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殘疾

“行了行了！別再打了，都給我出去！”

劉文豔著急地看著自家女兒的窘態，隻有挨打的份！

何芳琴一個勁地道了歉，硬扯著安暖出了房門。

安暖舒了口氣，頓時感覺外頭風和日麗，連空氣都清爽了！

泥巴小路上，小妹安婷妹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媽，不好了，聽說劉主任家不要姐了，要退親！”

“胡說八道什麽？”何芳琴心裏有點發慌，彩禮錢都花出去一半了！

安暖拉著這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跟自己這又瘦又黑一比，實難想象是一個娘肚子出來的。

“真的要退親啊？這麽好！”

安婷妹委屈地扁著嘴，“姐姐這麽好，他們憑什麽想退親！”

媒婆是村東頭的錢嬸子，身形粗壯，走過來的時候看著像個球。

“昌慶媳婦，你在家呐，那正好，我有事找你呢！”

何芳琴假裝不知道，“錢嬸子，什麽事啊？咱們去家裏說。”

錢嬸子看著潘嬸子等人，臉上泛出一抹笑意。

“行，咱們去家裏說。”

剛走到家門口，安昌慶也回來了，看到錢嬸子笑嘻嘻地將她迎了進去。

安暖總算知道自己怎麽這麽黑了，全像了爸爸！

錢嬸子水也不喝，隻歎氣，“我今天來也是跟你們說一聲，劉主任呢，已經知道了你們家暖娣不能生的事兒了。兩家好聚好散，退了彩禮，嫁娶無尤。”

何芳琴和安昌慶麵麵相覷。

兩百八十八的彩禮，之前為了保胎已經花了近一百。家裏實在是湊不齊了！

“錢嬸子，你也是女人，知道的。我家暖娣隻是發育晚，不是不能生啊。”何芳琴急道。

“暖娣都十七了，你見過誰家閨女十七還不發育的？”

“錢嬸子，您再去說說，就半年，我們一定讓她來紅！”

“要我說，趕緊退了婚，省得結仇。現在可提倡計劃生育，熱惱了錢主任，你肚子裏的孩子可不一定有指標！”

何芳琴和安昌慶眉頭緊鎖，急得恨不得跳起來。

“這可不行啊，我們家沒兒子，好不容易懷上，可不能打掉！”

錢嬸子打量了一眼簡陋的屋子，“我給你們出個主意，趁著暖娣年輕，找個有孩子的嫁了。這樣錢也有了，暖娣也有著落了。”

何芳琴和安昌慶二人眼睛一亮。

“不行！”安暖不等他們說話趕緊開口。

她沒死的時候聽過安秀娣提了一嘴，這位原主退婚嫁人之後一年，就被活活家暴致死了！

何芳琴瞪了她一眼，“有你說話的份啊！家裏什麽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

安暖料想勸不動他們，但是自己可不想剛活過來再死一遍，雖說也不一定打不過那男人。

“錢嬸子，我不能生育純屬胡說八道。這樣，你跟劉主任說，等一個月，要是我不來紅再退婚不遲！如今像我這樣明事理、性格又溫柔的姑娘可不多見！”

“是嗎？”

錢嬸子看了一眼她身上被撕破的衣袖，這分明是打架了。

性格溫柔？

“錢嬸子，劉主任家那傻兒子不好找人家，您去勸勸他唄。就一個月，也損失不了什麽。”

“罷了，我就去勸勸。你們呀，也趁著這時候把錢準備好，以防萬一。”

錢嬸子站了起來，頗有深意地看了安暖一眼。

這丫頭倒是說的不錯，要不是這趟媒做成了謝錢多，她也是不想再管的。

關了門，安昌慶夫妻兩個就愁了起來，算計著田上的麥子和花生收了能換多少錢，又能去借多少錢……

安暖坐在椅子上架著腳，那安秀娣沒有理由去劉主任家說上一嘴，她隻告訴了楊豐收，難不成是楊豐收說的？

是了，原主的記憶裏，最近村上要招工，隻有兩個名額。

一個名額給了村長侄子，另一個名額是楊豐收與其他三個人一起競爭。

“婷妹，你知不知道楊豐收住在哪裏？”

安婷妹眨巴著大眼睛，臉頰鼓鼓的，讓人看著十分想要掐一把。

“我知道啊，可是你都跟他絕交了。”

“絕交？！”

安暖“嘶”了一聲，好像是有這回事。

算了算了，先想辦法把彩禮錢掙出來，再想辦法收拾他！

夕陽西下，各家炊煙嫋嫋。

何芳琴端了一盆子紅薯粥和一盆鹹菜上了桌，招呼著他們吃飯。

安昌慶從外頭回來，唉聲歎氣，“說那蘇援東的右手腕本就有傷，這次為了救暖娣和秀娣，傷上加傷，恐怕得留下殘疾。”

何芳琴搖了搖頭，“他一心想考軍校，這下可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