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攻城失利,董卓的狠心。
“二十萬?”張角倒吸一口冷氣。一旁的張鈺連忙詢問道:“可知主帥是何人?”
“回大人,我等不知,但曉領頭者打著董字旗,旁處豎有牛、董、段、胡、徐等旗幟。”前線斥候口幹舌燥的回道。
聽聞這些內容,張鈺頓時明白了過來,心中鬆了口氣道:“我當是誰,原來是西涼董卓來了。”
“西涼董卓?”張角不明所以的看向自家小師弟。
不怪張角不認識這貨,主要是董肥肥在入京之前,一直都在西涼這樣偏僻窮苦的邊疆州郡發展,而且還沒什麽拿得出手的戰績,故而不為大多數人所知。
張鈺點點頭,自信的笑道:“若主帥乃是那董卓,不論來多少官軍都是白搭。”
說罷,張鈺便將董卓的大致履曆告知了張角,好教其了解一二。
董卓這人生年不詳,曆史上死於公元192年。
有武藝,力大無雙,擅長佩戴兩副箭囊,騎馬飛馳時左右射擊,為人大方豪爽,於西涼之地廣交羌人及其當地遊俠,頗有名望,為人推崇。
而後董卓官途不順,先後當過軍司馬、郎中、並州、益州、西域等多地流官,最終官居並州刺史、河東郡太守。
黃巾軍爆發之後,受命入京,替代攻伐黃巾不利的盧植,然後大敗入獄。
之後就是大赦天下被放回去,回歸了西涼。
“這董卓竟如此勇猛,這仗恐怕不太好打,為何小師弟直言董卓不過如此?”張角聽完董卓的大致履曆,眉頭緊皺,心有擔憂之色。
張鈺笑了笑,說道:“董卓其人,若為一方將領,自是難纏,可若其為主帥,卻是有勇無謀,急功利切,受邊疆羌人影響甚重。”
“此等思維近乎蠻夷者,何懼有之?”張鈺不屑的問道。
張角聞言,覺得深有道理,點點頭笑了笑,但隨後又緊皺眉頭道:“董卓為人如何暫且不說,但那二十萬官軍,恐怕是那狗皇帝從邊軍調遣而來,不容小覷。”
“而並州依小師弟所言,既是當做根本盤,那麽北方異族便不可不防,我軍數額本就不如官軍,又要防備異族,能出兵力恐怕不到十萬之數,這卻如何是好?”
張角說著這話的時候,一臉期待的看向自家的小師弟。
張鈺自然也知道這麽個問題,但如果是之前剛剛打下並州沒多久那會,董卓和二十萬官軍的到來還是個麻煩,但現在嘛,就嗬嗬了。
“張角師兄無需擔憂,我隻需帶著三萬投入新式訓練的新軍前往,定教那董卓有來無回!”張鈺十分自信的拍了拍胸膛。
張角聞言,頓時驚了,連忙說道:“三萬?這,要不小師弟多帶點人去吧?或者我與你攜帶十萬之眾同去。”
以三萬弱勢迎敵官軍二十萬,那太危險了一點,哪怕信任自家小師弟,也不能讓其冒此危險。
更何況,黃巾軍能有如今的後續發展勢頭,可是全靠了小師弟,要是他有個什麽好歹,黃巾軍可就沒有未來可言了。
“不用,兵貴精不在多,咱們黃巾軍是一支有信仰的隊伍,更何況新式訓練的士卒,實力絕對超乎張角師兄的想象!”張鈺搖了搖頭,拒絕了張角的提議。
眼下需要用兵的地方還有很多,黃巾軍雖然兵馬眾多,多達一兩百萬,但能和官軍一戰的,隻有張角率領的這部分,以及其他三十六路渠帥率領的黃巾力士。
別的...也沒比民兵好多少,隻能打打順風戰搞搞後勤。
張角見自家小師弟那麽堅持,直接選擇相信,點頭說道:“也罷,既然小師弟如此自信,那師兄便不再多言。”
“記住,要平安的回來!我和黃巾軍等著你歸來!”張角拍了拍張鈺的肩膀,深情的說道。
“放心吧,張角師兄。”張鈺抓住張角的手臂,頗為感動的回道。
上郡,治所膚施縣,程誌遠望著城外黑壓壓一片的官軍,臉色十分難看。
“沒想到大漢都淪陷了半數江山,居然還有如此眾多的官軍。”程誌遠望著城外嚴陣以待紮營的官軍,心有戚戚的想著。
正想著,忽然,程誌遠發現,官軍竟然有打算攻城的打算,頓時心中一驚,急忙拉過傳令兵詢問道:“援軍還有多久抵達?”
“回大人,援軍出發已有三日,最多不過一日便能抵達。”傳令兵兩股顫顫的回道,這不是被嚇的,而是來回奔跑傳令累的。
程誌遠聞言,鬆開手,心中歎息道:“不到一日嗎?希望能守得住吧。”
彼時攻破晉陽又設計活捉張遼後,整個並州就沒什麽抵抗力量,程誌遠奉命率領五千人,很輕易就占據了上郡這個地方。
隻是沒想到官軍的反應那麽快,不到一月便來了如此多人。
“城上的叛賊聽著,某乃西涼董卓是也!識相的速速棄暗投明,某可保舉爾等由賊轉官,過往一概不究,如此也不失為光宗耀祖之舉!”
“若爾等執迷不悟!待大軍破城之際,爾等黃巾賊人,一個都別想活下來!”
城門外,弓箭射程外,一身甲胄,手持長矛的董卓,威風凜凜的坐在汗血寶馬身上,厲聲朝城頭嗬勸。
“這董卓...”程誌遠眯著眼睛看著城下,打量了一下董卓精壯的身材,在看了一眼自己較為蒼老的模樣,頓時便知不是對手,心中放棄單挑破局的打算。
但程誌遠也不甘示弱的回喊道:“我呸!爾等官軍欺壓我等平民百姓已久,彼時作惡多端視乎人命如糞土,而今卻隻難啃來勸降?”
“某程誌遠雖不懂大道理,卻也知曉何為民心何為天理!想要我等黃巾義士歸降,想都不要想!有什麽能耐放馬過來便是!”
“哼!勿謂言之不預也!”董卓雖然知曉勸降概率很低,但也沒想過會被反罵甚至看不起,頓時心頭一怒,丟下一句狠話,掉轉馬頭離去。
片刻後,擂鼓震響,屹立在上郡城外的官軍,分出一部,扛著隨軍攜帶的雲梯,竟是準備即刻攻城!城牆下,官軍密密麻麻一大片,均是身著黑甲持刀豎旗,看起來十分能打的樣子。
其前部,十數長龍,扛著雲梯緩緩向前。
城牆上,程誌遠左右看了看城頭上也到處都是自己人,心中的不安稍顯放鬆。
“不論如何,至少第一波攻城要抗下來才行。”程誌遠心中暗暗堅定的想著。
隨即程誌遠拔出佩劍,大喊道:“朝廷無道,欺壓百姓,我等黃巾義士苦朝廷久已,今兒揭竿而起,謂之黃巾,是為子孫後代不教奴仆而戰!”
“為我等吃飽飯,穿暖衣,有房住,有妻可摟,有兒膝下聆聽。”
“故而,我等黃巾義士當奮勇殺敵,搏一個改天換地!”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城牆上眾多黃巾軍,原本心有戚戚與程誌遠一同不安,但聽完程誌遠鼓舞士氣的喊聲,頓時心中激勵,豪情湧頭,士氣大漲。
故而不約而同大喊:“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哼,這些該死的反賊,死到臨頭還在大言不慚,大逆不道!”
城牆下,董卓跨坐在汗血寶馬上,耳中聽著城頭震耳欲聾的喊聲,麵色鐵青,滿是怒色。
“嶽父大人,那些黃巾賊人不過土崩瓦狗之輩,隻教我等官軍一波衝擊,比教其四散而落,又何須和那賊人置氣?”
一旁的牛輔聞言,微微一笑,絲毫不將黃巾軍放在眼中,對董卓如此說著。
董卓聞言,臉色好看了許多,撫著一點小須而道:“牛輔所言不錯,我等帶來的大軍,不止有朝廷禁軍,更有強悍的邊軍,區區黃巾賊人這般,如何能擋?”
“哈哈,那小婿倒是在此提前恭喜嶽父大人,升官加爵。”
“好說,好說,哈哈哈~”
一句句馬屁下來,戰鬥都還沒有打響,董卓便飄飄欲然的開始幻想了起來。
隻不過,事情真的會如同董卓想的那般簡單嗎?
城牆上,程誌遠激烈士氣後,默默計算著官軍的步伐,待其接近弓箭手射程後,果斷大手一揮,下令道:“放箭!放箭!”
咻咻咻~數百的箭矢射出,落在官軍的頭頂上,被其頂在頭頂的木板承接住,並未造成太大的傷亡,隻有十數倒黴蛋被斜著射中。
效果未曾達到,程誌遠也不在意,一雙老眼緊緊盯著城牆下方,待其雲梯架起,開始攀爬攻城之際,連忙喝道:“都打起精神來,準備短兵相接!”
“諾!”
上郡是北方邊疆區域的城市,北方天寒地凍,幹燥少雨少河,並未修建護城河,但其城牆之高大,遠超中原城池。
雲梯架上後,官軍開始咬著刀攀爬向上,而黃巾軍一方,手持長短兵器,嚴陣以待。
很快,雙方之間的戰鬥在城頭上爆發。
第一個登上城頭的官軍,還未高興,便被一矛刺了下去,墜落在城下,屍骨扭曲。
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越來越多的官軍攀爬而上,試圖在城牆上占據一小塊地方。
盡管沒有護城河保護,但攻城依舊是需要拿命去填。
一個官軍上來,往往要麵對三四根長矛的刺擊,就算僥幸躲過去了,也會被緊隨而來的盾牌夾著長劍頂著刺。
“快快快!丙區二十三隊被突破了,趕快增援!”
“鉤推手趕快給老子將雲梯推下去!”
“你們是白癡嗎?沒體力了不會預先通知換防嗎?”
站在城牆後方的程誌遠,焦頭爛額的指揮著城防。
這些官軍的戰鬥力以及裝備,出乎了程誌遠的預料,原本以為滿牆的士兵,對抗第一波萬人的攻城,應該能較為輕鬆防禦下來。
可短兵接觸後,程誌遠就發現事情沒那麽簡單。
這些官軍不是鎮守郡縣的三四線被腐爛透底的郡縣兵馬,他們的武器寒光淩厲,身上的皮甲堅韌難刺。
就連腦袋上頭特麽人人一頂皮甲頭盔保護著腦袋,皮甲下方的胸口,更是綁著一塊木頭作為護心鏡保護心髒位置。
反觀程誌遠率領的黃巾軍,雖然有信仰,裝備也不差,但在戰鬥經驗和武藝上依舊差了一籌,但好在相互之間配合默契,不懼生死。
否則的話,第一次接觸,怕就兵敗如山倒了。
“滾木,壘石,丟下去!”
程誌遠雖然較為慌亂,但還是繼續指揮著。
如此一個時辰後,盡管董卓臉色鐵青,但依舊揮手下令鳴金收兵。
待官軍退卻後,活下來的黃巾軍們,一個個興奮的大喊不已。
天色將近夜晚,城外軍營帥帳中,董卓身穿甲胄坐在主位上,冷眼看著底下的部下。
牛輔、徐榮、董越、段煨、王方、華雄等人坐在下方大氣不敢出,默默不語。
片刻後,董卓收斂神色,麵無表情的說道:“今日這些黃巾賊人,還真是教咱家大開眼界,以我等精銳之師,萬人攻城,居然攻不下來!”
“...嶽,嶽父大人,小婿以為,過幾日大軍準備妥當,當可一舉拿下此城。”牛輔聞言,小心翼翼的應聲。
“中郎將大人,末將以為無需如此,明日隻需命大軍四麵圍攻,當可一力而破!”
一旁的董越卻是有不同意見,反駁的說著。
除了他倆和董卓有親戚關係外,別個這時候根本不敢隨便發表意見,默默的看著董卓,琢磨著上司的態度。
董卓聞言,想了想,的確是這麽個道理。
黃巾軍的戰鬥力雖然超出了董卓以為的泥腿子的想象,比郡縣官兵還強,但畢竟隻有五千人,哦,現在五千人可能都沒有了。
到時候四麵進攻,必定能一舉奪下,就是這個法子傷亡率有點高。
但和自己的榮華富貴,名望比起來,不過些許人命罷了,最重要的是,其中大部分都不是自己的軍隊,消耗起來不心疼。
“也罷,那明日就那麽辦吧。”董卓想到這兒,頓時露出了笑容,點頭答應了下來。
隻是徐榮聞言,欲言又止,最終化作微不可查的歎息。
他倒是想勸上一勸,但奈何人言輕微,恐難入其耳,憑遭嗬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