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孤注一擲

“這麽龐大的數額,丞相一人怎麽可能吃得下。”

“瑞陽郡曆來是重災區,朝廷撥下的物資數不勝數。”

“但是我聽說克扣物資,已是慣例,就全是丞相一人所為?”

“本公主相信在場的人都是聰明人,不可能認為丞相每每都能吃下那麽多錢財!”

司辰兮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本公主也覺得要徹查,一定要把那些害群之馬給揪出來!”

話音剛落,在場的官員很多都瑟瑟發抖,不敢輕舉妄動。

原本吵鬧的大殿一下子安靜下來,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司辰兮用餘光小心翼翼的掃了一眼司震,立馬鬆了一口氣。

還好,父皇沒有怪罪她!

隨即,她看向司書軒,語重心長地說道:“太子哥哥,你真的要一意孤行,為了犯了罪的外家,替他們攬下一切罪行?”

司書軒明白,她是要自己明哲保身,以免被牽連。

可是,他做不到!

“皇妹不必說了,此事皆因我而起,兒臣懇請父皇罷免我的太子之位,隻求父皇能對崔家從輕發落!”

言罷,他重重的磕頭。

司辰兮看他油鹽不進,愁的要死,“太子哥哥,你就不怕母後鬱鬱寡歡而‘死’嗎?”

她著重強調‘死’字,司書軒怎麽可能不懂她的意思!

若他不是太子,不僅是他性命堪憂,他母後的處境也會變得極為艱難,崔家就更岌岌可危。

司書軒如今進退兩難,仿佛被架在火上炙烤一般,難受極了。

他看向旁邊年邁的外祖父,額頭紅腫不堪,難道他真的要眼睜睜的看著外祖父去死嗎!

司辰兮注意到他的目光以及為難,猛然間調轉槍頭,對著丞相厲聲道:“都怨你!”

“害了母後還不夠,還要來禍害太子哥哥,你怎麽不去死呀?”

丞相聞言,恍然大悟。

他看向盡心盡力為司書軒辯駁的司辰兮,眼裏滿是感激。

“太子殿下,外祖父對不起你!”

言罷,他便立即撞向旁邊的柱子,鮮血汨汨流出。

撞擊的聲音回**在空中,猶如一聲慘烈的呐喊。

血液噴濺在柱子上,形成一道鮮紅的痕跡。

他的身體瞬間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

隻見他一臉安詳,最後看了一眼司書軒,眼裏滿是解脫與欣慰,隨後就閉上了雙眼。

司書軒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外祖父,又抬眸看了一眼司辰兮,神色很是複雜。

高遠立即上前去探了探丞相的鼻息,回稟道:“皇上,丞相歿了。”

司書軒聞言,仿佛泄了氣的皮球,整個人失去了生機。

為什麽?

他雙眼呆滯,身體微微顫抖,整個人方法被悲痛籠罩。

戶部尚書仍不肯善罷甘休,步步緊逼:“陛下,丞相顯然是為了維護幕後之人,畏罪自殺!”

他頓了一下,接著說道:“能讓丞相甘願以死包庇,太子殿下的嫌疑顯然最大!”

“望陛下明察,以免幕後之人逍遙法外!”

他今日必須讓崔家毫無翻身之日,否則他日就是自己被他踩在腳下。

而當事之人,司書軒還沉浸在悲痛中,對外界討伐的聲音毫無反應。

他最喜歡的人,生生逼死了他最敬愛的外祖父,他真的接受不了!

朝堂的廝殺,就是這麽殺人不見血!

司辰兮看了司書軒一眼,長長的歎了口氣。

隨即,她目光淩厲的看向戶部尚書,“丞相已經為他犯的罪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我認為已經告一段落。”

“至於戶部尚書說此案涉及太子殿下,這完全是你無端的猜測,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

“而且我之前已經講過,此次物資能夠順利出城,多虧了太子殿下的事先提醒,才讓我有所準備。”

“因此,我認為太子殿下不但沒有罪,反而立了大功。”

司辰兮轉身看向司震,沉聲道:“父皇,兒臣認為太子殿下此次功過相抵,懇請父皇放過太子哥哥吧!”

司震沉思片刻,緩緩道:“太子此番並無過錯,送太子回東宮休息吧。”

高遠立即應道:“奴才遵命!”

此時,司書軒呆滯的眼神瞬間變得清明,連忙問道:“崔家呢?”

崔家犯罪已是板上釘釘,辯無可辯,太子殿下何苦如此執著。

話音剛落,司震臉色陰沉得像黑夜一般,怒吼道:“崔家貪贓枉法,置百姓死活不顧,罪不可赦!”

司書軒聞言,甩開高遠的手,重重地跪在地上,“父皇,崔家此行並未成功,還望父皇網開一麵!”

“而且以往的貪墨,我相信並不是崔家,請父皇徹查此事,還崔家一個公道!”

言罷,他朝地上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此時,戶部的成大人冷笑道:“太子殿下言之有理,可當場抓獲的崔家人,這可容不得抵賴!”

“雖說犯罪未遂,但那是因為陛下英明,提前部署,否則定會讓那崔家得逞!”

“更何況此次押運的物資不僅僅是賑災,還有士兵上陣殺敵的物資,可謂是十分重要。”

“崔家身為皇親國戚,居然知法犯法,必須嚴懲,以儆效尤!”

司震聽完他的話,臉色越發陰沉,仿佛能擰出墨。

“咚!”

他的手掌往桌上一拍,發出巨大聲響。

“還愣著做什麽?”

“還不趕緊把太子護送回宮!”

司辰兮眼見局勢愈發危急,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前世,司書軒因為失去身份,失去親人,舉步維艱。

這一世,她既然摻和進來,答應了皇後要護太子周全,就絕不允許前世的悲劇重現!

她的大腦飛速運轉著,思考著應對之策。

突然,她跪在司震麵前,言辭懇切的開口:“父皇,雖然崔家罪不可恕,但是畢竟未成事,何況宰相以為此事付出生命。”

“念在崔家初犯,父皇就饒崔家一次吧!”

言罷,司辰兮也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司震如今正在氣頭上,眼見兩人三番五次的挑戰他的權威,更是怒不可遏。

“你給朕閉嘴!”

“你是不是仗著朕平時寵你,就覺得可以為所欲為,三番五次忤逆朕,真是不知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