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節 花神喜愛的女子——洛湘之母西施

“為什麽？師父，你為什麽要殺我媽媽？難道……”洛湘看著這位水綠色衣裳的優雅女子，眼神中滿溢著驚訝之色。

“玄凰之影的最終目標是你媽媽，我師祖曾經預言，越國的一位傾國傾城的浣紗女子，名叫西施，她能永駐十七八歲的絕色容顏，她將給吳國帶來巨大的災難、甚至毀滅這個國家與其創造的燦爛的江南文明……而且，她有菡萏花神的保護，連玄凰之影也不能取其性命，除非……殺了她的兒子洛湘，如此，她那傾倒眾生的絕代芳華便會彈指老去，便再難迷惑君王……”曦兒的媽媽說道。

“難道這就是玄凰之影所要製止的大悲劇？！我媽媽確實是絕代佳人，但是她與我爸爸十分恩愛，而且我們一家一直隱居在姑蘇城外的洛月灣裏，爸爸是闔閭大王器重的將軍，媽媽則是位嫻淑的好女子，愛好幽靜的生活，平日裏並不見到外人，隻是教年幼時的我讀書習字，撫琴吹笛……或有小山中的白鹿相伴，飛鳥相隨……她怎麽會去迷惑君王？雖然我如今離開洛月灣後也不斷聽到關於我媽媽西施是位絕色少女的傳言，據說越國人正在尋找這位曾在苧羅村浣紗溪浣紗的少女。可是，他們卻不知道，我媽媽早已有了孩子，而且……她數年前就已死在越國刺客之手……”說到後來，洛湘滿目悲傷。

一陣沉默……

“媽媽，那個關於玄凰之影與西施的預言我很早就不相信，我也不信有誰能永駐十七八歲的絕美容顏！而一個絕代佳人便能毀滅一個國家和江南文明，這更是荒謬之談！媽媽，也許你和師祖爺爺都錯了……”曦兒說。

“咳……近幾年我在江湖漂泊，見過許多人事，也漸漸懷疑那些所謂的預言與宿命的東西……可是，今天一聽到我的徒兒就是洛湘，那個預言還是不可抑製地籠罩了我的腦海……或許，我和師祖真的都錯了。”

“師父，曆來都有紅顏誤國的說法，不過，我想君王身邊的美人最多也就起一點推波助瀾的作用吧，一個國家的滅亡必然有種種錯綜複雜的因素在內，即便歸咎於國君也是不合理的，況且如今各國，少有女子幹涉朝政的現象，獻給君王的女子隻是作為君王的妃子。美色，人之欲也，作為一國之君，寵愛絕代的佳人，也並無什麽過錯，而且無論是闔閭大王與大王的幾位公子，尤其是伍子胥伍大夫努力欲立為太子的夫差公子，都是雄才大略之人，不可能耽溺於美色而荒廢國政，吳國又有忠臣良將如伍大夫、孫武孫將軍等人，我想吳國，絕不會出現你師祖預言中的那種災難……”

洛湘眼神仍透著稚氣，說得卻像煞有介事，曦兒的媽媽聽後雖然微有所思，但還是看著洛湘一本正經的樣子笑了出來。

“哈哈哈！”曦兒也笑得一臉爛漫，“洛湘哥哥，美色，人之欲也……聽你說的頭頭是道的，這些話，是不是都是你自己思考出來的啊？我隻知道魯國有個老頭兒孔子說過：‘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當然，這句話我也是一知半解，我是從一位叫子貢的叔叔那裏聽來的，他是個當世的巨富啊，大家都說現在的商人之中他最會經商了，我雖然不太喜歡他這樣的人，但是卻很喜歡聽他講他老師的那些話。聽說闔閭大王的叔叔延陵的季老爺爺都很佩服這個孔子呢！”

“嗯……這些……不全是我自己的話，有些都是我奶奶對我講的……曦兒，你為什麽要笑啊，我難道說得不對麽？”

“嗬嗬，你們兩個小鬼……哦，對了，曦兒你說的那位子貢，是那個孔老頭的弟子，此人絕非等閑之輩，他的聲名響亮得很，在各國之間其聲名之盛甚至蓋過了他的老師孔子孔老頭。他不但是位天才的商人，甚至憑著其錦繡之口舌綻蓮花，各個國家在他眼裏也不過是市場上的買賣，此種人物有縱橫捭闔之才，奇謀一出，天下也變成一筆他所運籌經營的生意！你們倆長大後若能輔佐君王，一定要小心這種人物。”

曦兒的媽媽目光中似乎有著某種憂慮。

“洛湘，你說你媽媽是被越國的刺客殺害的？”曦兒的媽媽忽然略有疑惑地看著洛湘。

“是的……我永遠忘不了媽媽對我說的話……”

“那你知不知道，你媽媽是有菡萏花神保護的，幾乎沒人能殺得了她的……”

“菡萏花神？我不知道，我媽媽雖然有著絕美的容顏，但終究不過是個平凡的女子，她隻希望我爸爸有一日功成身退後一家人能過平靜的日子……師父說的菡萏花神是誰啊？”

“菡萏花神，傳說是一位善良而愛美的神女，她是江南美麗又高潔的紅顏女子的守護神，這些江南女兒的出生，都會受到她的祝福。而那些她最喜愛的女孩兒，她則會保護她們不受到別人的傷害直到幸福安寧地走到生命的盡頭……我師祖說過，你媽媽西施正是菡萏花神最喜愛的女子之一，一生受到她的保護……可是如今你媽媽卻……”

“真是美麗的傳說啊！我多麽希望這是真的……也許，菡萏花神喜愛的江南女兒太多了吧，如今吳國在闔閭大王的統治之下又是魚肥米豔、沃野千裏，鳳凰來翔、黎民融融，紅顏佳人，每天都有無數降生在這美麗富饒的江南，我想菡萏花神每天都會忙於祝福吧，也不可能如很久以前那樣能常常保護她最喜愛的女子不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了。”洛湘神色迷蒙，不知是喜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