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藝是怎樣誤終身的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文藝女青年"變成了一個躲都躲不及的稱謂。從洪晃的《包法利夫人的悲劇》到尹珊珊的《你看你看,那文藝女青年的臉》,再到陳幻的《文藝是怎樣耽誤終身的》,一路下來,文藝女青們已經是被她們批得體無完膚。用她們的話來說,文藝女青年活著就是為了折騰的。

現在的女文青,生在80年代後期,穿白色純棉裙子和帆布鞋。最早的文藝啟蒙或許是安妮,或許是亦舒,或許就是瓊瑤,三毛,打扮戲劇化,神情警惕又有攻擊性,是消費時代最早的一批拓荒者,對Coach、Gucci、LV等奢侈品信息了然於胸,且經常提起,上豆瓣,流連時尚媒體名人博客,孜孜不倦的過著半虛擬的二手生活,對傳統沒有束縛,對現代又模糊不清。

文藝女青年,多半是美麗的。但文藝女青年的美,不僅僅是外貌,更在她們悲春傷秋的愁怨裏,在拿著單反彈著吉他的自得裏。她們聰明靈秀,有一顆少女兼詩人的敏感的心。這樣的女子,本身就是一個詩意的存在。過不了鍋碗瓢盆的日子,卻最適合在一生最青澀、最純真的時候相遇。

小荷是一個標準的文藝女青年,她喜歡讀外國小說,喜歡的作者都是一些長長的、念著不很順口的外國名字。她時常把自己當成書裏的人物,演繹著一種與我們不同的生活。後來,她認識了一個女孩叫小悅,她發現小悅和她讀的書很相似,所以一度認為小悅是和她很相似的人。小悅也不排斥交一位有共同愛好的朋友。可是,和她接觸一兩次之後,小悅都極力地想要躲開她。她的精神瘙癢症使小悅無比不安。

有一次,她向小悅推薦了一本小說《嫁給風的女孩》。一個叫做約什卡的吉普賽流浪藝人既粗狂又溫柔,帶著一種強烈的生命的質感,年輕的普羅旺斯少女路易斯迷上了他。約什卡每天傍晚時分站在路易斯的窗台下等她出來約會,但他隻會說一句,親愛的,我隻是一陣風。她說她也會愛上一個風一樣的男子。

一個風一樣的男子大概隻會帶給女人無盡的幻想。小荷從沒有真正的戀愛過,但她似乎已經愛過了許多次。每次讀完一本唯美的愛情小說,她都能沉浸其中,很多天也緩不過神來。書裏的浪漫故事是可以靜靜地去欣賞的,但你卻非要像書中的主人公一樣來過自己的人生的話,那則是非常可恥而且不靠譜的。小荷從來不在嘈雜的小餐廳裏吃飯,她寧願在高檔而優雅的餐廳裏喝一碗湯;小荷會餓一頓肚子然後去壽司店裏吃壽司;小荷的世界裏隻有音樂和書;小荷的愛情總是很遙遠,因為那太像夢了。

也許她患有臆想症,大家可以去包容她,但是這個世界卻不會包容她。這個世界不會容許她這樣無休止地精神瘙癢下去。小荷喜歡旅行,卻找不到旅行的意義;小荷跑爛了很多雙鞋子,她卻無法停止自己的腳步。

娛樂圈裏的文藝女青年,劉若英、徐靜蕾首當其衝。她們和異性的關係,是比較受關注的。大多數女孩找的是一個生活中的伴侶,但文藝女青年想找的卻是一個靈魂的伴侶;後者的難度,遠高過於前者。劉若英的真實性向與恨嫁、徐靜蕾的男友更迭與婚否,始終是文藝圈內外的話題。

大部分接觸過女文青的男人都會覺得根本沒法和她們過日子,甚至有人再尋覓另一半時明確指出堅決不要文藝女青年。女文青曾經是一個最有姿態的存在,如今卻成了最無奈的一群人。女文青的情感遭遇堵車,前景不容樂觀。難怪有人說,被文藝耽誤終身的,是耽誤中的耽誤。有人說,文藝女青年的出路之一就是傍個大款嫁掉,然後繼續傷春悲秋,可據了解大款們也喜歡的是通俗女,越俗越好,像女文青這樣處處高雅的姿態,放在大款那裏也是不受用的。

作為一個相當自我的群體,文藝女青年對他人平凡的遭遇和庸常的命運,沒興趣也不關心,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漠然和冷淡。跟文藝女青年講一般人所謂的人情味兒,根本是夏蟲語冰。也許女文青們真的應該走下神壇了,多關心一下糧食和蔬菜,少讀一些卡夫卡、村上春樹,多讀一些《鋼鐵是怎樣煉成的》,少惺惺作態,多一些純樸,少一些心靈的空洞,多一些真實的情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