是最低要求,如果背不下來,他今晚就別想睡覺了。

慕婆婆也不敢打擾他,受寵若驚得從屋內出來後對著李徽禎輕聲問道:“他自己去讀書的?”

李徽禎眸光微閃,“是呀,睡了一覺起來吃了飯就讀書了,麵都吃完了呢。”

“那你吃了麽?”

“我等您回來一塊吃。”

慕婆婆突然覺得,日子有盼頭了,孫子肯上進了,“孫女”也算換種方式回來了,她怔鬆了一下道:“那我趕緊把麵盛出來,坨了就沒之前的好吃了。”

李徽禎笑著點點頭,“嗯,現在天色黑了,我搬桌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