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金陵顏如玉

這一天上午，江湖上沸沸揚揚地談論著，關於蘇牧燕。

有人說蘇牧燕來到了蘇州，有人說蘇牧燕正在金陵，有人說蘇牧燕來到了長安，有人說蘇牧燕正在渝州，還有人說蘇牧燕要去殺駱湘了……

眾說紛紜。

但這天傍晚，落日熔金，江湖依舊波瀾不驚。

隻有一件事，改變了！

關於駱湘的傳說似乎真的成了遙遠的傳說。

一切隻因為蘇牧燕。

這天傍晚，江湖上不再眾說紛紜，所有人都聽別人說了，蘇牧燕回到自小生長的江南找到了駱湘。

蘇牧燕開始想殺了駱湘，讓自己的武功也飲譽天下，不過……

她發現駱湘並不隻是一個才子，也不是一個絕世英雄，駱湘是一個武功平平的江南才子，年紀很輕，據說這樣的人物在江南遍地都是，滿大街一把一把的，這據說是蘇牧燕的原話。

蘇牧燕還說了一句，駱湘長得還不賴，配得起做她弟弟。

然而這一點，大家卻紛紛搖頭，因為對於這一男一女兩個傳說，唯一有一點是江湖上都知道的並且毫不懷疑的，那就是蘇牧燕比駱湘要小兩三歲。

不過真奇怪為什麽江湖上會對這個問題都有點興趣？其實很簡單，因為有這個叫蘇牧燕的女子！她的話，據說都暗藏玄機，破譯了她的話，就等於掌握了江湖、朝廷、市井間的一些重要秘密。

雖然也許蘇牧燕許多時候隻是少女心性，隨口說說，也不免泥沙俱下……

然而這個小女子在天下的影響力竟至如斯……

蘇牧燕，很輕易讓流傳了很久的、接近神話般的駱湘傳說煙消雲散了，天下，漸漸忘記了曾經有過駱湘的傳說。

蘇牧燕，自己也從江湖人口中漸漸淡出，隻是，大家還是能感覺到她每天都會在你我身邊出現，然後緲如飛煙，不過，習慣成自然了！

可是，至少有兩人，依舊對駱湘念念不忘，或者說仍然把他視作傳說。

其中之一是金陵的翩月樓的主人，美貌魅惑，江湖上呼風喚雨的女子，名叫彥如玉。另一位是她哥哥，兩人早已反目成仇、互不往來，他就是彥如龍，蘇州的姑蘇傾城樓的主人，傾城看斬蛟的男子。

不過，這些江湖上舉足輕重的人物，並不都像蘇牧燕這樣常常在江湖出現。

金陵城外，落花明酒肆，落日柔軟的光線如清澈絕倫的淡金色雲霧一般輕輕**漾在店中。

這樣的傍晚，行人已稀少，但遐邇聞名的落花明酒肆依然有三三兩兩的酒客在啜飲佳釀。

當壚的年輕女子，不愧了這紅粉佳麗地，盈盈纖腰正如旁邊的三春楊柳，美目流盼卻比這醇酒更是醉人。

江南才子，一定會沉醉於美人皓腕弄酒，恰似明月掉進了清潭幽水。

鶯聲燕語、雜花生樹的江南，春光旖旎爛漫，眼裏有美人，口中有醇酒，落日更為江南、美人、醇酒染上了靜美之意。

江南，因而成了多少年輕男女、漂泊遊子、江湖浮沉之人的一個夢呦。

此處有如此酒香與美人芳香，如何少得了衣衫翩翩的江南才子呢？

果然……

世界上隻因為有靜美如你守候在這裏，千裏萬裏也會有我的身影來追隨！

青泥路上，一位俊雅的年輕男子淺笑著走來，近了，近了。

“美酒來！金陵春晚，風月無邊哪！”年輕男子似乎頗有興致，目光落在酒店外的沾染了落日餘暉的河流上。

“公子別忙，美酒就來！”當壚女子巧笑。

江南公子總是多情，聽到這韻雅又明朗的年輕女子聲音與笑意，不由回過頭來，饒有意味地看著當壚美人，淺笑曼吟：“壚邊人似月，不是卓文君……”

美人親手捧著美酒盈盈而來，笑得嫵媚：“呦，這位公子呀，敢情公子以為奴家雖美，卻並不能與當壚的文君相比麽？來，公子，這是小女子親手新壓榨出來的美酒，嚐嚐味道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