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暫停懷疑

1

我有三則怪謎,聽好了。

1.一個穿紅衣服的女孩說:一天晚上,我叔叔正在讀一部有趣的書時,嬸嬸把電燈關了,盡管屋裏一片漆黑,但我叔叔卻繼續在讀書。他是怎樣做到這一點的呢?

2.一個穿綠衣服的女孩說:今天早上我的一隻耳環掉入咖啡裏去了,雖然咖啡是滿的,但是耳環並沒有弄濕。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呢?

3.一個穿藍衣服的女孩說:昨天,我父親碰到一場雨,他正好沒有戴帽子,也沒撐雨傘,他頭上什麽也沒有遮,結果他的衣服被淋濕了,但是他頭上一根頭發也沒濕掉。怎麽會這樣呢?

按照我們推理研究會的慣例,新來的要接受老會員的考驗,每一位老會員出一道題讓新來的解答,解答不出的就沒有入會資格……其實也不是那麽嚴格啦,比如小Q加入的時候,盡管題的難度被一再降低,最後甚至到了“胖子從13樓掉下來會變什麽?(答案:死胖子)”這種程度的弱智題目,他也(也許是由於緊張)沒能答出來……正當小Q心灰意冷的準備留下一個黯然離去的身影之時,蘭卻歎氣搖頭的拍拍小Q的肩膀:“好吧,你被破格錄取了。”

小Q立馬兩眼水汪汪的仰視著蘭:“真的麽,我真的可以麽……”

蘭說:“是啊,雖然你一題也沒答上來,但我們從中還是發現了你的某些潛質。”

其實鬼都知道,這完全是因為社團不景氣,招不到人,現在饑不擇食,也顧不了數量與質量的辯證關係了。小Q這白癡卻還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

夏洛克主動提出要加入我們的推理研究會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不過一想到這樣可以更好的折磨他,我就立馬答應了。第一步就是要用推理題摧垮他,嘿嘿,這樣的大好機會我怎能輕易錯失呢?

然而,羅賓、蘭和我的題目都先後被夏洛克輕鬆破解,(天地良心,我們的題目真的都是超難啊),最後,輪到最弱的小Q出場了,我們本不指望他有什麽發揮,結果果然沒有懸念,他一念完他的“三則怪謎”,眾人就都忍不住大笑起來。

我捂著肚子說:“小小Q,你這個是推理題呢,還是冷笑話呢?哈哈……”

蘭也笑說:“這種幼稚園程度的題目你還指望考倒夏洛克嗎,太丟啦……”說完把目光投向夏洛克。

然而,夏洛克卻沒有笑,表情嚴肅,臉漸漸漲紅,半晌,吐出一句:“好…難噢……”

這時,空氣仿佛凝固了,眾人以不可思議的目光望著夏洛克,如同他是另一個世界的生物;然後又不可思議的望向小Q,小Q的雙眼再一次變得晶亮起來。

2

夏洛克被小Q考倒的事情,在未來相當長一段時間內,成了我嘲笑他的把柄。每當他惹我生氣或是我自己心情不爽的時候,這事就被我在他麵前反複提及,搞的夏洛克很崩潰,從此心裏留下了揮之不去的陰影。

小Q的題目,其實大家用腳指頭也能想出答案:一、盲人;二、咖啡粉;三、禿頭。我就納悶了,連1981德國邏輯思考學院的超難邏輯題都能在短時間內破解的人,怎麽可能答不出這麽簡單的題目?

當然曆史上陰溝裏翻船的例子是常有的,而且不排除他根本就是個弱智的家夥,前麵的題目之所以能答出來,隻是湊巧原本就知道答案而已。

可是羅賓學長卻因為這件事對夏洛克刮目相看,有了崇敬的意思。他對我說這小子是個少有的天才。

我不明白,於是他進一步解釋道,夏洛克的思維方式跟常人不太一樣,常人總是從事物的表麵現象入手,由表及裏,由簡入繁的思考問題;而夏洛克思考的起點卻是事物最本質最核心的部分,直接跳過了那些浮淺的表象,於是造成了他可以將一個很難的問題解決的很圓滿,可是麵對很簡單很表麵的問題時卻會不知所措。比如愛因斯坦就是屬於這種思維方式,雖然他提出了舉世聞名的相對論,可是處理生活細節時卻顯得相當笨拙。

我還是不理解,或者說我拒絕理解,寧願相信夏洛克是一個白癡。看來我對羅賓學長“嚴謹到混亂”的評價一點沒錯啊,恩,肯定是這樣的。

為了堵住我的嘴,使我不要把他那丟人的糗事宣講出去,夏洛克開始經常“賄賂”我,或者確切的說是,無奈的接受了我不定期的敲詐。比如每星期請我喝一到兩次咖啡,通常是在周末,當然我們不完全是要喝咖啡,我們有更高尚的事業,可以利用咖啡時間分析一下案件案情。

案件分析不局限於那倒黴的女鬼事件,因為我打聽到夏洛克有一個搞刑事工作的表哥,夏洛克在幫助他表哥工作,於是要求夏洛克有什麽有意思的案子都跟我分享。這下子我就不愁寫偵探故事沒有題材了,嘿嘿。

3

看啊,藍色的山。

享譽世界的藍山咖啡,產自牙買加的藍山山脈。

由於藍山咖啡的咖啡因含量很低,符合現代人的健康觀念,因此深受咖啡愛好者的歡迎,在咖啡中具有極品的地位。

藍山,光聽名字,就有一種如詩的情懷。

藍山山脈,綿亙於牙買加島東部,大多海拔在1800米以上,其中最高峰海拔2256米,是加勒比海地區最高的山峰,著名的旅遊勝地。

從前,抵達牙買加的英國士兵看到山峰籠罩著藍色的光芒,便大呼:“看啊,藍色的山!”於是得名“藍山”。

其實,牙買加島被加勒比海環繞,每當晴朗的日子,燦爛的陽光照射在海麵上,遠處的群山因為蔚藍海水的折射而籠罩在一層淡淡幽幽的藍色氛圍中,顯得縹緲空靈,頗具幾分神秘色彩。

就像詩裏寫道:“藍山的香氣,纏繞成絲”……

這便是我愛上藍山的理由。

4

我驚奇的發現,每次喝咖啡,夏洛克都跟我一樣,隻要藍山。

於是有一天喝咖啡,在我就自己對藍山的感觸發表了一番高談闊論後,問了他愛上藍山的理由。

他想了想,解釋道:也不是愛,隻是……探案就像藍山。

我想了想,真的是這樣,麵對一個案子、一個謎題,最初那種雲遮霧繞的神秘感覺,解決後天空海闊的愜意感覺,都頗契合藍山的味道。

同時我還發現,夏洛克就像藍山……

搞P啊,讀者焦急的要死,想知道事件真相,我卻在這裏大談什麽藍山。其實,我想透露的是,我現在很懷疑夏洛克。

提示就是,那天是我通知夏洛克到九教514室,但他卻沒來。換句話說,就是那天那個時間我要到九教514室的事,除了夏洛克,我沒告訴別的人。隻有他才知道我在那裏。

可是他對我實施犯罪(其實是犯罪未遂?)的目的是什麽呢,況且之前我根本就不認識他。

關於這個問題,我也請教過羅賓學長,可是他卻莫測高深的拋下一句跟夏洛克一個腔調的“真實的多麵性”。天哪,蝦米意思,難道是我老了麽,理解不到年輕人的想法了?

“幹嘛要說什麽藍山?”夏洛克問我。

我:“不知道啊,隻是有點好奇。你別總是扳著副臉孔,我是為你好,偶爾探討探討藍山之類的話題,好過被案子折磨的不像人樣。”

夏洛克:“呃……對了,我一直有句話想問你,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說完特真誠的望著我的眼睛。”

[糟糕糟糕,我的心跳怎麽開始加速,兔子亂撞,怎麽辦怎麽辦,這小子不是要向我表白吧?怎麽可能……]

我強做鎮定:“你……你說吧。”

夏洛克:“我就想問你,你那天晚上真的被打暈了嗎。”

[-_-|||什麽嘛,原來是這問題,難道我的謊言被他識破啦?不行,我得撐住,一旦我承認了,我剛建立的心理優勢豈不**然無存。]

我有些心虛的回答:“是啊。”

夏追問:“那打暈後呢。”

我更加心虛的回答:“打暈後?……當…當然是不醒人事啦。”

夏重重歎一口氣:“好吧。”

我敢打賭,那一刻,夏的表情可謂沉痛,好像打麻將一炮點三家而三家還都是胡清對一般自責。

5

夏:“你聽說過自願暫停懷疑嗎?”

我:“啊?沒聽說過。”

夏:“虧你還是學中文的。”

willing susp ension of disbelief(自願暫停懷疑),是英國“湖畔派”詩人柯爾律治提出的一條文學原則。大致是指讀者閱讀文學作品時,由於被帶入作品特定的情景之中,會自動停止懷疑作品內容的邏輯性和真實性。

[了不起,連這個都知道呢,這家夥。]

但我還是不清楚他要表達什麽。

夏接著說:“我以前懷疑過你,但現在我決定忽略那些邏輯矛盾,暫停懷疑。”

[原來彼此彼此啊……不過我可沒那麽輕易就中止懷疑了。]

夏:“我最近很忙,想讓你幫忙調查一個事情。”

我立即來了興致:“什麽事情啊?”

夏:“你聽說過我們學校的‘新年怪圈’嗎?”

我:“你是說……每隔一年,就有學生在元旦前夜自殺的傳說嗎?”

夏:“是的。”

我:“這個傳聞我知道,可是,真有這種事情嗎?”

夏:“我是不相信,但是我大一那年元旦前夜,就有大四的學長莫名其妙在寢室吊死了。學校封鎖了消息,隻有同寢室的幾個人知道這件事。”

我:“那你是怎麽得知的?”

夏:“我從表哥那裏知道了這件事,後來又從某些學長那裏聽說了‘新年怪圈’,學校有新年自殺的傳統,倒像是真的。”

我:“可是,那位學長真的是自殺的嗎?”

夏:“我找表哥要了那次事件的詳細調查案卷,仔細研究了各個細節,那位學長千真萬確是自殺的。唯一的疑點就是這個‘新年怪圈’了。”

我:“所以你要我調查的就是這個事?”

夏:“對。去年新年沒有人自殺,今年正好又隔了一年,我擔心自殺的事件會重演。”

我:“原來如此……那我從哪裏入手呢?”

會有自殺事件嗎?雖然我對他先入為主的觀念感到不可理喻,但我對事情本身還是很感興趣,所以就答應了。

夏:“我有一些相關的資料,你可以先看看,等下我回寢室去取。”

我:“好,回寢室之前,先陪我到湖邊去揀石頭好不好?”

夏:“…………”

6

每當我心緒不佳或百無聊賴,我都喜歡到湖邊走走。湖邊有好多漂亮的鵝卵石,我挑出一些裝在包裏,帶回去放進魚缸。在這過程裏,我的心情就自然而然平靜了下來。

我想這樣的習慣始於小時候,家鄉有一條河,我常常跟鄰居的一群孩子到河邊去玩。有一次,我不小心被河水衝走了,雖然我自小長在河邊,可卻是個旱鴨子。拚命的呼救,其他孩子都嚇得逃走了。

就在我快絕望的時候,一隻小手伸了過來,原來是一個小男孩奮不顧身的遊過來救我。我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緊緊抓住他的手。

經過一番掙紮,我們終於上了岸。他年齡跟我差不多大,至今都對他當時哪來那麽大力氣感到驚奇。從此以後,我們就成了最要好的朋友。跟他在一起玩的日子是我最開心的日子。

小學四年級的時候,他家搬走了,走之前,他送我一個石頭,說是昨天他到河邊選了一天,是所有石頭裏最好看的一個了。我一直把它帶在身上,當作是我的守護石,並感念著那個小男孩對我的救命之恩。

誠實的說,那次落水,對我的心理還是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影響。怕水就不提了,對人保持懷疑的態度也是由此而生。因為當時那麽多小夥伴,除了那個小男孩,其他人都把我拋棄了。

現在,我習慣一個人走在湖邊,然後想,如果我跳下去,還會不會有人來救我呢。這是我少有的憂鬱時刻。

今天拖上夏洛克一起到湖邊,看得出來,他很無奈。

以後要經常用我的憂鬱時間折磨他。

夏洛克到他寢室去取資料,我跟在他身後,進樓的時候,管理員看了我一眼。

走進寢室的一刹那,屋內出現一個一絲不掛的男生,相互對視一秒,男生突然大叫著跑進洗手間,叫的是:“啊啊啊啊啊~~怎麽會有女的?!”我真想上前拍拍他肩膀說:“同學,你還是清白的……”

夏洛克莫名其妙,回頭見是我,也嚇一跳:“你怎麽進來了?我不是叫你在樓下等我的麽?”

我迷糊道:“啊,有嗎?不知不覺就跟你走進來了……”

夏洛克摩挲著下巴,不懷好意的打量著我:“嘿嘿,不過管理員怎麽沒攔你啊,看來你長得挺中性的嘛。”

我:“去死~是你們這管理員的素質太低了,都不知道提醒我這樣的淑女不要誤入虎穴。”

洗手間裏傳來一句:“我才覺得這裏的安防係統太差了!”

夏洛克抱來一堆資料,說道:“喏~你先消化消化,有什麽想法隨時跟我說。”

7

12月26日,剛剛過完一個開心的聖誕節。

平安夜,夏洛克送我一個抱抱熊的枕頭,於是我心血**,拖他去廣場看煙花。

聖誕節當晚,我們偵探社組織活動,到酒吧去玩殺人遊戲。除了偵探社的幾個人,我還叫上了死黨旭兒,就是我撞鬼那次接我電話的室友。而跟夏洛克一起來的還有一個胖子,以及上次在他寢室見到的那個裸男,他叫小助。在老蘭的動員下,學生會會長趙德平和學生會宣傳部副部長古小龍也來了,說是殺人遊戲人多點比較好玩。

我們規定,每被殺死一次,或者被處決一次,都要喝下一杯酒,結果倒黴的我總是抽到平民,總是被殺死,一晚下來喝了好多酒。而夏洛克則大放光芒,無論是抽到警察還是平民都很快的推出凶手,取得勝利。

我原本以為小Q會比我還喝的多,有他墊底我怕啥?結果我大錯特錯,可能是他太不起眼,大家都容易忽略他,所以反而沒怎麽喝。

老蘭和林久安不愧為夫妻檔,頗有默契,眉目傳情,利用秋天的菠菜搞死幾個人,當然也被別人搞死幾次。

羅賓學長就不說了,幾乎滴酒沒沾,好像他在牌裏施了什麽魔法,總是抽到法官,惟一抽到一次殺手,被夏洛克糾出來。

喝酒僅次於我的是學生會的古小龍,不過看起來他很喜歡喝酒,所以並不介意被殺。

本指望旭兒能挺住,我倒下了她也好送我回去,可是她也不爭氣,也倒下了。

後來頭暈暈忽忽的,站不穩,隻好由夏洛克背我回寢室;小助和胖子搶著幫忙把旭兒帶回去。

夜已深了,天上幾顆稀疏的星星。

我伏在夏洛克並不寬實的背上,晚風吹過來,忽然覺得很安穩。雖然今天喝了好多酒,可是印象裏很久沒這麽開心了。

於是借著酒精,唧裏咕嚕的呢喃了幾句什麽,稀裏嘩啦的把鼻涕眼淚什麽的糊在了夏洛克的衣服上。夏洛克卻沒說什麽。

伏在夏洛克背上,心裏那麽溫暖的我,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即將到來的危險,想像不到有人竟會真的死去,而那人正在這天參加了我們殺人遊戲的人之中。

8

趕在新年前,我開始看夏洛克給我的資料,著手調查“新年怪圈”的真相。

夏洛克的資料很詳盡,從刑事偵察檔案,到校檔案室複印的當事人個人資料,圖書館裏的學校野史,並在關鍵處批注著他的推測與想法。

不過比較讓我泄氣的是,我的工作依然是在重複夏洛克的軌跡,沒有新的突破。

根據學校野史記載,新年自殺的傳統起源於“學潮”,時任本校校長的民主人士李雲帆先生,上京為被羈押的鬧事學生請願,結果不幸在一場暴動中誤傷致死。本校的幾個學生是李先生的追隨者,為了表示他們對李先生之死的哀痛與憤慨,選擇了在當年元旦前夕集體自殺。從此本校就落下了隔年元旦有人自殺的“新年怪圈”。

從有據可考的幾次自殺事件來看,法醫鑒定結果與刑偵局的調查結果一致顯示,死者確實都是自殺的,找不出任何可以推斷為他殺的疑點,這與夏洛克的說法一致。

最近一次自殺發生在男生1號公寓樓109室,死者是大四即將畢業的一個學生。元旦當天淩晨,他趁所有室友都在熟睡之時,服下大量安眠藥,並在床沿上吊致死(汗,真是雙重保險)。

由於床都是雙層的,那位男生睡在下鋪,所以隻需要用事先準備好的麻繩在床沿栓一個活結,把脖子套上去,雙腳卷曲……事後檢驗,脖子上有很深的勒痕,致命原因正是這個。

沒有打鬥的痕跡,再說如果有打鬥的話,同寢室幾個室友一定會驚醒,所以排除了他殺的可能。

至於為什麽要吃安眠藥?我想一是為了減輕痛苦,一是為了不至於驚動室友。

死者沒有留下任何遺書之類的東西,解釋他自殺的原因。動機是本案僅存的疑惑,可是無礙定性為自殺。從死者本人的生平來看,他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大學生,學習成績普通,沒戀愛,沒結仇,找不到任何自殺的理由。不過自殺這種事,是一定需要理由的嗎?

有的人,某一天某一根弦斷了,僅此而已。

有可能是同寢室的幾個室友合謀殺害的嗎?不可能。

因為首先安眠藥並不是混在飲料之類的東西裏服的,也沒有強迫服用的痕跡,安眠藥瓶上沒有其他室友的指紋,總之證據顯示是死者自己服用的就對了。其次也沒有打鬥的痕跡,很難想像不通過武力如何去殺害死者。

而且我也仔細斟酌了同寢室幾個人的口供,並沒發現任何矛盾或不自然的地方,他們都是一宿熟睡,第二天早上醒來,發現死者自殺,感到吃驚不已。

現在男生1號樓109寢室依然有學生住,我想到那裏麵去看看,結果被管理員拒之門外。我總不可能說我是為了調查一個兩年前的案子吧?那樣別人準會以為我腦袋進水了。

幾天的調查,沒有任何結果。我還號召偵探社的各位討論了這個事情,結果除了承認這些都是自殺事件,以及把“新年怪圈”歸於天意外,大家沒有什麽新的看法。

夏洛克看起來也不怎麽熱心,也許是他太忙了,把這事忘了,這段時間也沒問我的調查進展。

新年很快就到了,我想,去它的“新年怪圈”吧,本姑娘要好好享受屬於我的節日,第一件事就是睡個好覺,懶得管這些莫需有的事情了!

然而,元旦早上一通電話把我吵醒,睡眼惺忪的我接起電話,裏麵傳來夏洛克的聲音,我想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那句話:

“喂,有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