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死皮賴臉

校長和老師坐了一個小時就走了，家裏呼啦啦擠進來很多人，圍著林正平說笑。

林海鳳覺得餓了，轉身到後麵的廚房燒飯，許玉嬌瞧見了，連忙追過來說：“大丫頭，讓我來做吧，你上樓去看電視！”

“媽，這個給你！”林海鳳將三十塊獎金原封不動地交給她。

“好，好，我給你存著交學費！”許玉嬌拿住，激動地說，“嘖嘖，學校真客氣，獎了你這麽多錢！太好了，你和你弟的學費都有著落，不用我低聲下氣跟別人借！”

林海鳳莫名覺得心疼。

父母這麽辛苦幹活，拿命來拚，舍不得吃用，一年又一年，存的錢連學費都付不起，賺錢速度太慢了，她等不起！

“媽，你給我二十吧？”

“幹什麽？”

“我想拿來當本錢去進貨賣！正好要放暑假了，我想賺點錢！”

許玉嬌一聽這話就變了臉色，生氣地道：“你還想去擺地攤啊，沒看到你爸氣成那樣了？算啦，算啦，別瞎折騰！好好讀書，比什麽都強！”

“這不是我們之前說好的嗎？＂林海鳳不禁急了，咬牙威脅，“我那麽努力就是為了這個暑假，你不給錢，我就，就……不去讀書了！”

“這怎麽行啊？你這倔強孩子，太不懂事了，好好的書，怎麽能說不讀就不讀，真是……唉！”許玉嬌拿她沒辦法，咬了咬牙，拆開紅紙給她拿了一張十塊，“我隻能給你這麽多，還有啊，千萬別告訴你爸！”

林海鳳捏著錢，乖巧地點點頭。

***

鎮上每月逢初五是鎮上集市。今天正好八月二十五，四麵八方的人像約好似的雲集過來，將狹窄的小街堵得水泄不通。

林海鳳揣著一張錢在街上漫無目的逛，四處看看，打算選一樣有銷路的產品進貨。走著走著，猝不及防地撞到了自己的同班同學，李麗娟，張美欣他們，一群人五六個，他們扯著她不許她走，嚷嘛著要她請客。

“我沒錢請你們吃飯啊！”林海鳳脫口而出。

“吃飯可以算啦，請我們喝點東西吧！”李麗娟跳出來，笑嘻嘻地說，“你考了全校第一哎，肯定要請的。”

林海鳳尷尬地扯了扯嘴角，罐裝飲料蠻貴的，要一毛多。她長這麽大，也沒喝過幾次。

“我沒錢丫，等以後有了再請你們好嗎？”

“去！你不是前兩天才發了獎學金嗎？別那麽小氣啦！”趙美欣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陰陽怪氣的說，“喝什麽無所謂，看你客氣啦！再不行，一人一根棒冰也好哇！”

林海鳳在心中又暗暗算了筆帳：白糖棒冰三分，綠豆赤豆五分。如果請客，肯定買貴的那種。現在是六個人，至少要三毛，不過請了他們幾個，其他同學肯定嚷嚷著也要吃，班級裏四十三個同學，這個請了那個又要……

“不好意思，我身上沒帶錢，下次再說！下次！”

“你不會吧？？？”

“真的忘了！”林海鳳隻能裝傻，哈哈笑著推開李麗娟的手，“我還有事，再見！”然後，逃似的離開了。

趙美欣衝她的背影努努嘴，一臉鄙夷，“小氣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