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流言蜚語
此時,工廠裏已經擠滿了人。
大家都是剛剛用過午飯,現在還沒有到上班時間,大家都在廠裏外麵的樹蔭下休息。
當秦淮茹跟許大茂被保安帶走的時候,所有人都看見了。
軋鋼廠就跟被放了一顆炸彈似的,瞬間就炸開了鍋,所有的工人都圍了過來,看一場好戲。
“老李,還在吃飯呢?這裏有個女人光著身子,要被帶去安全部門了。”
“是嗎?”
“我還能騙你不成,趕緊的。”
“你去吧,我給老趙打個電話,難得有這麽好的機會!”
一傳十,十傳百,不一會兒工夫,工廠裏的工人們就跟去集市似的,七嘴八舌的聚集在一起。
李躍民很沒節操的停下來,高喊著。
“各位員工,這是我們一號廠房的秦淮茹和外聯部的許大茂,他們利用中午休息的時候,在一個小廠房裏**,已經被我們安全部門抓住了!”
“特別是許大茂,都有老婆在身邊伺候著,這算哪門子的事?這是無賴的行為!”
“這是我們的恥辱!”
“沒有了八大巷子,居然有人敢在這裏鬧事,簡直就是在敗壞我們的名聲!”
“如果讓別人聽到了,會怎麽想?對我們有什麽看法?”
“那我們廠裏的未婚工人,以後有人給他們介紹對象?”
“一個害群之馬,禍害一方,這樣的事情怎麽能容忍?”
李躍民是在資訊大爆炸中成長起來的。
最擅長的就是煽動人心。
圍觀的人一開始還不覺得什麽,現在一聽到這話,立刻就炸毛了。
是的,出軌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工廠,和自己脫不了幹係。
這要是傳出去,還不得被人說成是煉鋼廠的爛攤子?
將來成親的時候,不管是少男少女,都會有所顧忌。
現場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火熱起來。
“我知道秦淮茹是個寡婦,整天泡在一個作坊裏,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真是個煉鋼廠的恥辱,殺了他!”
“那個許大茂,也不是什麽好人,最喜歡跟女孩子勾搭了,人渣!”
“安全部,幹得漂亮!”
“必須嚴懲,現在是新的社會,工人和農民解放了,你們還在這裏胡作非為,不能放過你們。”
“沒錯,絕對不能放過他們!”
所有人都沸騰了,有真有假,總之氣氛越來越熱鬧。
若不是有保安在,秦淮茹他們早就被打了。
在這個時代,這樣的事情並不罕見。
思想之爭比什麽都重要。
秦淮茹臉色蒼白,兩眼無神,宛如一具屍體。
她知道,她死定了。
顏麵掃地。
再說了,沒有了她的經濟來源,她的家人該如何生活,更何況,她的棒柄還隻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
這一刻,她的內心充滿了悔恨。
幹嘛要跟李躍民過不去?
那就是一條會咬人的狗。
許大茂眼睛都要從眼眶裏跳出來了。
他知道,李躍民想要做什麽,這是要給自己潑髒水。
剛才不過是在跟秦淮茹打情罵俏,並沒有認真對待她。
這是誣陷!
“我錯了,我錯了!”
“我受了天大的委屈!我從來沒有動過秦淮茹,大家一定要信任我!”
“昨晚我得罪了李躍民,保安想要找我算賬,誰來幫幫我!”
許大茂還在拚命的想要掙脫。
李躍民麵色一寒,對著許大茂的腹部就是一記狠辣無比的重擊。
等許大茂彎下身去嘔吐的時候,他撿起一隻舊鞋子,塞進了他的嘴巴裏。
他舉起了手中的外套,然後喊道:“你被抓了現行,還好意思說自己是無辜的,難道是我幫你脫的?”
“你們這些家夥,還真是冥頑不靈!”
在數千人的注視下。
秦淮茹與許大茂被押到了警衛處的一間問詢室內。
六十年代的治安很差,即使在四九城這樣的城市。
每個廠子的安全部都有權力處置自己的員工。
等有了證據,再送到警局去。
工作間,易忠海躺在那裏,閉目養神。
賈張氏昨晚吵了半夜,還召開了一次全體會議,整個早上都是無精打采的。
就在這個時候,一位同事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易老,你趕緊過去看看,有事情發生了。”
“你的弟子秦淮茹在一個小庫房被保安抓住了,她跟你大院的一個叫許大茂的人鬼混!”
易忠海簡直不敢相信。
“你在說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廠裏不少人都過去了,他倆還光著身子呢。”
工作人員離開了。
易忠海呆立當場,目瞪口呆。
秦淮茹與許大茂之間的曖昧,他早就看在眼裏,卻從來沒有在意過。
他總覺得秦淮茹是在打許大茂的主意。
賈東旭出事後,賈家人孤苦伶仃,出去找些食物也不是什麽事。
這是什麽意思?
還被安全部逮個正著!
易忠海再也無法保持鎮定,他和許大茂沒有任何瓜葛,但秦淮茹代替賈東旭成為他的弟子後,就是他的弟子。
出了這樣的事情,他也要受到牽連。
至少,這是因為他沒有好好教育。
不過,這些都是次要的。
最重要的是,傻柱知道嗎。
賈東旭死了,他就選了傻柱作為自己以後退休來養自己的人,這傻柱跟秦淮茹在一起,對他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否則的話,一個陌生的女人,誰會舍得照顧他們?
秦淮茹一定不能出事!
易忠海越是這麽想,心中越是焦急。
他快步走出房間。
然而為時已晚,早就被李躍民給帶走了。
一路上,那些聽說秦淮茹拜了易忠海為師的人,無不幸災樂禍,竊竊私語。
“易老,你的弟子很優秀啊。”
“咱們廠挺有名的,就是口碑不好。”
“我跟你說過,讓秦淮茹不要再跟別的人鬼混,她是個不老實的女人,怎麽可能有好結果?”
“你趕緊過去瞧瞧!”
聽到這話,易忠海臉色鐵青。
他回到自己的工作間,跟工頭說了一聲,告辭離開。
工頭一口答應下來,秦淮茹的事情鬧的太大了,他必須要親眼見一見。
目送易忠海離開,這位工頭臉上露出了一絲陰險的笑容。
有這樣的弟子,也是他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