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連環殺人案
“什麽？”
東方正明趁著這個機會脫身而出，穿好了衣服走到門外，
“唐可卿死了？怎麽死的？”
平心而論，東方正明對這位敢愛敢恨的女豪傑並沒有什麽惡感。
就連她的潑辣，也是透著一股真性情在的。
怎麽才隔了一夜，就不明不白地死了呢？
這處私宅非常偏僻，又有楚楚和李霞他們的護衛一同在外圍巡邏，等閑高手絕不可能進得來。
凶手幾乎就鎖定在了院子裏的幾人之中。
陸小鳳說道：“她是被人勒死在房間裏的。”
“走，去看看。”
東方正明帶著陸小鳳來在唐可卿死的房間，隻見她還被吊在屋簷上，長長的舌頭耷拉著，顯露出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很是駭人。
東方正明沉思道：“一眼就是被人勒死之後掛在上麵的，脖子的勒痕和繩子都對應不起來，手法也太粗糙了點。”
“昨晚我和冷仙兒...呃...你在哪？”
陸小鳳臉色一滯：“呃，我，李霞，呃...”
江湖兒女往往就是這樣，今朝生，旦夕死，對一些事情看得往往也更開一些。
“咳咳。”東方正明清了清嗓子，“這麽說來，就隻剩下一個人了。”
“你說陳靜靜？”陸小鳳對這女人印象並不深。
相比起李霞的長袖善舞，冷仙兒的熱辣奔放，陳靜靜就好像是個透明人一樣，一直不怎麽言語，也沒什麽表現，不像是個會動輒殺人的存在。
更何況，陸小鳳昨日裏還和唐可卿交過手，這女人的武功雖然比陸小鳳差得遠，但也並不算是一個弱者。
以陳靜靜表現出來的武功，想要殺唐可卿，隻怕是沒那麽容易。
二人找來陳靜靜對峙。
隻聽陳靜靜怯弱地不停哭訴：“是可卿帶著我們出來的，現在她死了，我們該去哪呢？”
“本來還以為下半生能依靠她的，嗚嗚嗚...”
東方正明蹙起了眉頭。
陳靜靜好一番哭訴，卻隻表露出一個信息——她們三個人，實際上都和唐可卿有點超出姐妹的關係。
所有的事情，都是以唐可卿為首的。
而李霞和冷仙兒，也並不覺得此事會是陳靜靜作為。
李霞臉色不太好看，但還是強打起精神，說道：“可卿她死得不明不白，看來是有人盯上了咱們這筆交易。”
“依我看，還是先讓可卿入土為安，咱們嚴加防備，等想殺咱們的人自己送上門，以逸待勞為好。”
眾人此時也沒有別的選擇，李霞她們四人本就互相依賴，如今死了一個，更是不願意掀起內鬥，以免造成更大的傷亡。
而對於東方正明和陸小鳳而言，唐可卿的死其實無足輕重。
他們要的，也不過是羅刹玉牌而已。
李霞點檢完銀子還要些時間，隻要等她點檢完了銀子，大家錢貨兩訖，即使有段露水姻緣，也不耽誤各走各路。
唐可卿的死，在六十萬兩雪花紋銀造成的詭異氣氛中，竟是這樣不了了之了。
眾人草草將唐可卿下葬，又簡單給她辦了個葬禮，時間便又來到了晚上。
東方正明以出門方便為由，暫時擺脫了冷仙兒的糾纏，攀附在不遠處的一處樹冠裏。
此時陸小鳳已經早早在此等候。
見到東方正明前來，陸小鳳不由得失笑：“你怎麽來了？”
東方正明說道：“讓一個如花似玉的女人不明不白地死在自己麵前，我就知道陸小鳳一定不會甘心。”
陸小鳳嬉笑道：“我平生最得意的事情就是——我真的很會交朋友。”
“嗤，沒想到你還會恭維別人。”
二人聊著天，便看到陳靜靜做賊似地拉著李霞的弟弟進了屋，時不時傳出一陣孟浪的笑聲。
陸小鳳神色複雜地說道：“怪不得陳靜靜跟她們三個人的反應完全不一樣，原來是早就偷偷找到了滿足自己的地方。”
東方正明捏了捏眉心：“怎麽感覺...一個個的都這麽開放呢？”
自打跟陸小鳳結識之後，認識的女人開放到連東方正明都有點發怵。
陸小鳳說道：“江湖就是這樣的，在江湖上，最難捱的不是死，而是寂寞地活。”
“像她們這種習慣了銀鉤賭坊裏生活的人，更是如此。”
“今天的富豪，明天就會是一個乞丐，今天的乞丐，明天就可能是一個富豪。”
“身份很容易在一朝一夕間就發生改變，內心的那份寂寞卻永遠也填不滿。”
東方正明撇了撇嘴：“沒想到你還是個詩人。”
“不是，這傻子好猛啊，全程高頻輸出，都不帶停的，那陳靜靜嗓子都啞了我草！”
陸小鳳嘴角的胡子不自覺地**：“咱們倆來，是看這個來的嗎？”
東方正明理直氣壯地說道：“不是來盯住陳靜靜嗎？在盯啊。”
陸小鳳丟給東方正明一小壺尚帶著體溫的酒，沒好氣地說道：“你這人真無聊。”
“喝一口吧，這種冰天雪地裏，酒是最能安慰人的了。”
二人喝著酒，在冰天雪地裏，靜靜觀賞著陳靜靜的剪影。
差不多兩個時辰，陳靜靜方才算盡了興，吹滅蠟燭歇息。
二人相顧，頓感奇怪：“奇怪，難道不是陳靜靜所為嗎？可如果不是她，又會是誰呢？”
一時查不出結果，二人隻好各自回屋。
回到屋中，東方正明的眉頭再次蹙到一起——冷仙兒失蹤了。
他們住得這處院落很大，二人在監視陳靜靜的時候，並不能兼顧到其他人。
東方正明想不通冷仙兒為什麽會失蹤，他完全可以確定，唐可卿的死與冷仙兒毫無關聯。
正尋找線索的時候，陸小鳳來到了東方正明跟前，陰沉著臉，嚇了東方正明一跳。
“你怎麽了？”東方正明問道，“難道你那邊也出事了？”
陸小鳳點點頭：“李霞死了。”
“我沒想到，就這麽短短一會兒的時間，李霞就死了，而且是被溺死在了水缸裏。”
“凶手打開了房間所有的門窗，讓冷風吹了進去，把李霞冰封在了水缸之中，羅刹玉牌也不知所蹤。”
東方正明倒吸口涼氣：“難道是冷仙兒幹的？”
陸小鳳說道：“我知道你或許不太願意接受，但是...現在好像沒有別的選項。”
東方正明輕歎道：“早知道帶莫愁來了，她找人是最厲害的。”
“帶著老婆幫你找女人，可真有你的。”陸小鳳輕輕一笑，表示自己對東方正明的鄙夷與羨慕。
東方正明攤攤手——你要知道她喜歡主動幹什麽，說不定能嫉妒到把自己衣服都抓爛。
陸小鳳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說道：“好在我的對女人也蠻靈光的，跟我來吧。”
說罷，他便引著陸小鳳往外走。
此時正下著茫茫然的大雪，二人往南走了幾步，地上便顯露出一串稀碎的腳印。
順著腳印追索，冷仙兒就在腳印的盡頭，跪坐在已經結了堅冰的河麵上，一動不動。
東方正明快步走上前去，隻見她的脖子處有一條致命的傷口，傷口處的血已經流盡了，結著細密的紅色冰晶。
他將手探進冷仙兒的衣服，裏麵還有殘留的熱氣，
“剛死了沒多久，人在死的那一刻，全身的毛孔會不受控製地張開，將體內的熱氣排出。”
“即使是這種天氣，也不可能在極短時間內，隔著衣服將這股熱氣完全覆蓋。”
“現在，院子裏隻剩下一個陳靜靜，還有外圍護衛的楚楚，可是楚楚的位置非常遠，她不可能跟院子裏的人有串通，這還真是離奇了。”
陸小鳳朝著東方正明招了招手，問道：“你的霹靂彈有隨身帶嗎？”
“有不少，你要用？”
“來，這裏有個比較新的冰窟窿，你用霹靂彈炸一下，看看有沒有線索。”
東方正明掏出霹靂彈，塞進冰窟窿裏，隨著一聲巨響，河麵的堅冰被霹靂彈炸開了一個口子，顯露出下麵的小盒子來。
陸小鳳運起《靈犀一指》，將那小盒子夾出來，打開一瞧，正是一枚精致的玉牌，正麵刻著七十二天魔，反麵刻著一部梵經。
東方正明接過牌子一看，便說道：“這是假的，上麵的梵文狗屁不通。”
“如果玉羅刹真的是憑借羅刹玉牌上的武功才建立羅刹教的話，這個玉牌就一定是假的。”
陸小鳳麵露異色：“你認識梵文？”
東方正明淡淡地說道：“談不上認識吧，我修煉的功法你應該也聽說過，就是梵文寫的。”
“好多中原的高深武功，都會選擇用梵文寫，哪怕是著名的道家絕學《九陰真經》也不例外，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陸小鳳問道：“為什麽？”
東方正明解釋道：“因為梵文根本就不是給人類使用的語言，而是一套用身體語言攜程的複雜言輪，每一個發音都有著和神靈溝通的意義。”
“天竺那邊的人日常溝通，也是不是用這一套語言的。”
“雖然咱們不信天竺那邊的神靈，但是梵語獨特的語言體係可以有效記載功法的運行，還有一些隻能存在於音節中，在紙麵上找不到合適詞語的奧妙。”
“所以，盡管梵語學習起來非常痛苦，卻是記載武功完整傳承奧義的有效手段，使真意不至於失傳。”
陸小鳳恍然：“所以你一眼就能看出這上麵的功法是假的，也就能推測羅刹玉牌是假的？”
東方正明點點頭：“沒錯，看來咱們倆還得再回去一趟。”
“這玉牌若是被人調換了，那麽凶手就隻能是陳靜靜，因為隻有她們四個人能有足夠的時間仿造出來假的玉牌。”
“現在活著的，也隻有陳靜靜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