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責罵
“啟稟將軍，韓燕將軍回來了。”一個傳令兵走進營帳，向金兀術匯報道。
金兀術淡淡地說道：“回來了，那讓他趕緊進來吧。”
“韓燕將軍他跪在帳外，說他沒臉見您。”
金兀術有些疑惑，不就是去探查敵情嘛，難道出了什麽事情嘛。他走出營帳，隻見韓燕與其他幾個將領渾身帶傷跪在營前，疑惑的問道：“韓燕，讓你去探探順昌的虛實，你跪在這裏幹什麽。還有你身上這傷，是怎麽弄的？”
“末將有罪，請將軍責罰。”韓燕跪著說道，他這次犯的錯誤實在是有些嚴重。
“有罪？你遇到大規模宋軍了？在哪？”
“末將並未遇見大規模宋軍，隻是在攻城時，折損了不少兵馬。”
“嗯？折損了多少兵馬？”金兀術看著帶傷的韓燕，畢竟是去探查敵情的，而且是攻城，有些折損也很正常。
“折損，折損了兩千有餘。”韓燕支支吾吾的回答道。
“什麽。”金兀術大驚失色，怒氣衝衝地看著韓燕：“那也就是說幾乎全軍覆沒，你是怎麽探查的，怎麽會損失這麽多人。”
“回陛下，那韓士忠太過奸詐，居然使用空城計，臣大意之下，不小心造了道，請將軍處罰。”
金兀術撇了撇嘴，心中暗想，真是愚蠢的家夥，就不該派他去，居然出師不利。不過韓燕畢竟是韓常的弟弟，他也不能在士兵麵前過於責罵，於是開口安慰道：“沒事，隻要探查出順昌的虛實就可，折損也在我的估計之內。”
韓燕聽到這番話，低頭更加不敢說話。金兀術心中暗叫一聲不好，猶豫地說道：“你，你不會連順昌的虛實都沒探查清楚吧。”
“啟稟將軍，那韓士忠太過奸猾，臣還沒有進城，就被他用弓箭射了大半，接著又被千餘宋軍包圍，臣拚死之下，這才逃出。至於順昌的情況，臣一無所知。”
金兀術一腳將韓燕踹飛老遠，大怒：“你怎麽不去死，你是怎麽有臉活著回來的。金國的臉都被你給丟盡了，你長腦子了嘛，他媽的兩千五百的騎兵讓你折損了兩千，你他媽的還沒有搞清楚順昌的情況。你這是在攻城嘛，你走到城邊了嘛。還他媽的說拚死一搏，你，你，你。”金兀術有些被氣的都罵不出話來了。
旁邊圍著的金軍都看著這一幕，都是沉默不語。即使是韓常也沒有多說什麽，實在是他這個弟弟太不爭氣，也不怪金兀術如此。不僅任務沒有完成，還幾乎全軍覆沒，跟一般人都不知道死幾次了。
金兀術大喝一聲：“整軍，明日隨我一起進攻順昌。”
宗賢想要勸說，說這與之前的安排的計劃不一樣，可卻被旁邊的韓常阻止了。韓常知道，金兀術此戰不能也無法接受任何的失敗。因為任何的失敗都會被無限放大到金國朝堂之上，被那些有心的人不停的議論。現在全軍進攻順昌，還能說之前的先鋒軍是進攻失利；若是不全軍進攻順昌，那麽就意味著金軍首戰失利，那麽皇帝一定不會放過這一點的。
這一次北伐不僅是宋金之間的對決，也是金兀術與完顏晟之間的博弈。完顏晟將金國大軍交給金兀術統領，就是要告訴金兀術他不可能做到當年完顏晟做到的事情。而金兀術就是要證明自己比完顏晟強，兩個人都在盯著對方出錯，最主要的是金兀術已經沒有了退路。
順昌
“鵬舉，如何了？”韓士忠看著姍姍來遲的嶽飛，激動的問道。
“五千士兵已經進入羊馬城，現在那裏可以說是銅牆鐵壁，絕對可以保證水源供應。皇城司的人也已經在穎水投毒，待到明日，金人人馬饑渴，我軍出擊，肯定能一舉將其擊敗。”嶽飛神色高興的說道，他們這一仗就是要將金國的十萬大軍全部留在北方。
“好，太好了。”
“你這裏怎麽樣，有沒有糊弄過去？”嶽飛好奇的問道。
“哎，別提了，那金國的先鋒主將居然是個蠢蛋，我好多謀劃都沒有發揮作用。不過還是圓滿完成了任務，金軍根本沒有將順昌的虛實探查清楚，你好好準備，最好今日就出兵離開順昌。”
“這樣就好，可明日金兀術必定不甘此次失敗，下的毒藥可能要兩三天才能發揮作用，到時金兀術興大軍來攻，你有沒有信心？”
“放心吧，守城肯定是沒有問題的，不過你也要小心，後方無援，一切按照計劃進行。實在不行，就退回來。”韓士忠和嶽飛一起，針對此番金國布下了一個大局，隻帶金兀術往裏麵跳了。
“嗯，我記住了。不過陛下呢？”嶽飛有些疑惑的問道，這個時候劉禪應該在這裏啊，怎麽沒見蹤影。
“陛下有些事情要辦，今日已經一天不曾走出房間了。”韓士忠也不知道劉禪在幹什麽，隻是一個人在房間裏不出來、皇城司的人更是將房間外團團圍住，一個人也不讓進去，即使是飯菜也未端過去。
此時的劉禪正準備在一一會見幾個重要的人，第一個就是嶽家軍的中軍統製王貴。
“不知陛下找臣來所為何事？”王貴將口罩摘下，大白天的帶著黑口罩，穿著黑衣服他還是有些不習慣。不過自從上次劉禪跟王貴談話之後，王貴就解開了心結，整個人也變得有些不同。對於影衛的這套衣服，他也不抵觸了。
“影衛的第一準則是什麽？”劉禪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王貴直接跪倒在地：“一切忠於陛下。”
“好，朕現在交給你一道任務，你務必要完成。”
“請陛下吩咐。”王貴緊張的問道，這還是自從他監視嶽飛開始，接到的第一單任務。
“此番嶽飛出征，我總有些擔心。因此囑托於你，不論後方出了什麽情況，隻要不是危害全局謀劃，隻要不是危害北方百姓，絕不能因為某個人，或則某件事而放棄北伐，哪怕金國就要攻到臨安，嶽飛也要將汴梁給朕拿下。”
嶽飛此番出征，並不是與金兀術作戰，而是繞道撲向汴梁，準備關門打狗。
王貴還以為是什麽任務的，結果就這個？別說是後方出了什麽情況，就是順昌都被攻陷了，嶽飛也不可能放棄進攻汴梁的，那可是真正意義上的宋朝京都。於是他信心滿滿地說道：“臣遵旨。”
可王貴沒有想到的是，當嶽飛麵臨這個選擇時，王貴他竟然是第一個支持放棄收複汴梁的。
等到王貴退下之後，劉禪又將兩封信拿了出來，對著剛剛進來的趙浩吩咐道：“將這兩封信分別送給趙相和秦相，告訴他們按照信中所說行事。”
趙浩退下之後，劉禪又將一道聖旨打開，眉頭緊皺，遲遲沒有在聖旨上寫下那兩個字。劉禪長歎一聲：“機會我已經給你了，希望你不要讓我後悔。”
偽齊大名府
“啟稟陛下，有宋使求見。”
“宋使？他們來幹什麽？”如今已經是廢帝的劉豫喃喃自語，有些不知道宋朝是想要做什麽。
劉豫的兒子劉麟說道：“恐怕是擔心我們出兵幫助金國，我已經從臨安得到消息，此次宋軍不光是興兵二十萬北伐金國，而且趙構還親自出征了。”
“親征？”劉豫驚呼一聲。
“父親，眼下沒有時間了。金國如今擺明了就是要廢掉我們，酈瓊的軍隊早就已經被金國解散了，下一步就輪到我們父子了。軍權已經不在我們手裏了，父親，我們要早做打算啊。”
“可你我父子二人對金國盡心竭力，從沒有二心，想必金國不會刁難我們的。”劉豫獨自做著自己的春秋大夢，還在期待著金國能支持他呢。
“父親，你醒一醒吧。今時不同往日，如今我國的力量已經讓金國感到威脅了，否則他們為什麽要接觸酈瓊的軍隊。他們已經忌憚我們了，這才是他們想要廢掉我們的原因。何況金國曾經是如何對我們的，您忘了當初宋朝進攻我國時，完顏宗磐說過的話了嘛？”
當年劉豫聽說趙構親征，向完顏亶告急，當時統領三省事完顏宗磐說：“先帝立劉豫，是希望劉豫辟疆保境，我們能按兵息民。現在劉豫進不能取，退不能守，兵連禍結，休息無期。發援兵是劉豫得利，而實際是我受弊，怎能答應他？”於是完顏亶答複劉豫讓他自行其事，隻是暫派金兀術見機行事，絲毫不顧劉豫的生死。
“那你說怎麽辦？”劉豫沒有主見，想要聽聽自己找個兒子的，反正以後齊國的未來都要交給他。
“不如先見一見宋使，看看他們所來何事。”
“好，那就召宋使過來。”
已經等待多時的宋使終於麵見了劉豫，卻沒有任何行禮。劉豫不快：“為何不跪。”
“上邦使臣不拜下邦之主。”
“你。”劉豫氣的當場就要讓人將宋使拖下去斬了，好在在劉麟的示意下，才罷休。
“你來所為何事？”
“來勸說您不要協助金國出兵，且看我朝如何大破金軍。”
“口氣不小，可我為什麽要答應你們。齊國是金國的所立，自然是要幫助金國的。”劉麟替劉豫說道。
“您說笑了，齊國已經被金國廢了，你們父子二人對金國也沒有了任何價值。我家陛下寬仁，答應隻要你們向我宋朝投降，願意給你們封王，世襲罔替，與國同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