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後悔了？

這坐哪兒可是一個講究，不然得天天被老師盯著，誰不想選一個自己坐著舒服的位置？就比如前排吧，那可是在老師眼皮子底下，都不敢動彈，誰都不願意。

班主任推了推眼鏡，掃視了每一個學生，很嚴肅地問道：“我再問一遍，前排誰來坐？”

“老師，我。”這個聲音不是別人，正是以前壓根兒不把學習當回事兒的江若。

不光老師詫異了，其他學生也都開始竊竊私語，以為江若是腦子壞掉了。

“老師，”江若還沒等班主任說話，“我沒有開玩笑，我是說真的。”她甚至還對著其他同學問道：“你們有誰也想坐前排的嗎？沒有的話，我就坐著了。”

沒人響應，總是情可沒人跟她爭。

“謝謝老師。”江若不理會身後同學的嬉笑，就把自己的書全部搬到了前排。看得清楚黑板，聽得清老師的講解，這地方有什麽不好的？

然而，一天還沒過，江若就有些後悔了。

這一節課是數學，一個瘦削的老頭兒，滿臉胡茬，拿著一個三角尺在黑板上比劃，粉筆頭都斷了好幾根。可任憑他怎麽說的天花亂墜，也沒幾個人聽。

江若倒是在聽，可這些知識完全不是她能消化的，聽著她雲裏霧裏的，使勁兒扯著自己的頭發。

韓娟不愧是江若的好朋友，一看就知道江若心情不好。好不容易挨到下課了，她拎著自己的幹糧，湊到了江若的麵前。“若若，你怎麽了？沒精打采的，是不是坐前排後悔了？”

江若重重地歎口氣：“我哪兒知道有這麽難？老師的每一句話我都聽到了，就是聽不懂。我能怎麽辦，絕望啊。”

“那你何苦這樣為難自己？”韓娟倒是想得開，“大家夥兒隻是來見見世麵，認幾個字就玩了。上完學，基本上都是跟著家裏的大人做工，不然就是分配到廠裏，總之餓不死。你也是有家底的人，還怕自己將來沒飯吃？”

“娟兒，”江若卻神情嚴肅，話裏的堅定十分明顯，“我要考大學。”

韓娟聽到這話，簡直目瞪口呆。考大學這樣的宏偉目標，可不是他們能夠得著的。就他們這學校，高考能出一個大學生就是鎮上的光榮了。不是韓娟看不起江若，就她這個成績，不是天方夜譚嗎？

江若看韓娟那個不相信的眼神，就頓時有些泄氣了。她都不相信自己，還有誰會相信呢？也是，對於江若這樣的差生來說，考大學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若若，”韓娟也不好把話說太難聽，“其實你不用這麽拚命的，考不上大學的人多得是，你不用跟自己賭氣。”

“我不是賭氣，”江若滿臉都是認真，隨即展開一個信誓旦旦地笑容。

“我是真的要考大學。”

這話落在江紅豔的耳朵裏，她一愣，轉而臉上露出不可置信地表情，然後恥笑一聲，然後故意用特被亮堂的嗓門大聲說道：“什麽，江若，你要考大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