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可真是一個道貌岸然地斯文敗類？
李琳小眼神亂飄，就是不敢看她，“這，我，可能老師看你身高腿長跑步有優勢，當然最主要是為了咱們班級榮譽，你辛苦了。”
遂意還能說什麽呢。
一旁的幾個女生七嘴八舌地安慰她，“放心，意意，你今天可優秀了。”
“要是頒獎，不拋棄不放棄，你絕對是第一名。”
遂意：“………”
“意意，你真的挺優秀的。”
但很顯然，她的速度比旁人稍慢。
而且還不是一星半點兒啊。
最終成績排名第二十九名，位列全校倒數第七名。
李琳拍著圓鼓鼓的肚皮，癱坐在一旁空床位上，喘粗氣：“累死了！”
秦珩瞥了她一眼，不屑地哼了哼。
“你還不錯。”
“我當然不錯，不過，我覺得我運氣很好，剛剛要不是遇上一個老倒黴蛋，我鐵定墊底！”
遂意笑了笑，“你怎麽知道他會救我？”
“我猜的唄。”李琳撇撇嘴，“秦珩從小練習武術，長期堅持鍛煉身體，他的身材比例好，線條分明，看著就很厲害。”
遂意不吭聲了。
秦珩卻是微微揚眉，眸底掠過一絲異色。
李琳繼續吐槽，“你不知道，這次競賽，學校裏男生居然比女孩子多，女孩子隻占據了三分之一，其餘都是男生。”
遂意一怔。
“你知道吧，每年都會舉辦這種比拚，目的就是提高女同學的素質修養。我們班有四十六個同學參與，有二十六個是男生，另外二十個是我們班的班花。”
她一直在講這些，但遂意完全沒有聽進去。
“秦珩看上去為人高冷不好相處，但他肌肉硬邦邦的，肯定很結實，力量爆發力也超強，你摔在他懷裏肯定不痛。”
遂意：“………”
不巧，今天秦臻也來觀摩他們學校舉辦的運動會。
不用她說，遂意都知道她不是為了看秦珩，而是為了看孟彥辰。
“遂意，你怎麽在這兒？我哥呢？”
遂意搖搖頭，“可能出去了吧。”
“別看我哥長得文質彬彬，其實是個大力士。”
“嗯？”
“他小時候還經常跟我們打架，每次都贏，所以大家都叫他秦閻王。”
遂意聞言，不禁失笑。
這麽一想，她的腦海裏便浮現出那張冷淡矜貴的俊顏。
如果不是親近他，估計自己永遠也想象不出這樣一個男人打架的畫風。
今天和秦珩針鋒相對，她顯些以為就要打起來了。
真是想象不到他這樣一個矜貴有教養的人什麽情況下才會動手。
翌日早上，孟彥辰把早餐端到她桌子上。
他看著她的膝蓋，“還疼嗎？”
遂意搖搖頭，“昨晚睡覺前敷藥了。”
“哦。”
孟彥辰沉默片刻，又問：“你……昨天晚上有做噩夢嗎？”
“沒有。”
“那就好。”
孟彥辰鬆了口氣，“吃飯吧。”
遂意乖乖拿筷子夾菜。
兩人一語不發地吃完早餐，遂意把碗筷收拾好洗刷。
孟彥辰看著她的背影，忽然道：“意意，等下你先走，我送你上課。”
遂意愣了愣，“啊？你不用上課？”
“我今天請假了。”
遂意驚訝地睜大了眼：“你不上課，怎麽能行？”
孟彥辰卻沒有多說，隻是道：“我同媽媽說過了，我今天有事。”
“好吧。”
遂意想了想，人嘛，青春期，人總是要有一點自己的秘密和隱私。
既然他不想說，自己問了也是白問。
………
孟彥辰根據溫聞晴給的地址來到醫院，看著一隻腿高高吊起在空中的，眼裏閃過複雜之色。
秦珩，前世他最好的朋友，也是他從小玩大的夥伴。
但後來是因為什麽漸行漸遠了呢？
他有些想不起來了。
“阿珩……”孟彥辰上前一步。
秦珩抬頭看見孟彥辰，眼神冰冷：“你怎麽來了！”
“滾開！”
仿佛幻視上一輩子的情境。
這樣決絕又陰狠的話語和眼神，孟彥辰並不陌生。
曾經，當年宋焰和遂意交往時，他也對遂意用過類似的眼神。
可此遂意非彼遂意。
他一直看的很分明不是嗎。
現在這個總是陰陽怪氣的秦珩不是他所熟悉的那個秦珩！
秦珩長得白白淨淨，笑起來還帶著幾分靦腆，雖然不算特別帥氣，但也是很陽光的大男孩。
而此刻坐輪椅上的人……
眼前的秦珩身材消瘦，穿著病號服，臉色慘白，嘴角甚至都沒有什麽血色，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剛從棺材裏被拉出來一樣，十分的恐怖和嚇人。
秦珩見有人走過來，轉頭看了對方一眼，微微頷首以示禮貌，隨後又將目光移回了手機屏幕上，繼續刷著朋友圈。
“我想跟你談談。”
“我說不想談，難道能把你趕出去嗎？”
“秦珩，你到底想做什麽？”
秦珩的目光沒有移開手機，隻是提醒道：“你記不記得從前，兩家父母提起過的聯姻？”
孟彥辰的嘴角繃緊了，連聲音都不自覺地崩起來，“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你不是最清楚了，此遂意非彼遂意，你喜歡的又不是她，為何這麽緊張？”
孟彥辰死死地盯著他，心裏湧起一股憤怒，“秦珩！你到底要幹什麽？”
秦珩終於舍得放下手機，扭頭看著他，眼裏全是諷刺的光芒，“孟彥辰，你知道我想幹什麽？既然你早就已經發現了，那何必問我呢？我倒是真好奇，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你？”
孟彥辰攥緊了拳頭，“你胡說八道什麽！”
“哦？我是在胡說八道嗎？”
孟彥辰咬牙道：“你是不是忘記了你的腿傷還沒恢複好？”
聽見這句話，原本還囂張不已的秦珩突然沉默下來。
他低頭看著腳邊的輪椅，笑得嘲諷，“怎麽，我到底怎麽傷的，你不清楚嗎？”
“孟彥辰，你可真是一個道貌岸然地斯文敗類？”
秦珩一句又一句在他傷口上撒鹽，“從前你得不到你喜歡的，現在你注定得不到，你的喜歡的代價是什麽？和她結束領養關係？還是遠遠送走？”
“孟彥辰，你還是一如既往地懦弱。”
孟彥辰，雙拳攥緊：“你到底知道多少東西？”
“嗬，我能知道什麽？”
秦珩的目光終於落在孟彥辰身上，“孟彥辰，我早就說過，如果你要搶遂意，那咱倆就真沒什麽可談的了。不管你相信與否，我都是遂意的未婚夫。”
孟彥辰的心裏突然湧上一陣憤怒，衝口罵出一句：“放屁！秦珩，你是我兄弟，可你捫心自問，你愛過遂意嗎？你敢發誓嗎？你若愛過遂意，就不會傷害她！”
秦珩嗤笑一聲：“發毒誓？你也配？你憑什麽讓我發毒誓？”
“你敢讓遂意知道你的心思嗎？這一個又或者另一個。”
“秦珩，你找死。”
秦珩長歎一聲，“孟彥辰，你是一個君子，可是君子太有教養，是不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孟家，聞姨，還有她，你能舍下哪一個？”
秦珩看他陷入痛苦，也不過是敲了敲輪椅扶手，貼心道：“什麽都想要隻會什麽都得不到的。”
孟彥辰的呼吸急促起來，胸膛起伏不止，他猛地抬頭看向秦珩。
秦珩挑眉，一副等待他宣判的模樣。
半晌後，孟彥辰閉上了眼睛，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平靜下來。
“阿珩，這件事我不希望傳出去，我們私下解決。”
秦珩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好啊，私下解決。”
孟彥辰猛地抬頭瞪向他，眼睛赤紅：“秦珩，夠了！你到底想幹什麽？”
秦珩聳了聳肩，“我能幹什麽？隻不過是想告訴你，我喜歡遂意，我希望你能放手。”
孟彥辰閉上眼睛深呼吸，再睜開眼時眼底一片平靜：“秦珩，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我喜歡的不僅僅隻有遂意。”
“我當然知道，不過你要是不想失去聞姨和她的話，最好還是盡快離開。”
“你以為我不想離開嗎？你以為你現在站著說話不腰疼是嗎？”
“這是你的事，和我無關。”
“我知道了。”
孟彥辰點點頭，轉身離開。
剛打開門走到外間，卻見宋焰站在門口。
孟彥辰頓住腳步，看向他。
秦臻也看著他，眼睛裏滿是失望，但更多的卻是無力，她輕輕搖頭：“彥辰哥，你何必”
“對不起，不過與你無關。”
秦臻看著她蒼白的臉，過分的話卻手說不出來了。
他從小就這樣子。
什麽事都藏在心裏。
所以她根本沒想到他竟然會喜歡孟家領養回來的妹妹。
遂意，小時候沉迷寡言沒有一點存在感，她幾乎都認不出來那會是孟家養出來的女兒。
長大再見，卻是同小時候差別很大，活潑開朗，講話幽默，惹人喜愛。
小時候，她見孟彥辰處處維護保護她，隻當是兄妹情深。
如今看來，早有端倪。
“哥，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秦臻看著獨做輪椅看著窗外的秦珩，冷聲質問。
秦珩沒有說話。
過了很久，他才淡淡道：“你不是想嫁給他嗎？”
“可是”
“哥，你難不成真的喜歡遂意？”
秦珩笑笑，“你覺得呢？”
秦臻小小的腦瓜裏想不明白他哥的彎彎繞繞。
如果不喜歡，為什麽要拆散孟彥辰和遂意。
不多，不是拆散。
他們兩個人本來就不能在一起。
“哥，這樣子會不會不好？”
秦珩已經快要瘋了，他不想重來一次還是棋差一招，落後一步。
或許他早就瘋了，可是他不在乎。
秦臻看著孤寂的背影，輕歎一口氣：“哥，你是個理智的人，不管遇到任何困難都能堅持下來，可是現在你似乎變了……你是不是因為她和彥辰哥？”
“哥！”
秦珩突然暴躁起來，“我和遂意從小一起長大，就算沒有愛情也有親情吧！我不想傷害她！”
秦臻沉默片刻，說：“你不會傷害她，但是你卻不願意放開她，這就是最大的問題！”
“哥——”
秦臻忽然覺得很悲哀，“哥，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和遂意結婚後，能像爸爸媽媽和媽媽一樣幸福快樂嗎？”
“不可能！”秦珩斬釘截鐵，“我娶了遂意，就不可能像你和媽媽那樣幸福，我要的隻是你們的幸福，而不是我和她的。”
秦臻怔忡了一瞬，然後輕笑道：“是嗎？那還真是遺憾呢。你說的對，我們都沒辦法給予遂意幸福，所以就讓她永遠呆在我們身邊吧，這樣至少還有人陪伴我們，而且我們都不用擔心她以後受委屈，對不對？”
秦珩擺擺手阻攔她繼續說下去，“你先回去吧。”
“我走了，哥”。
秦珩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
可是不論對不對，他就是要拆穿孟彥辰的小心思。
不能再讓他們這樣子發展下去了。
不然，又會重蹈上一世的覆轍。
“遂意，這一次沒了宋焰和孟彥辰，你會選我嗎？”
遂意察覺到孟彥辰這幾天對自己很冷淡，隻單純以為青春期少年人特有情緒，也就放任不管了。
直到那天，她睡醒覺得口渴下來接水。
聽到孟彥辰和孟氏夫婦的談話。
“彥辰，你從小就聽話懂事，你告訴我你，你為什麽想要出國？”
孟彥辰不敢抬頭，怕自己的媽媽看見自己眼裏的不舍和深藏的情感，“媽，我想去國外接受新的管理思想，接觸新知識新東西，或許也可以為未來集團的海外業務出一點力。”
聞晴沒有拆穿他，“這裏才是集團的大本營。”
“媽媽，集團不可能一輩子守株待兔，總是要向外拓展的，可是如果我不在外麵考察學習，將來進了集團也沒辦法實現自己的抱負。”
聞晴看著第一次忤逆自己的兒子，不，或許不是第一次。
她總記得應該還有一次類似這樣的情形，不過要出國的另有其人。
“你想好了？”孟書宇隻是沉沉看了他一眼，沒有過多是詢問和不解。
“是。”
“好，那高考結束，你就出國吧。”
“老孟。”聞晴不支持，“管理在哪裏不能學，他一個人出國”
孟書宇隻是拍了拍她說手，安撫道：“孩子長大了，翅膀硬了，想飛了，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更何況，這不是你一直心心念念的嗎？”
“孟家總得有一個人撐起來啊。”
遂意被這一變故驚到，也不敢出聲，默默地回到自己的臥室。
看著天花板，一言不發。
孟彥辰還有一年的時間就走了。
他們之間相處也不過半年，沒想到這麽快就要分離了。
她不由有些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