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手術

沈明桀一整晚都沒回來，朱玥認床，晚上睡得並不好。早上頂著一雙黑眼圈起床，給自己熬了一碗薏米粥去腫便趕往醫院。

手術定在下午一點，朱玥先是去科室請了假，帶教老師知道她家裏的情況，讓她把病人安排好後爽快地準了假。

隨後就在病房裏等著醫生查房。一大群醫生走進來，做了簡單的評估，看了下術前的檢查，同朱玥說下午的手術照常進行。

朱玥鬆了一口氣，那意味著奶奶的指標是符合手術指針的。

醫生走了之後，她又給照顧奶奶的林嫂多加了500塊工資，畢竟照顧術後病人需要更加細致，錢多點陪護也會更盡責。

做完這一切後，林玥接水給奶奶擦了擦身體。

換了一身病號服給奶奶蓋好被子，林予出現在病房門口。

“小朱，食堂的飯多送了一份，你過來一起吃唄。”

醫院的飯都是食堂按人數統一配送，但實習生不算醫院正式員工，一般是沒有的。

“不用不用，太麻煩了。”朱玥推辭。

林予溫和地笑了笑。

“反正不吃也是浪費，外麵太陽這麽大，不如在科室吃兩口得了。”

吃倒沒什麽，中午時分日光太烈倒確實讓朱玥有些猶豫。

“那謝謝林老師。”

她跟著林予去了醫生休息室，隻有一個護士架著手機一邊看電視劇一邊吃盒飯，見林予進來往旁邊挪了挪空出個位置。

林予招呼她坐下，給她打開了飯盒，遞上竹筷子。

吃飯時林予不時問她一些關於腦損傷康複的相關問題。

“雖然我是學神經內科的，但康複這塊涉及比較少，有時間咱們多交流交流。”

“林老師謙虛了，前一段科室送了個病人去做康複，咱們主任還在誇神內的康複意識強，為病人考慮。”朱玥不著痕跡地拍馬屁，大醫院科室之間暗流湧動的，她可不想火燒在自己身上。

“哈哈哈，是嗎？現在院長也很注重康複這塊，咱們主任每次開會回來都讓我們好好鑽研，畢竟神外不能隻靠藥物和手術啊。”

一頓飯過去，朱玥把林予誇得心花怒放，走之前還相互留了微信。

“有什麽病例咱們可以多交流交流。”

到下午一點，奶奶被推進了手術室，她坐在外麵椅子上等著。

“你怎麽在這？”

她抬頭一看，是沈明桀。

“我奶奶進去做手術了。”

沈明桀在她身邊坐下來。

朱玥奇怪地問：“你呢？”

男人偏了偏頭，手掌蓋在後頸。

“吳傑做手術，他家人都在外地，我過來搭把手。”

朱玥眼睛微微睜大，睫毛一顫顫地：“你昨天沒回就是為了給他守床？”

沈明桀別有意味地看她一眼：“不然你以為是做什麽？”

她以為是在另一個溫柔鄉裏……

朱玥看著他揉肩的動作，“肩膀怎麽了？”

“床太硬，落枕了。”

他本來說給吳傑請個陪護，結果人不好意思，說又沒殘，好說歹說不肯請，沈明桀又不放心他，隻好陪了一晚。

朱玥扳過他身體，給他揉肩。

“喂……”

人來人往的，沈明桀有點不好意思，但看她臉上一片坦然，拒絕的話也不好說出口。

但其實朱玥隻是職業習慣，她在治療室做治療也是一堆人看著，因此並不怕人看。

揉了二十分鍾，肩頸那塊的酸脹漸漸緩解。

“你們學康複還會學這個？”

朱玥推他一把，嫌棄說：“你可別想我天天給你揉。”

沈明桀捉過她的手，細細捏著指縫。

“怎麽，你們治療一個病人價格很高嗎？”

朱玥心裏擔憂得很，臉色並不好看，也不想和他調情。

“不低。”

沈明桀又挨近了一點，把玩著玉蔥一樣的手指，不像其他嬌小的女人，她手指細而長，手掌較寬卻不厚，給人第一印象就是很適合去彈鋼琴。

“你搬來禦硯府吧。”

指腹摩挲著她的指甲蓋，大約是工作要求，她不能留長指甲，剪得圓潤整齊，磨起來並不疼，微微有些癢。

“我有住的地方。”她想抽回手卻被緊緊拽住。

沈明桀眉頭一擰，“我可是付了你一整天的錢。”

朱玥忘了，眼前的人不是她男朋友，而是她的債主。

她哪有說不的權力。

點點頭：“行，我下周搬。”

兩人一時無話，不一會，吳傑清醒著被推了出來。

看著兩人相扣的手一陣無語。

“手術做的不錯，就是後續康複了。”

說完醫生就走了，沈明桀終於良心發現，在他從擔架轉到輪椅上時扶了他一把。然後又坐回休息椅上。

“……”

蘇箐這時正好趕到。

“給他安排一個陪護，多少錢從他工資扣。”

“是。”

女人轉頭看向吳傑。

看人還一臉忿忿，他高挑著眉開口：“我一天的陪護費你可付不起。”

吳傑讓蘇箐趕緊帶他走。

“你還在這幹嘛？”朱玥看他一眼。

“等你一起回去。”

男人嘴硬，但她還是聽出了話外之意。

是陪她等手術嗎？

時間比計劃得長，整整五個小時，手術還沒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