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長社，官軍營地，中軍帥帳。
皇甫嵩和朱儁二人，臉色難看的聽著下方軍中主薄的匯報。
片刻後，朱儁右手猛地砸在案幾上，直接將案幾的一角拍斷。
朱儁怒不可遏的說道：“我等朝廷之軍如此精銳，正麵加奇襲賊軍，居然還落得個死傷兩萬餘！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奇恥大辱！”
“曹操、鮑信、張超、陶謙、韓馥，你們都是飯桶嗎？讓你們去火燒黃巾軍，到底是怎麽變成了奇襲，又變成了硬啃？”
朱儁麵色不善的看向曹操等人，怒聲質問。
至於劉岱...這家夥姓劉，漢室宗親，朱儁不好問罪。
曹操等人臉色閃過一絲不滿，但很快曹操起身拜道：“回稟右中郎將大人，非是某等不按謀劃行事，實乃是賊人早有預料，提前將營地四周的花草全給鏟了。”
“之後某等打算奇襲，可那彭脫不知從何而來，阻擋了某等，無奈才轉而強攻與之廝殺，還望右中郎將大人明鑒。”
“好啊！曹孟德你的意思就是說，某無能未曾拖住那彭脫了？”
朱儁不聽這話還好，聽了更加憤怒。
一旁的皇甫嵩臉上閃過一絲無奈，連忙起身大手按在朱儁的肩膀上，勸說道：“算了，算了。爭吵過去的事情沒意義，還是快點商議一下接下來的事情。”
“哼！”
朱儁看了皇甫嵩一眼，決定賣他個麵子，對曹操冷哼一聲，重新跪坐。
皇甫嵩與曹操也重新入座，一時間卻是無人開口。
這一次官軍損失慘重，總共才七萬出頭的兵馬，一下子折損兩萬，損失率高達百分之三十，觸目驚心。
要不是軍中還有五校士兵壓著，都特麽的崩盤了。
黃巾軍的人數實在是多，漫山遍野，怎麽殺都殺不光。
縱然裝備優勢，也無可奈何。
皇甫嵩和曹操心中卻很明白，這是因為朝廷太爛。
皇甫嵩加朱儁加曹操六人帶來的援軍，一共七萬多，能打的就那此前剩下的三萬出頭的五校士兵，別的不是郡縣兵馬就是私募士兵。
後兩者根本就沒見過血，這次戰場上還是第一次，而黃巾軍雖然裝備爛，但人家有一定的信仰，人數多，還都見過血。
一想到這次戰鬥的損失，皇甫嵩就想吐血，本來沒有多少的五校士兵，這次又折損了三千多，已經不足三萬了。
“這次戰鬥雖然損失慘重，但也擊殺了不少黃巾賊人的青壯，某預估黃巾賊人折損不下於五萬，隻需再擊殺剩餘十萬出頭便能將之鎮壓了。”
“另外，某這兒還有個好消息，足以剿滅這些黃巾賊子。”
皇甫嵩見營帳內諸將士士氣低落，連忙拋出一個數據外加一個好消息安撫一下人心。
聽到這個數據，眾人的臉色才好看不少，信心恢複了一些。
曹操將這些收入眼中，十分配合的拱手問道：“敢問左中郎將大人，有何好消息？難道是朝廷調撥了援軍？”
“的確如此。”皇甫嵩點了點頭。
得到皇甫嵩的肯定，營帳內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朝廷居然還能有援軍？不知會是何人前來？”
“某隻希望那人多帶點兵馬才好，再不濟也得精銳一些，不然和咱們一樣就帶些私募兵馬過來，也不堪大用。”
眾人議論紛紛著，心情好了不少。
皇甫嵩也沒阻止，任由他們討論，稍微發泄一下心中的殺意和不安。
片刻後，皇甫嵩才拍了拍手，止住了眾人的話語，開口說道：“此次援軍領兵之人，孟德以及諸位中，有不少人相識或者聽聞。”
“那人便是右中郎將部下，吳郡別部司馬，孫堅孫文台。”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因為孫堅是打仗的猛將，有他來援必定是強援，可這家夥，他們沒記錯的話，手下的兵馬還是朱儁給的一千人，而且又怎麽從洛陽出發了？
麵對眾人或高興或疑惑或質疑，一旁的朱儁麵色卻是帶著一絲驕傲的笑容說道：“某知諸位所想，此前孫文台的確跟隨某身邊作戰不錯。”
“但因為參與平定宛城黃巾有功，此前早已回軍洛陽受封，想來是陛下又給予了他一些兵馬，命他前來增援。”
“若是如此的話，大善矣！”劉岱大喜過望，撫掌而笑。
雖然不知道孫堅最終能帶多少人來，但至少他本人也是一員猛將，這在戰場上的廝殺可是很重要的，對士氣的激勵很大。
至少比除了曹操和鮑信外，其餘幾路人要是將兵馬轉給孫堅指揮，比在他們手中要有用勇猛的多。
有了援軍孫堅正在趕來的消息，眾將士情緒穩定了不少，簡單協商了一些接下來的事情，便散會了。
其實也沒啥好商量了，雙方損失這麽慘重，三五天內別想再開打了，麾下士氣都恢複不過來，再打就得炸營了。
接下來的時間裏，雙方除了派人收拾戰場處理各自士兵的屍體外，隻有斥候還在交戰，小規模摩擦。大部隊都在互相休整。
隻是令皇甫嵩沒想到的是，張鈺這個不一樣的家夥，卻是已經摸到了官軍的後方。
晝伏夜出繞了四十裏路，隨後轉進又花費了一天時間，最終在官軍和洛陽之間某個山坡暫且修整。
最後再經過一天時間晝伏夜出趕路，張鈺終於靠近了官軍營地。
深夜，官軍營地雖然有條不紊的依舊有人在巡邏守營，但明顯力度不如前幾天。
一個個士氣低落，麻木的巡視著營地。
張鈺趴在地上，看著前方的火光，耐心的等待著時機。
待三更天，官軍營中不少人都睡熟後，張鈺這才讓張遼將將士們叫醒，隨後果斷點齊火把，沒有選擇騎馬，而是留下馬匹步行殺了過去。
當火把亮起沒一盞茶時間，便被官軍發現，隨後便有飛騎前來詢問，卻被張遼一刀梟首。
一兩分鍾沒有得到回複，傻子也知道不是自己人了。
於是，很快銅鑼聲響起，箭塔上嘶聲裂肺的敵襲聲徹響，整個官軍營地亂哄哄的聲音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