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汗血寶馬

王世川的春心正在**漾,忽然看到李清快步走到武惠妃的麵前,笑著喚了一聲:“阿娘!”

阿娘?李清是武惠妃的兒子?

史書上說武惠妃的兩個兒子俱是夭折早亡,難道這個九皇子李清是她的第三個兒子?要是如此的話,這個李清豈不就是壽王李瑁,楊玉環的第一任老公?

哦,原來如此,我說怎麽進宮這麽久,竟然沒有聽過楊貴妃的名號,原來這時間還不到呀!

極短的時間內,王世川的腦子在高速運轉,最終在一團漿糊內理出了頭緒,也就此確定了這個李清便是今後的李瑁,那個娶了楊玉環的男人!

蒼天呀!竟然是這個渣渣娶了楊玉環!

不過,王世川雖有不忿,卻也察覺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這些人的名字怎麽和自己所記憶的史料不一樣呢?

難道說自己穿越來的這個大唐與史書不符,還是說自己的曆史知識差得太多,根本沒有記住他們所使用過的名字?若是如此的話,李清就是李瑁,那李亨又是誰呢?

另外,假若不是名字的多用,那這個大唐就與史書所記載的開元盛世有了偏差,那之後的發展會怎樣呢?未來的走向會如同史書所寫的那樣嗎?

思緒再次混亂起來,原本信心十足的王世川有些茫然,也有了無法抑製的小慌亂。

王世川甩了一下頭,偷眼看向太子李嗣謙,見其雖帶笑意,雙拳卻是緊握,似乎恭敬得並不真心實意,心下不由替這個太子擔心起來。

“瞧你這一頭汗。”武惠妃憐愛地拿著帕子,輕輕擦去兒子李清額上的汗珠,心疼道:“這天這麽熱,非得練這些東西?”

“當然要練。”李清抬手擋了一下,似乎不想在兄弟們的顯出被溺愛的孩童之態:“阿娘,孩兒都這般年歲了,您不用時時看著我!”

“你父皇也是,非要建什麽十王宅,阿娘整日都見不到你,如何能放心?”

武惠妃的長子夭折,喪子之痛曾讓她哀傷了許久。

另外,後宮的女人唯有母憑子貴才能永保地位不失,武惠妃懂得這個道理,也便對兒子李清極為小心,生怕再出半點差錯。

武惠妃不在意兒子的動作,輕撫著他的頭,笑道:“清兒,前些日子,你不是說那匹小馬的腿折了,阿娘給你重新尋來一匹。”

“真的?”李清還是小孩子心性,聽到有新的馬匹,頓時心花怒放,趕忙向娘親的身後敲去。

“大王,下官給您挑了一匹好馬!”武惠妃的身後,一人邁步向前,躬身施禮。

此人長相陰柔,喉間卻有凸起,並非宮中的內侍。

此刻,正午的陽光火辣,眾人站在毫無遮蔽的演武場上,早已經被曬得難耐,就連素日裏嚴守禮數的太子也失去了耐心。

他見武惠妃這番矯揉造作,心中已是不喜,又見一個不知哪裏來的小官竟跑來獻馬,更是怒從心頭起,若不是看在阿爺寵愛這女人的份上,早就發了脾氣。

太子李嗣謙上前一步,施禮道:“惠妃,本宮同皇弟們尚且要習練武技,您在此多有不便,也恐有錯失,還請惠妃暫且離去。”

李嗣謙並非是有意責難武惠妃,演武場上多是弓箭刀槍等利器,誰也不能保證沒有閃失,若是不小心傷到了,遭了傷痛不說,大家也擔不起這個罪名。

“太子,你好大的架子啊!”

武惠妃卻不領情,神色一冷:“便是皇上也不會如此對我說話,你竟敢這般不知禮法嗎?”

說著,武惠妃怒瞪一眼,轉身一揚手,那名男子即刻小跑地牽來了一匹馬。

“這是...?”李嗣升忍不住輕聲低呼,隨後一把捂住了自己嘴巴,可是眼睛卻忍不住盯緊了那匹馬。

好美!

不僅是李嗣升如此,就連一旁的王世川也不禁讚歎,若不是在這個場合,他當真想上去摸一摸。

寶馬麗絕景,錦衣入新豐,寶馬雕車香滿路,誰人不愛呢?

就如現代的男人愛車,就算買不起,也要多看兩眼,而在這個朝代,男人也同樣希望自己能擁有一匹優良的坐騎。

唐太宗李世民就有昭陵六駿,每一匹戰馬都在征伐中立下赫赫戰功,李世民曾為其留了讚詩,更是在之後將六駿刻於青石上,立於昭陵神道兩側。

“這是...踏雪!”太子李嗣謙不敢置信看著眼前這匹通體墨黑,四蹄雪白的神駿。

“踏雪”的毛皮如同錦緞,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頭細頸高,四肢修長,皮薄毛細,走來時步伐輕盈,體型纖細優美。

李嗣謙麵色一沉,冷聲喝道:“大膽,這是西域進獻給阿爺的汗血寶馬,普天之下,除了阿爺,誰有資格騎它?”

“回太子的話。”那名男子跪在地上,頭抵在沙石地麵上:“這是陛下的旨意,卑職隻是聽命行事。”

李嗣謙聞言,一陣血氣上湧,隻覺得太陽穴突突地跳個不停,胸膛急劇起伏後,臉色陡然間蒼白起來。

突然,他覺得眼前發黑,身子搖晃了一下,腳下踉蹌地退後一步,大皇子李嗣直急忙伸手扶了一把,待人站穩後又把手收了回去。

雖然李嗣謙不曾注意是何人攙扶,一旁的王世川卻是看得清楚,覺得這戴麵具的家夥看著冷漠,實則卻是個心軟的人。

大皇子李嗣直收手之際,覺察到王世川投來的目光,麵具後的眼睛冷冷地一瞪,而後偏過頭去,不予理睬。

我去,這是深藏功與名唄!

王世川覺著好笑,明明對太子有著兄弟之情,不知為何卻非要裝出一副敵對的樣子?

李嗣謙深吸一口氣,穩住了心神,衝著李清淡淡地說道:“既然如此,望九弟好好善待踏雪,墨玉般的汗血寶馬甚是少見,你要謹記阿爺的恩寵。”

同為阿爺的兒子,都想要多些恩寵,貴為太子卻得不到這樣的賞賜,這並非是臉麵的問題,李嗣謙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