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是惡鬼

我告訴子夜：“梓淑的願望是既能跟流星在一起，也能和父母在一起，如今我滿足她了，待到他們都死了，豈不就在地府團聚了嗎？”

“都死了？”子夜的身子猛地一顫。

所有人都以為剛才城主墜馬隻是因為愛女中箭，一時激動造成，殊不知那是中毒的表現，而且顯然是救不活了。

“不過是一場私奔，需要商量什麽細節。”我衝子夜笑。

我故意找借口支開子夜，隻是為了方便吩咐流星，將一瓶毒藥撒入牧家的水井裏。

這毒藥原本就是梓淑的，之前她自殺未成，我以怕她再做傻事為由收了去，後來又騙流星說這是梓淑給的一瓶瀉藥，為的隻是萬一東窗事發，可以大大削弱追兵的力量，因著瓶身帶有梓淑的香氣，流星相信了。

“所以你不但設計讓城主誤殺了自己的女兒，殺了流星，還讓流星毒死了城主一家！”子夜聽得難以置信。

其實在我看到那瓶毒藥前，我也不敢相信我居然能想出那麽好的主意來。

牧金躊不會放過流星，流星死，梓淑一定跟著自殺。但倘若牧金躊手軟，放了女兒和流星，那麽等梓淑看到父親中毒而死一樣也不會原諒流星，這出戲，橫豎都是個悲劇。

“我覺得現在這個結局其實真的挺好的，至少梓淑第一個死，免去了許多的痛苦。”我說。

“你究竟是不是人！”子夜一把將我拽下馬，“為什麽會這麽惡毒！用這樣卑鄙而殘忍的手段去對付幾個無辜的好人！”

我原本就體弱，被他這一拽，差點沒背過氣去，可看到他那憤怒的模樣，我又覺得如此好笑：“你不知道嗎？”

“知道什麽？”他問。

“我是惡鬼啊！”我說。

十年前，季成琪篡位登基，殺了十位忠心於我父王的城主，並讓在此次逼宮中貢獻突出的十位手下取而代之，牧金躊便是其中一位。

我本無意報仇，但就是這麽巧，上天讓我來到了平清城，也讓我遇到了梓淑和流星**。

“你這個瘋子！”子夜不懂我心中所想，他狠狠將我推倒在地上。

腦袋不慎磕在岩石上，迅速鼓起一個包，痛的我不禁大笑起來：“是啊，我是瘋子啊，從你第一次看到我就知道我殺了人，不是嗎？”我嘲笑他，“可你就是不能殺我呀，因為你的陛下還要用我，在我拿到窮奇印，殺掉顧少卿前，不管我做了什麽，你都不能殺我，非但不能殺我，還要保護我！”

子夜恨的額頭青筋都爆出，但是他就是拿我沒辦法。

我笑：“說來今天的這一切還都要感謝你啊，要不是你怕我半路逃婚，帶我進了平清城，我又怎麽會想到這麽好玩的遊戲來呢？”

點著星辰的眸子化作利箭，瞪著我時，恨不能將我射個萬箭穿心。

“走吧。”我無視他的憤怒，將牽馬的韁繩遞到他麵前，“若等平清城的人明白過來，我們就走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