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報答救命之恩

不多時，屋子裏的聲音更大了，震得左鄰右舍都往這裏看。

爺爺安順榮聽到旁人說，扛著鋤頭就過來了。

“你們兩個吵什麽，都給老子出來！”

很快，安昌國和安昌慶兩兄弟臉紅脖子粗地，一前一後走了出來。

安順榮怒氣衝衝，“說好的兩年還錢，昌國，你這時候逼你弟弟幹什麽？”

安昌國賠了個笑臉，“爹爹，是這樣的，您的大孫子俊南想要點生活費，家裏剛好沒錢，來問五弟周轉一下。”

安順榮聽到大孫子的名字，臉色好看了許多。

畢竟安俊南是家裏唯一的高中生，要是考上了大學，那就是光宗耀祖。

“昌慶現在難，哪有錢給你？走，去老子那裏拿點先給俊南送去。”

“那就多謝爹爹了。”

安順榮的視線掃視了一圈安暖等人，雖然眼皮耷拉，皺紋遍布，一雙眼睛卻滿是精光。

“昌慶，既然暖娣丫頭這婚事吹了，也別太難過。該還的錢早點還，也別耽誤了暖娣。”

安昌慶眼神微閃，不敢直視他，“是，爹爹，等退了親我就找媒人再說親去。”

安昌國凝視著西瓜，“五弟，要是有什麽種瓜的好法子，可別藏著掖著啊。大家可都是親兄弟。”

“這……”

安昌慶打死不能說。

安順榮眉頭微皺，扯了一把安昌慶，“他家種得早，你又不是不知道。”

安昌國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明明大家下種子的時間差不多。

“回去吧！”安順榮發話，他不敢不走。

安暖歪著頭看著二人的背影。

她記得自己這便宜爺爺原先還上過戰場，現在看著個子小小的，還有些佝僂，確又有幾分殺氣。

“暖娣，快摘西瓜。”何芳琴提醒她。

安暖幫著將大幾十個西瓜搬上了板車，足足堆了兩層半。

安昌慶負責去賣瓜，安暖就進了兩個西瓜去了縣城。

坐著搖搖晃晃的大巴車半個上午，她差點吐得膽汁都出來。

前台的小護士看了一眼她的穿著打扮，眼底露出一抹嫌棄，就這般模樣，哪裏來的自信接近蘇援東？

“你是蘇援東什麽人？”

“我是他遠房親戚，來看看他。”

“蘇援東已經出院了，你去他家找吧。”

“我在這裏。”蘇援東的聲音適時地響了起來。

安暖看過去，隻見他就站在廊下，穿著一身淡藍色條紋病號服，憂鬱而帥氣。

小護士眼神發亮，又有些尷尬，“我還以為她又是冒充你家親戚來接近你的。”

蘇援東沒說什麽，招呼安暖過去，將她帶進了病房。

裏頭的東西都打包好了。

“那護士說的不錯，我今日出院。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安暖將西瓜放在地上，仰頭看著他，“看來過來找你的小姑娘很多啊？”

蘇援東的語氣不鹹不淡，“都是一些以前的同學鄰居，聽說我住院來看看我。昨天你的秀娣姐姐也來過了。”

“她倒是沒跟我說。”安暖餘光注意到他手腕的包紮，“你的手，怎麽樣了？”

蘇援東抬起來看了一眼，苦笑了一聲，“廢了，精細動作都做不了了。”

“其實你也不必太難過。人生了兩隻手，一隻不行還有另一隻，照樣可以上大學，幹出一番事業。”

安暖記得上輩子的蘇援東靠著左手，照樣也成為了商業神話。

她的高談闊論讓蘇援東一個激靈，不禁打量著眼前這個姑娘。

明明十七歲，看著卻像是十五。身材瘦削顯得幹癟，膚色偏黑黯淡，眼神卻亮亮堂堂，充滿了活力。

“你倒是很樂觀，可是我隻想上軍校。”

“啊？”

安暖偃旗息鼓，如果這樣的話，自己是怎麽都彌補不了。

蘇援東的眼神又黯淡了下來，“這也許就是命吧。走，我送你去車站，早點回家吧。”

“哦。”安暖的手掌不禁攢緊，低著頭不敢看他，“但還是謝謝你。這西瓜是家裏自己種的，比外麵賣的好吃……”

兩隻西瓜報答救命之恩，安暖心虛得很。

蘇援東沒說什麽，自顧自進了廁所換了身常服。

大中午的，車站裏頭還是人頭攢動。安暖買了票趕緊出來，找個人少的地兒候著。

“小妹兒，你這是要去哪裏啊？”四五個醉醺醺的小混混圍了過來。

安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這副風姿，懷疑這幾個人眼睛都不太好。

“小妹兒，你怎麽不說話？”

其中一個人伸出了手對著安暖的下巴就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