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京都葉家
葉臨走後，幾位齊家請過來的名醫也迅速衝了進來，將齊少天抬上擔架。
“齊少，您的傷勢太嚴重了，得馬上做手術。”
齊少天：“那就做吧！告訴我爸，千萬別讓這姓葉的好過。”
“我還要他幹爹，他妹，全都死翹翹。”
“等我手術一結束，我要看到他們一家子都跪在我麵前痛哭流涕，悔不當初！”
“是。”
聽著那鳴笛聲越來越遠，齊少天笑容漸漸瘋狂。
殊不知，這將是他露出的最後的笑容。
當他手術結束時，他將看到這輩子最崩潰的一幕。
——
而在葉臨被帶走後的第三分鍾，住院部某間病房裏，傳來久違的，滄桑的，熟悉的“聲音”。
“小臨！”
“小瀧！”
“……”
“幹爹！”
聽到聲音，正在病房門口牢牢守著等葉臨回來的葉瓊瀧急忙跑到病床前。
一年了。
整整一年了。
每一天葉瓊瀧都會坐著輪椅獨自來到醫院，給幹爹擦身子，喂水。
沒有一個夜晚她不是坐在窗戶下，對著星空許願，祈求老天爺開眼讓幹爹醒來。
在葉瓊瀧的記憶裏，幹爹比她的親生父親還親，從小到大，除了親哥葉臨之外，幹爹林山就是對她最好的人。
有什麽好吃的，幹爹都先讓自己吃。
有什麽好玩的，幹爹都會節省自己的飯錢買給她。
所以在幹爹受到齊家欺負後，葉瓊瀧拚盡了自己所有能力也要為他討回公道。
奈何，在這不公平的世道裏，無權無勢的窮人想要公道，難如登天。
好在，如今蒼天開眼，葉臨回來了。
昏迷了一年的幹爹，也在這時醒來！
“幹爹……”
“幹爹……”
“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我是小瀧啊！”葉瓊瀧激動地呼喊著，眼裏的淚花晶瑩若露珠。
隨著她的聲音傳入林山耳朵裏。
那本是微微眨動的眼皮子漸漸睜開了一條縫。
伴隨光線照進他的視線裏，林山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望著潔白的天花板，聞著這刺鼻的酒精味道，一年前的回憶湧上了心頭。
他記得自己為了工錢，和工友們去工地找包工頭理論。
結果到了工地遇到了一批西裝革履的家夥。
為首的人像是挑選一個倒黴蛋，指了一下自己。
然後……他就被人抓到天台丟下去……
然後……他就昏迷了！
迷迷糊糊的，隻覺得渾身骨頭都斷了。
……
零零碎碎的記憶片段編織成過往後，林山眼裏流露出了憤怒。
窮人，也不是這麽欺負的。
而他徹底清醒後，他看到了葉瓊瀧，那發白的眉宇露出了唯一的溫柔：“小瀧。”
“你……你怎麽在這？”
葉瓊瀧擦拭掉眼淚：“幹爹，你總算是醒了。”
“你怎麽哭了？”
“小瀧，那幫畜生後來是不是又去欺負你了？”聯想到那幫穿西裝的人的惡毒，林山慌忙地問道。
葉瓊林閉口不言，隻是流著淚。
林山意識到了什麽，拔掉差在手臂上的營養管坐起來。
“這幫天殺的狗東西，我去找他們算賬。”
“欺負我也就算了，怎麽連你一個女孩子都欺負。”
“我跟他們拚了。”
“幹爹，不要，哥已經去找他們了。”葉瓊瀧急忙攔住：“你才剛醒，要好好休息。”
“哥？”林山瞳孔一張：“小……小臨？”
“是小臨嗎？”
“我昏迷的時候，好像聽到了小臨的聲音！”
“這臭小子終於舍得回來了？”林山緊緊抓住葉瓊瀧的手問道。
葉瓊瀧點點頭。
可就在她準備繼續說下去時，病房外傳來一陣陣敲門聲。
“咚咚咚！”
葉瓊瀧臉色大變，不會又是齊少天派來的人吧！
她趕緊把幹爹護在身後，怒視著門口。
可看到大門推開後衝進來的莫大夫，葉瓊瀧傻眼了。
此刻的莫大夫，滿身鮮血，嘴唇發白，仿佛被幾十個人圍毆似的，傷勢極為嚴重。
緊接著，他後邊跟進來一名女助理，焦急地喊道：“莫大夫，我求求你了，快回去請李醫生給你包紮吧！”
“你流了好多血。”
“我下次再也不多嘴了莫大夫。”
“求你了。”
“……”
“莫大夫……”葉瓊瀧心頭一顫。
“是不是齊少天把你打成這樣的？！”
莫大夫捂著胸口，嘴角不停溢著鮮血，說實在的，他跑來的時候幾乎覺得自己隻剩一口氣，命不久矣。
但是……他不能眼睜睜看著這本就窮困潦倒，受苦受難的一家人再被那幫畜生迫害。
在他看到葉臨從急症室被護城局的人帶走後，他就知道，齊家又開始動用他們的權勢！
他另一隻手扶著門，虛弱地喊道：“快……快帶上你老爹跑！”
“你哥葉臨……被……被抓了。”
“齊家動用他們的關係了。”
“你們再不走，就……就來不及了，快走，快走！”
他用盡全身力氣咆哮著。
隨著聲音落下，莫大夫兩眼一黑，也徹底昏死了過去。
“莫大夫！”女助理大驚失色，衝著走廊那邊的護士台狂喊：“快喊李醫生，準備手術室，拿擔架過來，快。”
很快，幾名女護士連忙跑來將昏迷的莫大夫抬走。
而病房內，聽到這些話的葉瓊瀧和林山，震在原地，心如隕石轟擊。
“哥……”葉瓊瀧臉色泛白。
林山：“到底怎麽回事。”他焦急萬分。
葉瓊瀧連忙把所有事情告訴給林山。
在得知這些年葉瓊瀧的遭遇，又聽到葉臨學成本事的消息後，林山眉頭皺成了一條直線。
他怎麽也沒想到，因為自己，女兒葉瓊瀧竟被打斷了雙腿，還差點被齊家那個畜生給淩辱了！
要不是葉臨及時趕到，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而現在，葉臨也被齊家的人給帶走了！
十年前，他跟隨那位乞丐學本事，遠離他鄉。
如今成了神醫歸來，要是就這麽毀在齊家手裏，怎對得起他這十年的光陰。
林山懊悔不已：“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要這工錢了。”
“小臨好不容易學成神乎其技的醫術，還沒開始大展拳腳，就要受到我的牽連斷送前程。”
“不……不行！”
“我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我答應過老葉，要好好照顧你們兄妹。”
“對，我不能再讓慘事繼續發生了。”
林山已然絕望。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這是窮途末路了嗎？
“小瀧，把我手機拿來。”
葉瓊瀧似乎猜到了什麽：“幹爹，你是要……”
“快把我手機拿來。”林山吼道。
葉瓊瀧遲疑了許久，想到葉臨的安危，還是點點頭，把抽屜裏的手機拿出來遞給幹爹。
接過手機，林山毫不猶豫地就撥通了一個號碼。
“嘟嘟嘟……”
三秒過後，電話接通。
“喂？”另一端，傳來一道蒼老而雄厚有力，極具上位者口氣的聲音。
林山怒罵道：“葉泰山，已經過去十五年了。”
“你真要如此狠心，拋棄你的親孫子和親孫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