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偷師，撼山拳！
聽到陳青帝話語，王瓊哪能不知道這琉璃坊小廝心中在打著什麽算盤。
隻不過在江湖上摸爬滾打許多年的王瓊清楚地明白何為教會徒弟餓死師父。
特別是這陳青帝在琉璃坊這種大染缸中生活這麽多年早就練就了一顆七竅玲瓏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自然是有的。
也就現在陳青帝還未成勢所以才會一味地阿諛奉承他。
若是陳青帝有朝一日真的得掌大權，王瓊也說不好這小子究竟是什麽性子。
所以於情於理他都不會將這種花了大價錢才學來的壓箱底硬把式交給陳青帝。
因此王瓊故意飲了一口劣酒後自嘲道：
“青牛啊，不是王哥有意不教你練武。
隻是練了把式之後，那你就等於踏入了這個江湖。
一入江湖可就身不由己嘍，這條注定隻能打打殺殺的不歸路，最後的結局隻能是折在他人手裏。
所以王哥這才不願意讓你跟我學這個。
苟活著怎麽都比被人打死強吧?”
陳青帝心裏輕歎一聲。
他自然知曉王瓊的心思。
眼前這個看似耿直的武夫實際上心眼子起碼有八百個。
王瓊願意跟他喝酒也從來不是看上了陳青帝身上什麽閃閃發光的特質，而是單純覺得在陳青帝麵前吹牛逼能獲得滿足感罷了。
不過這事也屬正常，雙方非親非故的，對方又憑什麽毫無保留地教他呢？
真當演義小說裏喜歡教徒的世外高人到處都是嗎？
至少王瓊絕不是這樣的人。
這個世界本就遵循著肉弱強食的準則，想要學藝起碼得準備上一筆不菲的錢財才行。
而身上身下空****的陳青帝隻能試著用另一種辦法來學得武藝，那便是——偷師！
當下陳青帝故意不再提起學武的話頭，轉而不停恭維著王瓊，不斷地倒酒。
享受著陳青帝馬匹的王瓊慢慢地飄飄然了起來。
他之所以會常來此地，就是因為這陳青帝拍起馬屁比起他手下那些木頭一般的嘍囉，可要含蓄巧妙得多。
那些木頭說來說去言語裏就隻有‘王哥，牛逼！’、‘王哥，厲害！’這樣的話語翻來倒去，聽得王瓊是半分都不舒坦。
還是陳青帝這裏舒服，雖然他明知是溜須拍馬，但仍是受用得很。
心中舒服了，口中酒便喝得多了。
酒喝得多了，王瓊的話頭也就愈加放得開了。
從天下武人九品製，再到那些朱雀十三州新近崛起的上三品武將，王瓊口若懸河算是點評了個遍。
想到那些高高在上的武人們，這個口中總是喜歡自稱自己是準八品武者的王瓊眼露狂熱地開口道：
“青牛啊，你曾見識過那些上三品武將的手段嗎？
不，不說那些上三品的手段，就說那中三品的武者好了也是世人難以想象的強者！
到達中三品的武者已經可以開始煉氣了，憑借著丹田一口真氣他們便能輕鬆生裂虎豹。
所謂一步殺一人，十裏不留行的霸道說法說的便是這中三品煉氣武者！
隻可惜你王哥早年在江湖上瞎混誤了習武的最佳時間，否則的話今日也該是那中三品的煉氣武者了！
青牛啊，練武一途，天賦根骨和運勢際遇，都很重要啊。
但凡缺失其一，終生都得抱憾！”
見王瓊說得興起，陳青帝立即附和道：
“王哥也就是運勢差了一點，否則以王哥的天賦根骨早就成為我朱雀十三州的十人之列了。”
王瓊嘴上說哪裏哪裏，眉眼裏卻滿是笑意，顯然十分受用陳青帝的這番話。
明白時機已到的陳青帝順勢便開口：
“王哥，小的此生都未曾出過琉璃坊，想來是不可能見到那中三品煉氣武者的風采了。
不過幸得遇見王哥，若是見識過王哥的武道風采，那麽小的也不枉此生了。”
聽到這話，心裏高興醉意上頭的王瓊沒有多想，當即便說要站起身來給陳青帝打一套拳法長長見識。
至於會不會被偷學，王瓊心裏可是明白得很。
若是陳青帝有半分武學資質，如今也不會還是個小廝了。
所以他不教陳青帝，除了藏私以外，也是嫌他愚笨罷了。
興致起來的王瓊將上衣短褐一脫露出一副結實的肌肉，然後大喝一聲在這間狹小的柴房之中就舞起拳來。
一旁的陳青帝眼神炯炯地望著王瓊的一舉一動，似是要將所有動作都記在心中。
等王瓊一套頗有氣勢的拳法打完，這柴房之中茅草漫天簌簌落下竟是有一種粗獷的美感。
而王瓊顯然也很是享受陳青帝眼中那半真半假的羨慕目光，還順便給陳青帝表演了一番胸肌抖動。
明白這王瓊在等著自己馬屁收場的陳青帝毫不吝嗇地鼓起了掌，嘴裏還叫著：
“好！琉璃坊有王哥這般實打實的武力在，宵小定然不敢來犯。
這套拳法實在是威猛至極，不知王哥對此拳法可有命名？”
王瓊略微猶豫一下，然後開口道：
“此拳法名為撼山，是一套隻分生死不分勝負的拳法。
若是將此拳六式練至爐火純青之時，僅憑拳風便能教人肝腸寸斷！”
撼山？
名字倒是跟那浩然天下的《撼山譜》一樣霸氣，隻不過陳青帝對王瓊後續所說的有些不以為然。
一個琉璃坊小廝又怎能獲得撼山譜真跡？
多半隻是仿製品罷了。
不過心中雖然如此想，陳青帝麵上依舊滿是崇拜的開口道：
“哇，這撼山拳好生厲害！
王哥能練此種拳法，將來成就定然不可限量！”
王瓊聽到這話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現在既然酒也喝了，牛也吹了，那麽是時候離開了。
心滿意足的王瓊穿上短褐，哼著小曲，背著手重新往著琉璃坊院子裏去。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後，那本應對拳法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陳青帝竟是有模有樣地學著他剛剛模樣打起了拳來。
在陳青帝手中初時還有些生澀的拳法在東天將明之際竟是顯得有些融會貫通了起來！
隨著最後一拳的落下，陳青帝隻聽骨骼血肉之中忽有一聲重響傳來。
他竟是借著這天地初升之時的朝陽之氣踏入了九品武者的門檻！
緩緩收回拳架的陳青帝嘴角微翹。
逆天改命，從今日開始！
這一世他不要再做那些大人物手中博弈的棋子，他要掀翻這個棋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