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種牛痘,活人無數

“畢大人,接風宴已經準備好了,咱們入座吧!”

秦朗艱難的從脂粉堆中脫身,一臉樂在其中的笑容。

在包間落座之後,幾位怡紅院的頭牌嬉笑著陪侍左右。

“畢大人,下官謹代表武陵縣百姓歡迎大人下來視察!”

秦朗說完,旁邊的女子也已經把酒倒滿,細心至極。

魏武也不推辭,仰頭一飲而盡,雙方就此觥籌交錯起來,在這些青樓女子的氣氛調動下,包間內一片其樂融融。

但是,就在這時候,外麵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大人,府衙急發公文,臨縣突發瘟疫,爆發天花。”

一個衙役推開門,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天花?”

魏武聽見衙役的稟告,突地臉色大變。

近年來大魏朝天災不斷,尤其是關外條件所限,往往天災過後,便伴著人禍。

天花這種不治之症,更是讓朝廷深受其苦,所以魏武一聽到天花兩個字,便再也沒了喝酒的心情。

武陵縣深處關內,沒想到也已經受到了波及。

但是,讓他有些意料不到的是,這包間中的所有人,竟然一個個都無動於衷,滿不在乎的樣子。

“秦大人,都這種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喝酒?”

魏武眉頭一皺,見秦朗此時還在和身邊的女子調笑,頓時臉色沉了下去。

人命關天,怎可如此怠慢?

即便秦朗再怎麽有治國之能,如果他真的敢漠視人命,魏武絕不會有任何容忍,殺頭都是輕的。

“這位大人,您不必擔心,武陵縣的人去年就已經都接種過天花了。”

這時候,魏武身邊的女子笑著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不必如此激動。

魏武神色一僵,有些不知所以的注視著女子的眼睛:“接種天花是什麽意思?”

“秦大人說過,天花每個人一生都隻會得一次,隻要接種過以後,就不會再得天花了,我們武陵縣所有人都已經接種過一次了!”

女子被魏武的天子威壓所攝,頓時有些弱弱的說道。

唰!

魏武瞬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心中一陣驚濤駭浪。

“秦縣令,她說的可是真的?你竟然能治天花?”

魏武激動的滿麵通紅,眼神死死的注視著秦朗。

他之前所見的希望學堂,棉花棉衣之類的舉措,還隻是讓他覺得新奇,吃驚,但還不足以讓他震動。

但現在從這女子口中,竟然得知秦朗能夠杜絕天花,就不得不讓他大為震動了。

“確實如此,天花雖然是不治之症,但的確可以預防!”

秦朗放下手中的酒杯,一臉淡定的說道。

“畢大人有所不知,這天花並非隻有人會得,其實牛身上也會得天花,但症狀卻比人要輕,不會致命。”

“所以隻要從牛身上取下天花,再接種到人身上,隻會有輕微的不適,而且過後便再不會感染天花。”

“此為接種牛痘之法,也是本官從一本古醫書上看到的,去年我便已經讓武陵縣所有人都接種過牛痘,算是在武陵縣杜絕了天花。”

牛痘可徹底杜絕天花?

魏武聽的心中震撼不已,他還從未聽說過竟然有如此神奇之法,倘若真有效,那此法不知道會救下多少條人命。

“希望學堂,棉花廠,現在又是牛痘之法,此子簡直就是上天賜予大魏朝的,絕不能再讓他窩在武陵縣!”

“就算是綁,朕也要把他綁去京城!”

看著秦朗鎮定自若的樣子,魏武當即在心中下了決定。

這時候,秦朗也喝完了最後一杯酒,慢條斯理的從座位上起身。

“既然有緊急公務,那今天就隻能到此為止了,武陵縣雖然不怕天花,但隨著天花而來的還有各種其他瘟疫疾病,也不能怠慢了!”

秦朗說到這裏是,身上的氣質一變,不再有任何的輕浮,而是變的鄭重起來。

“師爺,替本官擬公文,即日起,武陵縣防疫政策開始執行。”

“第一:嚴格控製武陵縣所有水源,百姓所喝之水,必須煮沸過後才可飲用。”

“第二:所有府衙衙役,不得休沐,隨時保持在城中巡視,以防有人作亂。”

“第三:凡是從其他地方入武陵縣之人,都必須實行隔離,接種牛痘,確保不會攜帶天花感染源才能放行。”

“第四……”

秦朗對於大魏朝的情況早有了解,爆發瘟疫之事他早有準備,所以此時才能不慌不忙的脫口而出。

魏武在旁邊看的一愣一愣,有些怔在了原地。

他看過太多如何處理瘟疫的奏折了,那些奏折上寫的如何預防瘟疫的處理,跟秦朗口述的這些條例相比,簡直狗屁不通!

哪怕是當今宰相在此,恐怕也不敢說能處理的比秦朗更好。

魏武目光灼灼,秦朗隻要稍加雕琢,他日就是一個宰相之才,這等人才絕對不能放過。

“大人,條例已經全部一點了!”

這時候,師爺也已經一揮而就,把所有條例都寫成了公文。

秦朗點了點頭,隨即吩咐報信的衙役:“張三,你現在就把告示貼出去,然後通知全城百姓,倘若有人敢不聽命令,隨時逮捕!”

說完,秦朗又走到魏武麵前,笑著說道:“畢大人,你們現在也算是武陵縣的外來人員,所以現在必須去接種牛痘。”

“來人,帶他們去接種牛痘!”

秦朗大手一揮,外麵的衙役便嘩啦的圍了上來,不打任何折扣的執行著秦朗的命令。

魏武一陣哭笑不得,他哪裏還看不出,秦朗這是故意報複自己剛才衝他發火的舉動。

不過牛痘能杜絕天花,他當然也不敢怠慢,隻好被這群衙役押著下去接種牛痘。

“狗縣令,竟然敢戲耍朕,等朕把你綁去京城,再慢慢跟你算賬!”

魏武在心裏一陣咬牙切齒,給秦朗狠狠的記了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