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白衣渡江，潛龍在淵
一聽這話，曹睿瞬間恍惚了！
陛下今天這是怎麽了？
武成侯兄弟無故辭官……
不追究也就算了，竟然還要保留他們的爵位？
要按照陛下以往的脾氣，還不得將劉氏一族滿門抄斬？
再不濟，也得交代我派雲羅衛搞點兒暗殺什麽的。
不對勁！
陛下今天很不對勁！
連帶著周圍的太監宮女，也是越發覺得反常。
良久之後，乾帝嘴裏又突然冒出來一句：“來人！將曹睿拖下去，杖責二十！”
聞言，眾人這才鬆了口氣。
這才對嘛！
這才是咱們以往的那個陛下！
……
順天城北，洛水河畔。
隔江眺望，北岸盡是一片重山峻嶺，連綿不絕。
“啟稟殿下，河對麵便是牛頭山！”
“雖然此處以我的右戍衛軍不遠，但這群賊子仗著地勢險要，頻繁穿梭於山林之間，更是控製了不少渡口。每當我率大軍追捕，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若非戍衛軍不得離開順天，末將早就想將這些人碎屍萬段了！”
武成侯劉策憤憤不平道。
秦峰仔細觀察了一番，確實是一個易守難攻的地方。
今天也是奇了怪了！
平日裏在兩岸擺渡的船支，如今消失得無影無蹤，
眾人想快速跨過洛水，現在唯一的途徑，便是涉水而行。
而且如此險要之地，若能攥在手裏……
一想到這裏，秦峰不由得眼前一亮。
“武成侯放心，今日是定讓你殺個痛快！”
“準備渡河！”
說罷，也不等眾人反應。
秦峰卸下身上貴重之物，隻留下內襯的一襲白衣，隨後縱身一躍跳入洛水。
洶湧的波濤，不斷的拍打秦峰單薄的身體。
然而秦峰的意誌，卻如同江河湖畔中那一朵白色的浪花，朝著向往的遠方飄去。
一時間，眾人不禁看傻了眼。
傳聞，太子殿下不是個廢物嗎？
怎麽還會有如此矯健的身手？
最為意外的，莫過於曹英！
要知道，他和秦峰可是一起光屁股長大的。
就連他都不知道秦峰什麽時候會的遊泳，別人就更別說了！
劉氏兄弟對視了一眼，越發堅定了兄弟倆之前的想法！
潛龍在淵！
來日殿下必成大器！
“都聽殿下的，涉水！”
就這樣，眾人浩浩****地在洛水前行。
隻留下褚思明一行人愣在岸邊，不知所措！
“等等我啊，我特麽不會遊啊！”
隨行的兵士同樣麵色難堪。
就跟特麽誰會遊似的……
幸好幾人在周圍找到了一條破船，這才勉強跟上了大部隊的腳步。
隻是秦峰他們的速度更快，不到片刻功夫，就已經開始在洛水北岸擰衣服了。
反觀褚思明一行。
渡河未半，那艘破舊老小的廢船，終究還是承受不住他應能承受的重量，逐漸開始下沉。
若非劉氏兄弟帶人及時相救，這群“旱鴨子”指不定會被飄到哪裏去。
見此情形，秦峰連連搖頭。
“所謂兵貴神速，我們人數上本就不占優勢，便隻能采取出奇製勝來換取最大的戰果。”
“經你小子這麽耽擱，怕是早就引起了牛頭山土匪的警覺。”
“倘若放在戰時，本宮非砍了你祭旗不可！”
“還指望幫你救寡婦……白日做夢！”
一聽這話，劉氏兄弟不由得一愣。
萬萬沒想到！
殿下竟然還對兵法有所研究？
褚思明頓時覺得羞愧難當。
其實這也怪不得他。
畢竟涼州連條河都沒有，個頂個的都是旱鴨子！
但如果是在馬上……
涼州鐵騎甲天下，誰也不服！
“罷了！馬上天就要黑了，全軍速速休整！”
“待到入夜，咱們再上山將這群土匪一鍋端了！”
“喏！”
其實秦峰剛才就是故意的。
為的就是測試一下，劉家子弟兵的令行禁止。
果然，這支部隊目前還沒有叫他失望！
戰力方麵，秦峰向來都不在乎。
即便是給他一群老弱病殘，也能在短短時間內把他們訓練成一隻虎狼之師。
但在此之前，令行禁止是他們的必修課！
顯然，劉家子弟兵已經跨過了這個層麵，
……
牛頭山匪寨。
幾個胡子拉碴的大漢，正簇擁在一紅衣女子身旁。
一身紅色勁裝，絕美的臉龐上，兩顆紫色的瞳孔冷漠如冰，橘紅色的唇瓣緊抿，嬌小十指分明的手，十分有節奏地寨牆上拍打，不怒自威！
不難猜出，這名紅衣女子在牛頭山土匪中的地位。
隻是令人意外的是，威名赫赫的牛頭山土匪，竟是一女子當家做主？
“大小姐，山腳下那幫子人，我瞅著怎麽都像是官軍，咱們還在等什麽？”
“是啊！這些官府的走狗，既然他們敢來，咱們就讓他們永遠留在這兒！”
“大小姐，給我二百人，我這就下山宰了這群兔崽子！”
……
對於官府的圍剿，牛頭山土匪早就習以為常了。
即便是昔日戰功赫赫的武成侯兄弟，也都被他們戲耍過，以至於牛頭山眾人越發的無法無天，根本就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
見此情形，紅衣女子不禁眉頭緊蹙。
若長此以往，讓這股風氣發展下去……
隻怕牛頭山的末日也不遠了。
“閉嘴！”
“都給姑奶奶我睜大眼睛看清楚！咱們之前遇見的官軍，可有這般令行禁止？”
“放眼整個順天府，就連姑奶奶，也都未曾見過如此精銳的兵士。”
沒過多久，一光頭壯漢率先反應過來，深以為然。
“大小姐說的不錯！這群官差可不像什麽善茬。我見過那狗皇帝的禦林軍，也不見得是這群人的對手！”
紅衣女點了點頭。
不得不承認，劉麻仔這個眼光還是比較毒辣的。
“老劉，事發突然！”
“你趕緊去安排咱們的家眷躲進山林，今天這場惡戰，估計是跑不了了！”
“若情況不對，便讓他們迅速往北撤離吧。”
“隻要過了黃河，便是北元的地盤，這群官差不敢深入！”
劉麻子拱手道：“大小姐放心，屬下這就去安排！”
待家眷安排妥當，紅衣女便隨即開始對眾人發號施令。
“傳令！”
“留下一百兄弟看家，其餘人隨本小姐下山設伏！”
“喏！”
紅衣女從容淡定。
即便明知這些官差是精銳，卻也絲毫沒有膽怯。
占據絕對的地理優勢，紅衣女有足夠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