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後娘

劉琴默哪裏敢去官府，放開了秦婉的胳膊，正要找說法，卻被秦婉轉手拽住了她的胳膊，“走，去官府！”

“我不去，你放開我！”劉琴默死命掙紮起來。

“發生什麽事了？”沈岐的聲音從後邊傳過來。

秦婉轉頭看過去，就見沈岐手上還拎著一隻野雞。

“沈郎？”麵對秦婉還橫眉冷對的劉琴默，態度忽然軟和下來，“沈郎你回來了？”

沈岐細細看了劉琴默好幾眼，才像是認出這人的身份，“嗯。”

“什麽時候回來的，怎的也沒與我說一聲？”趁著秦婉鬆手的功夫，劉琴默扭著腰肢來到沈岐麵前。

“昨天，沒必要。”

劉琴默像是沒聽出沈岐聲音裏的冷淡一般，又柔聲問道：“這些年你杳無音信，你去哪裏了？”

“隨便走走。”沈岐說。

“外麵的日子哪有家裏好過，這些年你定是受了不少罪，這幾個，是你的孩子？”

“嗯。”沈岐繼續冷淡地回應。

秦婉隻覺好笑，這女人沒看見沈岐神態都僵了嗎？

“原來你和沈岐是舊識啊，那想來搶了我們家孩子的吃食這事兒，就我就不報官了，你原樣還回來就成！”

劉琴默眼珠子一轉，“我還有事，下次再說吧！”說完，便灰溜溜地跑了。

拐子村裏，有一戶人家。

漆紅的大門歪歪斜斜地掛在門框上，影壁斑駁看不清原來的模樣，一陣風吹過，牆上的灰撲簌簌地掉，屋門口的石榴樹上連一片葉子都找不見。

饒是如此，也能窺見這家原來有多風光。

而此時，一個瘦骨伶仃地老太太，正佝僂著背，在院子裏走來走去。

“娘！你別晃了！本來就餓，你還晃，晃得人頭暈眼花的！”張大富不滿地嘀咕，他哥哥張大貴怎麽還沒回來。

老太太皺著眉頭，箭步來到仰坐在台階上的張大富身前，抬手就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

“你還有臉說，那狼崽子回來了，你怎麽沒告訴我？”

張大富翻了個身，“回來就回來唄，他還能翻天不成？”

“你！”柳知霜哎呀一聲，“什麽都指望不上你！”

她轉身，也坐在台階上，看著這一院子的敗落，心下終是難安。

這原本是沈家的宅子，沈岐被她趕走了，老東西也死了，這院子就落到她的手上了。

但她一個後宅女人，不善經營。

“你看看這家都讓你敗成什麽樣了？”她又在張大富的腦門上重重地點了一下，“再跟你那些狐朋狗友逛窯子進賭場，老娘打斷你的腿！”

“你說說，你和大貴都多大歲數了，那小狼崽子比你們還小五六歲呢，孩子都能打下地幹活了，你們呢，一個個連婆娘都討不到！”

說著說著，柳知霜又哭天搶地起來，“我怎麽就養了你們兩個不爭氣的東西！”

“不行！我得去看看！”柳知霜蹭地站起來。

聽說沈岐還帶了個女人回來，日子過得有滋有味的。

要是真如那些人所說，她就得提前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