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美色當前,恭敬不如從命
“禍鬥……要問世了,歸鶴宗的靈脈,亦是出現裂痕,魔嬰不能繼續留在孤鶴台了。”
雲乙真人居高臨下地,目送自己疼了三百年的弟子離開歸鶴宗。
其實,當年冒著風險,動了這份測音質新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或許有一天,等代價來臨,沒有誰可以擋在前麵。
雲乙真人當然知道,可那隻是一個剛出生的孩子,有魔紋或許,隻是巧合?
他也心裏清楚,自己算不得一個合格的師父。
三百年來,朱厭這孩子,一直都是在宗門裏麵橫行霸道。
隻是眾人不敢招惹孤鶴台的人,雲乙真人的脾氣不太好,這一點,大家也是知道的。
他每年都會出關一次,因為那孩子身上的魔紋,隻能用功力壓製住。
曾經,自己犯過一次錯,雲乙真人隻將這孩子,當成是自己的救贖。
魔紋,不是否認一個孩子是否應該生存下去的一切,雲乙真人這些年的功力不見長,也是受魔紋所侵。
以為自己真的可以做到引導這孩子向善,沒想到實是冥頑不靈,劣性難除。
“什麽?你是說禍鬥有了異動?怎麽可能,不是已經封印在天柱之內千餘年?他哪來的本事?”
掌門先前也隻是為了能夠讓宗門之內,少些亂七八糟的躁動,並沒有察覺到禍鬥的變動。
禍鬥一事,絕非小可,如果沒有處理好,極有可能威脅整個玄門,歸鶴宗如何向同門交代?
掌門這個位置,現在是坐得舒舒服服,決明子也清楚,那幫老骨頭不敢搬弄是非,也是因為他的師弟雲乙真人,是個叱吒風雲、快意恩仇的狠角色。
歸鶴宗有這樣的人坐鎮,換任何人來當這個掌門,其實也不會太難。
承了師弟的恩情,決明子在很多事情上,自然也是睜隻眼閉隻眼。
可如果,有一天這件事情威脅到了歸鶴宗的靈脈,還能這樣坐視不理嗎?
“師兄,我們還是走到了今天這一步,魔嬰心生惡念,豢養了禍鬥重新成形,歸鶴宗與天柱相依相存,生生相息……”
他最擔心就是,朱厭的命運會與歸鶴宗扯上關係,這一次,確實是如何也避開不了了。
“所以,你就趕走了朱厭?你當年提到的魔嬰,竟然就是朱厭?為何今日才說?此人,玄門得而誅之!”
眼下,雲乙真人並不想做出過多的解釋,他隻淡淡言。
自己還有別的可以去辯解嗎?朱厭不會像那個人一樣的,就算朱厭在宗門裏頭,確實行為臭名昭著,卻絕不是十惡不赦。
再怎麽樣,不過就是仗勢欺人了一些,何必要在這件事情上,非要讓對方難過呢?
“隻是一道裂痕,解鈴還須係鈴人,掌門何必趕盡殺絕?”
“你……此事迫在眉睫,叫我如何不急?早知你如此,我定不會同意你放朱厭離開!必須殺了她,給玄門中人一個交代!”
掌門這一回,明顯是著急了,這件事情,可真就沒有那麽好解決。
趕走,不過是下下之策,天柱裂開了,玄門又要起風波。
這一次的風浪吹向哪一邊,玄門都會不得安寧。
以及婆娑幻境裏那位,如今究竟是死是活,也尚不可知。
“殺她,亦是在助他。眼下,略施小懲,逐出師門,歸鶴宗才有全身而退的可能,否則靈脈亦危在旦夕。”
禍鬥,那一夕之間,讓無數修士為之喪命的莽荒凶物,早該長眠黃土,永不見天日。
未曾想到,雲乙師弟百年前收養的戰火孤兒,竟會是千年難遇的滅世魔嬰。
像他,似他,終是不如他,那人若還在,又怎會修行三百年,依舊隻是個築基?
見掌門兀自心火難消,雲乙真人斂去眼中黯然。
這殺屠,不應該以這樣的理由出現,畢竟一切還有轉機。
轉身時,語重心長留下句:“臨雀城,折霄門,浮光掠影,自有妙方。”
被迫踏上降妖除魔之路的朱厭,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她似乎離目標越來越遠。
那個結局,其實雲乙真人怎麽會沒有考慮過?他殺徒證道,本就是天地不容。
他的道,與旁人不同,立意可見生死,他不喜弟子如他這般。
朱厭離開了,才是最安全的。
如果幸運的話,自己一定會好好的,做小丫頭的師尊……
坐在馬車上無聊的她,索性躺得四仰八叉,刷起了係統自帶的三連消除遊戲,以此打發時間。
“小師妹,你說這人海茫茫,上哪兒去找你說的萬象天工啊?”
趕馬車的橫笛師兄,聽著朱厭說了一路的萬象天工。
這種隻存在傳說裏的東西,當然比想象中的更加可怕。
橫笛心裏猜測,小師妹一定是不一樣說的。
他隻記得,那隻是一種騙小孩的普通符卦而已,並無神奇之處。
至於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說,都是編出來騙小孩的。
“師兄,你怕什麽?你文武全才,有你在,就算天塌下來,阿厭也不害怕。”
朱厭在馬車裏不受控製地說出了這樣一番話,驚訝之下,下意識地捂住嘴巴。
自己這是怎麽了?怎麽覺得這話……一抬頭就看見那遊戲界麵,自動彈出來一串提示:
【綠茶係統已成功激活,請宿主遵守茶言茶語準則!】
旁邊有串小字提醒:“折霄斷虛實,萬象自有時。”
朱厭來不及感歎別的,等了那麽久的線索,竟然就在自己的身邊,果真得來全不費工夫!
指了方向,那麽一切就好辦多了,就怕像一隻無頭蒼蠅,到處找線索。
迫不及待掀開轎簾,搶過橫笛手中馬車的韁繩,嚇得橫笛心頭一跳,瞳孔微縮,有意避開。
“師兄,我覺得,你說的真對!我們現在就快點去折霄門,立功!”
小師妹的雀躍,甚至有點讓橫笛倍感不予置信。
這可是一個非比尋常的機會,朱厭想知道,褚寒英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物?
自己到底能不能在這個人手裏,留下自己的一條小命?
試煉大會上,她真的會像劇情寫的那樣,成為犧牲品嗎?
到達臨雀城的第一時間,朱厭明顯感受到自己好像感應到了自己的目標,就在這片鬧聲中。
朱厭鉚足了勁往前擠,左右張望,揮手鋪開光屏,想要借此查探萬象天工所在,係統卻突然雪花黑屏。
係統?這時候出現,可不是什麽好事情……
“臨雀城首富的小女兒柳千金,貌美多才,溫柔賢惠,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就是,這場繡球招親,至少可以少奮鬥四十年,哪個男人不心動?”
“那可不是?浮光礦場,就是他們柳家三輩子也挖不完,就是做個贅婿,榮華一世,那也值當!”
耳語交接,朱厭大概也聽出來些由頭,轉頭看了眼人海中著急尋自己的師兄橫笛,“有了!”
她在人群前麵蹦躂得老高,努力讓自己在人群中變得顯眼一些。
朱厭是沒有功夫,也沒有修行天賦,可這些不著正道的玩意,她朱厭擅長啊。
“師兄,我在這裏!在這裏!”
看著那些人爭先恐後地簇擁成一團,那個繡球像是長了腿一樣,踩著人們的腦袋,淘氣地直打滾。
“小師妹,這裏人多,你注意安……”
擠著想要與小師妹匯合的橫笛,莫名其妙就隨著人潮湧動,站在了人群中心。
朱厭聽著這鼓聲,以及樓閣上柳小姐撫著的古琴,浮想聯翩。
眼看那枚碩大的線香就要燃盡了,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憑借著卓越的彈跳力,朱厭緊緊抓住一段大紅綢緞。
在眾人眼皮子底下,**了個大回旋,驚起人群詫異陣陣。
朱厭手裏緊握著大紅綾子,紅掌撥清波似的,靈活地拾起招親繡球,從地麵如絲滑過。
**到橫笛師兄的麵前,拽起人,攔腰抱起就往柳小姐的樓閣跑。
落腳那一刻,橫笛才平靜下來,小師妹明明超強,為何卻隱藏多年?
朱厭一股腦把招親繡球往橫笛懷裏塞,腮幫子氣鼓鼓道。
“師兄,你好重啊,差點我們就要掉下去了。”
二話不說,朱厭反客為主,掀開那紅色珠簾,隻見柳小姐方才撫弄的古琴,竟是斷弦之態。
嚇得人家柳小姐花容失色,一群家丁反應過來,圍成一團,要對付朱厭他們,柳小姐卻在此時開了玉口。
“退下。”
儼然有一副女家主的威嚴,與剛才那撫琴時,完全就是兩個人。
“柳小姐,按照你的規矩,招親繡球我們已經拿到了,就在我師兄的手裏,什麽時候……”
“你師兄?是我的規矩,沒錯。可我何時說過,要嫁你師兄了?”
朱厭一臉狐疑,十分費解地開口:“可奪過繡球的人,正是我的師兄。
他可是天下第一大宗歸鶴宗的首席弟子,身懷絕技,不二聰明……”
“那又如何?”
柳家小姐根本不容許朱厭說完,直接就打斷,一副打量的目光,像是能把人一眼望穿。
慢條斯理繼續問道:“姑娘貴姓?是哪裏人?”
問得朱厭更加懵圈,她就差把一臉問號寫臉上了。
支吾著回複道:“免貴,姓朱,單字一個厭,討厭的厭。”
柳千金爽朗一笑,揮手命人將琴撤了下去。
“原來是朱姑娘啊,幸會幸會。既然朱姑娘心中有惑,我願意給朱姑娘解惑答疑。”
……
“什麽?不可能!一定是你們弄錯了!我可是一名貨真價實的女子,怎可與小姐婚嫁?”
朱厭身子一抖,直接不可置信地連連後退,這些古人未免太前衛了。
“柳小姐,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能兒戲?”
“言重了,線香燃盡之時,招親繡球一直都在朱姑娘的手中,天時地利皆具,朱姑娘便是阿金一直在等的良人……”
“柳千金,你清醒一點!站在你眼前的,是女子,怎能與你有良緣?我不嫁……啊,不,我不娶!”
隻見對方一個霸氣揮手,朱厭就被五花大綁伺候上,一旁的橫笛直接被秘製迷香奪去真氣。
“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郎君果真是頂頂的人中龍鳳。”
“強扭的瓜不甜,柳小姐,你快放了我和我師兄!”
“嗯?瓜不甜?但是解渴!來人,還不好生伺候著!”
係統與萬象天工存在很強的感應,她絕對不可以錯過。
尊嚴值幾個錢?朱厭一改原態,推開攬著的橫笛,獸性大發似的。
一股腦兒追著柳小姐小跑,在後麵色眯眯喧嘩:“既然如此,那我……恭敬不如從命,美人姐姐,我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