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顆安定
―都市鄉村愛情故事之十
一、
繁華的城市裏，夜裏八點鍾左右，正是一天裏最熱鬧的時候，燈火輝煌。從高空看去，點點燈光連成了一片光的海洋，星星點點，不時地，從燈光燦爛處爆起一陣陣喝彩聲、口哨聲、車聲，匯集成一片，喧嘩、浮華而燥動不已的城市，正賣力地展示著它的無邊魅力。
在江光小區靠近街邊的一棟高層樓房26樓的陽台上，沒有開燈，客廳裏的燈光透過窗簾灑在陽台上，朦朦朧朧的，一襲白色連衣裙的陳佳佳站在欄杆邊看著外麵的街景。客廳裏不時傳出的喧嘩聲，令得這一隅的黑暗顯得更加的安詳。
王華腳步略微有點踉蹌地來到陽台上，剛打開陽台門看到陳佳佳的時候，全身一震，怔怔地倚在門上看了良久，才長舒了一口氣，走到陽台上，站在佳佳一米以外的欄杆邊，看著外麵的夜景發呆。
過了一會兒，王華的好朋友李成左手拿著一杯啤酒，右手扶著門邊，探頭看向陽台：“華子、佳佳你們兩個怎麽站在外麵啊？快進來一起熱鬧吧。”
王華看了陳佳佳一眼，笑了笑，回過頭看著李成：“好，就來！”
李成：“快點啊，叫你一起來是參加聚會的，可不是叫你來在陽台上傻站著的。”
李成說完又縮了回去，王華和陳佳佳不約而同地相視一笑，又同時轉過頭繼續看著外麵的夜景，下麵的車流聲、人流聲不時地傳上來，像是一首圓舞曲的背景音樂，炫麗、多彩而又別具**。
過了良久，王華終於忍不住打破了沉默：“你是陳佳佳？我叫王華。”
陳佳佳輕輕點了點頭，如夢幻一般的聲音傳入王華的耳朵：“嗯。”
王華愣住了，似乎有點後悔打破了平靜，直到一分鍾後，佳佳轉過頭來，用迷離的眼神看向王華，他這才接著問：“我是第一次參加這麽熱鬧的朋友聚會，你呢？經常參加嗎？”
佳佳迷離的眼神漸漸變得清澈：“嘻嘻，你覺得呢？”
昏暗的燈光中，王華盯著她明亮的眼睛：“不，你也很少參加，不然就不會一個人站陽台了，對吧？…，我在青河中學教高中物理，你呢？你是做什麽的？”
佳佳發現新大陸似的調皮地笑了：“真聰明！那你再猜猜看，我是做什麽的？”
王華溫和地笑了：“嗬嗬，這就更容易猜了，看你這樣子，就知道是一個白領，應該是辦公室裏文秘之類的工作，至於具體是什麽工作就無從猜起了。”
佳佳驚訝：“全猜對了，我在一外資企業做行政。”
這回輪到王華變得驚訝了：“外企？那工作壓力好大呢。”
佳佳：“還好了，咦，你不是教師嗎？怎麽跟記者似的，什麽都知道啊？”
王華又恢複了溫和的表情：“嗬嗬，非得是記者才會什麽都知道嗎？”
這個時候李成又探出頭來叫王華和佳佳：“你們怎麽還站在這裏啊？佳佳，少了你這大美女，這聚會就失色了很多呢，你怎麽跟我華子兄弟聊上了，他很悶的，你可別被他帶壞了。”
王華委屈地苦笑看著佳佳，佳佳無奈地看著王華笑了，看到佳佳的笑容，王華的笑容一下子變得燦爛了：“來啦，來啦！哼，佳佳可是大家閨秀，不要被你們帶壞了才是。”
佳佳無可無不可地輕笑了一聲，無可奈何地說：“好吧，我們這就進來。”
從陽台走到客廳，像是從一個世界走到了另一個世界，幽暗、靜謐被關在了身後，撲麵而來的則是明亮、喧嘩，充溢著各種食物的香氣，整個屋子裏洋溢著青春、澎湃的火熱氣息，李成剛和另外兩個女孩喝了一杯酒，一夥人笑成了一團。看到王華和陳佳佳先後走了進來，李成立即說：“華子你總算回到地球了，去了火星這麽久，還拐帶了一個美女，回來是不是該罰酒三杯啊？”立即又引得大家一陣大笑。
王華隻好舉手：“我自罰一杯，三杯就饒了我吧，成哥你也知道我的酒量。”
李成卻不饒他：“不行，拐帶美女這麽久，最少罰酒三杯，我就是知道你的酒量，你今晚沒喝酒，三杯啤酒沒問題的。”
佳佳看不過去了：“我陪半杯吧，其實是我想到外麵吹吹風，王華隻是陪我站了一會兒。”
李成瞪大了眼睛，誇張地說：“華子不賴啊，這麽快就俘獲了佳佳大美女的心，老實交待，有沒有私下約會，不會把我們這幫兄弟扔到一邊了吧？”旁邊的人也跟著一起起哄，大叫不已。
佳佳有點吃不消了：“我們隻是說了兩句話吧，我都還不知道他的手機號碼呢。”
李成大叫：“華子，佳佳美女這是在提醒你了，趕緊交換號碼啊。”
王華心裏一衝動：“好，我加你微信吧。”
佳佳猶豫了一下，王華覺得自己的心裏特別緊張：“好啊，我的微信號是JJ9880924， 你加我吧。”
李成有些驚訝，又似乎有些後悔：“好，華子好樣的，和佳佳大美女倆人幹一杯！”
王華感覺自己剛打了一個大勝仗，心裏特別痛快：“好，佳佳，我倆喝一個，我幹了，你隨意！”
佳佳似乎也很開心：“好，幹了！”將杯中的半杯啤酒一飲而盡。
江光小區門口，一大堆年輕人站在一起等車，幾個喝得有點高的男的大著舌頭給每一個願意聽他們說話的人大聲地講著話，腳步踉蹌。李成和佳佳站在人群的一角，王華微笑著站在兩人一米以外的地方。
李成大著舌頭對佳佳說，聲音很大：“今天最大的收獲就是認識了你這位大美女，有機會再一起出來玩吧？”
佳佳用餘光瞟了站在旁邊的王華一眼，也不拒絕：“好啊，叫上你的王華兄弟一起吧，不過，不要再像今天這麽多人了。”
李成特別興奮：“好哇，難得有美女約我兄弟呢，我就代他答應了。沒問題吧，華子？”
王華站著沒動，點著頭：“當然，當然沒問題！”
一輛出租車開到眾人身前停下，副駕駛位置上的窗戶打開，露出一個同伴的臉，問：“車到了，誰先走？”
李成大聲地：“當然是美女優先了，佳佳，請！”
佳佳也不客氣：“好，那我就不客氣了。”
李成為佳佳打開後座車門，佳佳坐上車，李成扶著車門問：“還有人跟他們是同一個方向的嗎？”李成看了一圈見沒人答話，就關上了車門。
佳佳從車窗中伸出手：“再見，再見，王華，再見！”
王華和大家一起揮手，話聲淹沒在眾人的聲音裏：“再見！”
車一開走，李成轉過身用拳頭輕輕打了王華的肩膀：“不錯哇，華子，大美女特別和你打招呼，真想不明白，她看上你哪一點了？”
王華有點吃不消李成：“哪裏，她隻是知道我比較內向吧。”
李成毫不客氣地：“你沒興趣？那我上嘍。”
“哼，誰說的？”王華也不甘示弱。
“好，公平競爭，記住，不準使陰招哦！”李成伸出一根手指。
“哼，這話應該我對你說吧？”王華對李成非常了解。
二、
這一天是星期三，晚上八點半的時候，陳佳佳正坐在電腦前上網，音箱裏播放著輕緩的鋼琴曲，床頭的書架上放滿了書籍，在天藍色的被套和潔白的牆壁的反射下，柔和的燈光照耀下的房間卻顯得特別的明亮，牆上一幅兩排白楊樹下看不到盡頭的馬路的水彩畫，才可以讓人猜出房間主人女性的身份。
電話響了，佳佳看了一眼，是陌生號碼，在等它響了五聲以後，佳佳拿起手機接電話：“喂？”
電話裏響起一個並不陌生卻又想不起來是誰的聲音：“喂，你好，是佳佳美女嗎？”
“嗯，我是，請問你是？”
“我是李成啊，華子的成哥啊。”
“哦，是李總啊，真不好意思，當時我沒存你號碼。”
“呃，正常，正常，很正常，那天晚上的新朋友，估計你就隻記得我華子兄弟一個人了，我們這些甲、乙、丙、丁你應該都不會有印象的。”電話傳來李成酸溜溜的語氣。
“怎麽會呢？我很少參加這樣的聚會，所以，有什麽做得不對的地方，還請你們多多諒解。”
“好，我這就給你一個讓我原諒你的機會，這個周末有空嗎？找個地方，我們一起坐一坐唄。”
“好啊，當然可以啊。有人約我遊玩，我是從來不會拒絕的，星期天吧，周末我都有空的。”
“好，星期天是吧？那我們去白河公園吧，這個季節去那公園走走可以放鬆心情，那裏離河近空氣好，那裏還可以去解放廣場轉轉，怎麽樣？”李成立即說道，還列出了一大堆的理由，像是早有計劃。
“好啊，記得叫上你那王華兄弟啊，不過也不要太多人，三、四個是最好的。”
“沒問題！那就我們仨吧，加上華子，就我們三個人，可以了吧？”李成的語氣又有點酸溜溜的了。
“當然可以啊，我隻是覺得多個人熱鬧一點吧，兩個人的話，畢竟我們現在還不太熟，不是嗎？”佳佳在這三線城市，也可以算是一大齡姑娘了，什麽時候該保持一些女性的矜持，還是非常清楚的。
“OK，那說定了，周日見！到時候我去接你。”李成爽快地說。
“嗯，好的，周日見！”佳佳掛上電話，嘴角不由得溢出了一絲絲不易覺察的笑意，趕緊又打開微信，想看下王華周末有沒有空，想了一會兒，卻又放下了手機，心情愉快地聽著歌曲在網絡上繼續瞎逛著。
星期天上午十點，李成在棲霞路接了佳佳後，車子停在長江中路路口等王華，等了五分鍾，王華還沒到，佳佳在靜靜地看手機，李成卻等不住了：“華子什麽情況啊，說好了這個時候，在長江路口碰頭，怎麽到現在還是不見人影呢？”
佳佳的眼睛仍舊盯著手機：“急什麽，我們也才剛到五分鍾啊，再等等唄。”
又過了三分鍾，李成頻頻看手表，期間還下車抽了一支煙，不耐煩地嘮叨：“這華子搞什麽啊？這麽久了還不到，我跟他說了時間啊，平時看他也挺準時的啊，怎麽今天這麽不給佳佳美女麵子呢？”
佳佳抬起頭：“急啥呢，這才不到十分鍾呢，對了，你和王華什麽關係啊？看你們關係這麽好，但是你們在社交圈裏，應該沒什麽交集啊？”
李成的語氣有些不耐煩：“呃，我和他是中學同學，六年中學同學，初中在同一個班，又一起考入同一所高中，大學也是在同一個城市讀的，所以，我跟華子兩個算是很鐵的兄弟吧。”
“哦，難怪，學生時期的感情是最純潔的了，沒有絲毫功利心，再大的性格差異都能相互習慣，特別是高中以前的同學朋友，都是純粹的友情關係，等長大了，經曆了社會上的各種爾愚我詐，才會明白那種友情的珍貴。”
李成隨意而略微驚訝地看了佳佳一眼：“也是，你不說我都沒發現，我和華子的性格確實差別很大。――不行，我得打個電話給華子，怎麽這麽晚還沒到啊？這家夥平時挺靠譜的啊。”
佳佳有點奇怪地看了李成一眼，微嗔道：“急什麽呢？反正也是去玩，沒什麽事，又不趕時間，等等唄，我們也才剛到十分鍾啊。”
李成略顯不滿地說：“你不知道，華子這家夥平時挺準時的，今天也不知道怎麽了，我打個電話給他看看，萬一他有什麽事，甚或於忘了呢？”
佳佳不再堅持：“也是，你更了解他，那你問問他唄。”
李成很快地掏出手機，飛快地撥了幾個號碼，不一會兒就接通了王華的手機：“喂，華子啊？你到哪了啊？怎麽還沒到呢？”
“啊，你才到獨山大道？那你還要多長時間才能到我們的約定地點呢？”
“不會吧？華子，你一向不是這麽不靠譜的啊？我們在長江新世界這裏，已經等了十多分鍾啦，你還要十分鍾？……啊？你還在等公交車？好，好，那我們先走了啊，一會兒你自己來嘍。”
“在哪？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白河公園啊。”
“好了，好了，一會兒你自己搞定吧，我們先走了嘍！”
“掛了，一會兒白河公園見！”
掛上電話，李成隨即對佳佳說：“好了，我們先走吧，一會兒讓華子自己過去，都是本地人，華子也丟不了，哈哈！”
“不等他了？我們也才剛到十幾分鍾啊，反正今天又沒什麽事，本來就是出來玩的，這麽急幹嘛呢？”佳佳驚訝地問。
“不等了，這家夥以前都挺準時的，每次都等我，今天竟然要我們等他，待會兒讓他自己打車去吧。”李成得意地說，嘴角上還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佳佳，盯著李成的側臉：“是嗎？不會是你在耍他，故意讓他遲到吧？”
李成猛地轉過頭看著佳佳，著急地說：“怎麽可能呢？華子可是我兄弟呢，我耍他幹嘛？”李成一臉的冤屈。
佳佳調皮地笑了：“是嗎？那就好，隨你唄，就讓王華自己去吧。”
李成轉過頭專心開車：“是啊，我怎麽可能會耍他呢？都是本地人，華子又不會不認識路，你說是吧？”
佳佳抿著嘴，嘴角卻**漾著一絲笑意：“是啊，我們先走吧。”
結果，等王華趕到白河公園的時候，佳佳和李成在那裏已經逛了半個多小時了。王華趕到不久，仨人又去解放廣場轉了一會兒，就到附近一家飯店吃飯，吃完飯李成搶著埋完單後一起離開飯店，李成和王華一左一右的略微靠後，佳佳走在中間，出門迎麵碰到一個中年婦女，佳佳略顯驚訝而猶豫了一下，接著迅速迎了上去。
“媽，你怎麽也在這裏？”
中年婦女帶著驚喜的表情，迅速掃了走在佳佳身後的王華和李成一眼：“我在前麵打牌剛回來啊，我在這裏不奇怪，倒是你，不是一到周末，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的嗎？怎麽今天這麽好心情，出來吃飯了？”中年婦女又看了站在佳佳身後的兩個男人一眼，有點興奮地接著說道，“哦，有朋友？快介紹給媽認識一下。”
佳佳略顯尷尬地輕輕一笑，先指著李成說：“這是上次聚會認識的李成、李總，”接著才指著靠後一步的王華說，“這是王華，老師，在青陽中學教物理？”佳佳帶疑問的表情看著王華，王華僵硬地笑著點了點頭。
“這是我媽媽，前兩個月剛退休在家。”佳佳又指著她媽媽介紹道。
王華局促地走上前一步，幹巴巴地說：“阿姨你好，我是王華，現在青陽中學教高中物理。”佳佳的媽媽皺了一下眉頭，輕輕點了點頭。
李成走上前一步，爽朗地說：“阿姨你好，李成，跟華子是兄弟，現開著一家小型進出口貿易公司，阿姨你偶爾會玩玩麻將？”
“是啊，退休後無聊，偶爾玩一玩消磨時間吧。”
“嗯，打麻將好，打麻將的時候不但能按摩手上的穴位，在思考的過程中大腦保持活躍，還能預防腦子退化呢，嗬嗬。”
“是嗎？”佳佳的媽媽眼睛一亮，但隨即很快恢複了正常，看了看自己的女兒，又迅速掃了又站後了一步的王華一眼，接著說道：“你們玩吧，我得回去休息了，佳佳，記得早點回家。”佳佳媽媽意味深長地看了佳佳一眼。
李成的聲音升高了半階：“這會兒還早呢，阿姨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早早地送佳佳回家的。”
“好啊，你們玩得開心點。”
三個人閑逛著又走到了附近的白河公園裏，坐在河邊的草地上曬著太陽，閑聊著。
王華突然從口袋掏出一個用禮品紙包著的小盒子，遞給佳佳：“佳佳，生日快樂！”
佳佳撲閃著大眼睛，笑成了一朵花：“你怎麽知道今天是我生日？”接過禮物，“謝謝啦，這是什麽？我可以現在拆嗎？”
“當然可以啊，小東西，”看了李成一眼，猶豫了一下，接著又說道：“呃，還是別拆了吧，便宜貨，別讓成哥看了笑話。”
佳佳調皮地看了李成一眼：“怎麽會呢？禮物沒貴賤，重要的是心意。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麽知道今天是我生日的呢。”
王華溫和地笑了：“你自己告訴我的啊，JJ9880924，佳佳88年9月24號，不就是今天嗎？”
佳佳又看了李成一眼，那眼神裏充滿了調皮和笑意：“是嗎？我不信，那你剛剛在這裏的時候，怎麽沒拿出來？什麽時候肯定的？別告訴我，這是你剛剛才偷偷買的，告訴你，我可是一點都不近視的哦。”
李成插了進來，他大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這豬腦，該是進水了，‘星期天吧，我周末都有空’，佳佳美女這是特地在提醒我呢，我居然都沒留意，我的錯，我的錯，佳佳美女，生日快樂，禮物下次一定補上。”
佳佳驚訝地看了李成一眼，隨即將眼光又轉向了王華：“謝謝，謝謝你們，心意到就可以了，不是生日我不收禮物的哦，所以補禮物就沒必要了。華哥你老實交待，是不是剛剛才確定，今天是我的生日的？”
王華有點招架不住地說：“真的是一早就肯定了的，隻是剛才看到你媽媽後，就更加確定了，”他又迅速看了李成一眼，接著說道，“其實是怕成哥尷尬，而我的禮物又寒磣，不好意思拿出來吧。”
佳佳撲閃了幾下明亮的大眼睛，眼波迅速掃過李成和王華兩人後，又看向了遠處的人流：“是嗎？華哥你也太客氣了，成哥也沒這麽小氣的，對吧，李總？”佳佳的語氣仍舊很調皮。
李成痛心疾首：“失誤，失誤，太失敗了。佳佳美女真是對不起，找個機會我一定補上。華子，今天我認裁，你就不要繼續糗我了，咱們下一回合再見！”
王華還沒來得及答話，佳佳嗔怪地說：“李總你說啥呢？我怎麽一句都聽不懂，不準講外星語哦。剛剛在等華哥的時候，你還說他是你兄弟，他怎麽可能糗你呢，別是你這做哥們的耍他在先吧。”
李成舉手投降：“好吧，我閉嘴，我投降，一會兒去哪喝茶？我有點兒口渴了。”
佳佳站起身，王華也跟著意猶未盡地站起身來，無可無不可地攤攤手，示意自己沒意見，佳佳臉上一臉的歡容：“我們沿著河往前走吧，我記得前麵有一家茶館，環境很不錯。”
李成大手一揮：“好，美女說了算，我們慢慢地走過去，就當是散步唄。”
佳佳：“是啊。”
終於走到茶館，一路上一直沉默，幾乎一言未發的王華，在每個人都喝一小口茶水後，開口說：“佳佳，你經常失眠？”。
佳佳撲閃的大眼睛驚訝地看著王華：“你怎麽知道的？”
李成更誇張，一口茶水差點就噴了出來：“真的？佳佳你失眠？華子，你小子也真是的，看出來了怎麽不早說啊？這會兒拿出來顯擺！你什麽意思啊？”
王華一臉無辜地看著著佳佳：“我也隻是猜測的啊，你叫我怎麽說？”
佳佳撲閃著大眼睛：“華哥你還真是像個大記者呢，上次聚會的時候也是，不但對我的愛好、職業一猜即中，今天居然還能猜出我並不嚴重的失眠，李總，他真的是教書的嗎？不會是你們倆合夥起來，騙我的吧？說說看，你是怎麽猜出來的，王大師！”
李成搶著說：“佳佳你不知道吧，華子喜歡雕刻，所以洞察力比普通人要深刻很多，上大學的時候，還有很多女孩子都怕了他的眼光呢。”
佳佳張大了嘴巴：“不是吧？沒這麽誇張吧？”
李成：“真的啊，哈哈，華子，我揭了你的老底了，你不會不高興吧？嗬嗬嗬…”
王華的心情很好：“怎麽會呢，我會是這麽小氣的人嗎？”
三、
還是在佳佳的房間裏，電腦仍舊開著，音樂也還是鋼琴曲，不過聲音很小，女主人正拿著手機插著耳機在打電話。
“華哥，謝謝你的禮物哦，我很喜歡，讓你費心了呢。”接通了電話，佳佳滿臉笑意地對著手機說道。
“不客氣，你喜歡就好，小東西，隻是一份心意吧，貴的我也送不起，隻是希望能讓你睡個好覺吧。”電話裏傳來王華溫和的聲音，讓佳佳感覺特別安心。
“哦，是嗎？”佳佳愣了一下，接著繼續說道，“肯定會的，說起來我最近這幾天睡眠又不太好了，老是很晚才能入睡，今晚試下你的牛頓擺球吧。嘻嘻。”
“啊，這樣啊，佳佳，你試過睡前喝一杯牛奶或紅酒嗎？據說效果很好。”
“沒用的，我都試過，開始一兩天還好，漸漸的喝過之後還是越來越難入睡，最後喝過就跟沒喝過一樣，熱牛奶、紅酒還有熱水泡腳，我都試過，最後都沒用。”佳佳不無鬱悶地說。
“是嗎？這樣啊，讓我再想想。”
“嗯，不過，今晚我試下你的牛頓擺球，還有一個大床墊，不知道是誰送的，可能是成哥吧，我相信一定能睡得很好。嘻嘻。”
“是嗎？那就好，我也是希望能幫得上你。”王華的聲音突然變冷淡了許多。
但佳佳並沒有察覺，依舊很開心地說：“嗯，謝謝華哥！”
“不客氣，我要出去一下，要不先這樣說嘍。”
“好吧，有空再一起吃飯唄，也叫上李總，他有車，方便。”
“好啊，再說吧，我先掛了，拜。”王華的回應很冷淡。
佳佳似乎有點意外，但並沒有想太多，隻好說：“好的，拜拜。”然後有點依依不舍地掛上了電話。
掛上電話，佳佳不停地玩弄著剛收到的牛頓擺球，擺在牛頓擺球後麵的，是一個水晶球，裏麵是一個少女在雪花中跳舞的圖案，那是王華送給她的生日禮物，是佳佳最喜歡的一個禮物。聽著“叮、叮”的撞擊聲在安靜的房間裏清脆地響著，佳佳一動不動地盯著擺球不停地撞動著，腦子裏慢慢地什麽也不想，漸漸地似乎有一種入迷的感覺。
“咚、咚、咚！”有人在敲房門，把佳佳正在無邊無際的宇宙裏漫遊的神思，拉了回來。
“媽，進來吧，門沒關。”佳佳繼續盯著牛頓擺球，頭也不抬地說，似乎還想回到剛才漫遊的狀態。
佳佳媽推門進房，見佳佳坐在椅子上動都沒動一下，眼睛隻盯著桌上正在不停撞擊的牛頓擺球，問：“別人送的禮物？”
佳佳仍舊一動不動：“嗯，剛收到。”
“外麵那個大床墊也是？”
“嗯呢。”
佳佳媽再問：“男性朋友送的？”
“嗯啊。”
見佳佳還是一動不動，佳佳媽追問：“佳佳，你在談戀愛？”
佳佳一怔，抬起頭望著媽媽：“啊？”
佳佳媽盯著佳佳的眼睛：“你在跟那個中學老師談戀愛？”
佳佳臉一紅，搖了搖頭，問：“媽，你覺得他怎麽樣？”
佳佳媽反問：“他買了房子了嗎？”
“買了，現在每個月在還房貸。”
“有車子嗎？”
“沒有。”
“他家裏有錢嗎？”
“沒有，他父母都是工人，現在都下崗了，在他們學校附近開了一個小店，給華哥買了房以後，老本基本上都已經掏空了。”
“那個李總呢？”
佳佳一瞪眼：“媽，你問他幹嘛？”
佳佳語重心長地說：“女兒呀，你也不小了，怎麽還是這麽不懂事呢？看你工作到現在，還是一個小文員，工資賺多少就花多少，也沒積下什麽錢。你爸媽也是一普通老百姓，一點錢也要留著養老。爸媽把你養這麽大不容易，你再不嫁好一些，難道嫁出去以後，還要爸媽來擔心嗎？”
“華哥怎麽不好了，當老師的工作穩定，每年還有寒、暑假可以休息。而且他也買了房，為什麽結婚就一定要有房、有車還要有錢呢？”
“佳佳，等你到媽媽這個年齡，就知道嫁個有錢的老公，可以少辛苦很多年了。”
“是啊，那為什麽當初你會嫁給我爸呢？要說媽你年輕的時候，長得也不差，為什麽就會嫁給了既沒錢又沒勢的爸爸呢？”
“我那個時候不是年輕不懂事嗎？”
“那為什麽你可以年輕不懂事，我現在年輕的時候，就必須要懂事呢？”佳佳反問媽媽。
“我…，你…，你…，你這不是抬杠嗎？女兒呀，人這一生過得並不容易，生存簡單生活難，但是做父母的，都想自己的子女能過得好些。我覺得呢，這人生就像是坐火車，你每一次選擇就是一個路口，選對了，路途平坦、風景秀麗，選錯了，碰上踏方、事故都有可能。可是這人生的火車，你是背對前進的方向著坐的，你隻能看到你現在經過的風景，過去的風景也隻能存在你的記憶裏，而前方的風景你卻永遠看不到。佳佳，你是希望路途平坦順利，還是不怕道路坎坷呢？”
“媽，我也不知道，而且，我現在還沒有選擇呢，讓我看看他們倆人再說吧。”佳佳含糊地說。
“好，女兒啊，你可得看清楚了。”佳佳媽歎息著走出了房間。
四、
國慶節這一天，王華、佳佳和李成仨人再次坐在一起喝茶。
“成哥，你送我的那個大床墊，睡上去確實是舒服，但是沒什麽用啊，我是難以入睡，不是睡不好，自己家裏的床，睡了十幾年了，怎麽睡都舒服。”佳佳先開口說道。
“啊？一點作用都沒有嗎？”李成問。
“也不是說沒用，睡上去確實舒服啊，但對我的入睡困難沒什麽幫助，多少錢，那應該不便宜吧？”佳佳接著問。
“錢是小事，這都是一些小錢。”李成皺著眉頭說道。
“還是華哥的牛頓擺球好，真的是有用，開始兩天我聽著它的聲音很快就睡著了。”佳佳又轉向王華笑容滿麵地說。
“是嗎？隻要有用就好。”王華笑嗬嗬地說。
“開始兩天？”李成問道。
“是啊，開始兩天效果很好，可是這兩天，我已經感覺到效果在慢慢降低了，昨天晚上我就擺了兩次才睡著。”佳佳苦著臉說。
“哦，是嗎？這樣啊，讓我想一想。”王華若有所思地說。
“怎麽？華子你有什麽好建議嗎？”李成緊接著問道。
“沒有，隻是隨便說說。”王華擺擺手。
“哦。”李成盯著王華的眼睛，不無失望地說。
“沒事的，你們不用替我擔心，我也隻是入睡困難而已，而且，還是一陣一陣的，過幾天就好了。”佳佳笑著說，低頭喝了一口茶水。
“是嗎？說起來，你這個入睡困難，還真有些特殊呢，看起來好象隻是心理性的。”王華說。
“什麽叫做隻是心理性的啊，問題是你有什麽辦法嗎？”李成不滿地說。
“還沒想到啊。”王華理所當然地說。
“切！”李成很不滿地說，在心裏麵把王華大大地鄙視了一番。
“嗬嗬，不說這個了，被你們說得，好象我的失眠很嚴重一樣，其實並沒有什麽大影響的呢。”佳佳輕鬆地說，又喝了一口茶。
“好，不說這個，”李成一揮手，似乎是給這個話題劃上了一個句號，接著又問道，“待會兒我們去哪裏玩？”
佳佳站了起來，問：“華哥，你有什麽建議？”
王華也站了起來並掏出錢包，往收銀台走去：“你們決定吧，我沒什麽建議。”
李成又喝了一口茶，趕緊站了起來：“我來，我來，華子你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性急了？”又轉向佳佳說，“要不我們去逛逛街吧？附近哪一家商城你比較喜歡？”
佳佳看了王華一眼，王華還是往收銀台走，佳佳看不到他的表情：“逛街？這附近有什麽商城呢？華哥，讓成哥去吧。”
王華聽到後一怔，默默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後，繼續往收銀台方向走去，但李成已經超過他先到了，在李成買單的時候，王華一直默默無言地站在旁邊看著，然後倆人一起離開，從茶館出來，李成和佳佳倆人並排走在前麵，王華漸漸地落在了後方。
到了商場，轉了一圈以後，在李成的堅持下，給佳佳買了一個天然乳膠的枕頭。而王華則一直默默跟在倆人的後麵，沒一點存在感。
逛完商場，臨分開前，王華問佳佳：“回去以後，今天什麽時候方便？我送個東西給你。”
佳佳奇怪地問：“都方便啊？什麽東西？現在不能給嗎？”
“沒在身上，我還要去找人拿，”指著她手上提著的枕頭說，“比這個有用，但合不合適，我就不知道了。”
“什麽東西？華子，你不要搞得這麽神秘好不好？”李成在旁邊插話。
王華卻並不想立即就揭開謎底：“不是什麽好東西，以後你自然就知道了，好了，再見！”說著揮了揮手後先走開了。
李成大為不滿：“這個華子，總是喜歡搞得神神秘秘的，好了，我也回去了，下次再見！”
“這樣才有意思啊，” 佳佳的心情卻是特別的好，也走上了回家的路上，“嗯，再見！”
傍晚，佳佳再次在自家樓下見到王華的時候，他像是空著手，佳佳跟他打招呼時，他才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小的藥瓶，交給佳佳：“給，下次再睡不著的時候，試試這個。”
佳佳接過藥瓶，搖了搖，裏麵似乎隻有兩三顆藥：“這是什麽啊？”
“安定!”
“真的？太好了，我早就想去開點來了，隻是我媽媽一直不讓，說是年紀輕輕的，不能形成依賴。”佳佳開心地叫了起來，旋即又奇怪地問，“這是處方藥啊，你哪來的？你自己也失眠嗎？”
“不，我有一個表姐是醫生，從她那拿的。其實你媽媽說得對，你現在確實不太適合用這個，所以，這裏麵隻有三顆，你也一定要記得，在確實睡不著的時候，再用它吧。”
佳佳點點頭：“嗯，放心吧，我們都是成人了，自己的身體，自然是知道珍惜的。”
“呃，那就好，那我先回去了，再見!”
“謝謝你了，華哥，再見!”
五、
又是一個周末到了，王華給佳佳打電話：“你好，佳佳，這一個星期過得怎麽樣啊，周末有什麽計劃？”
“不錯，還沒呢，你有什麽打算？”
“那明天中午我們先一起吃個中飯吧，然後再考慮去哪兒玩，你覺得怎麽樣？”
“好啊，也叫上成哥吧，他有車，方便。”
“呃，，好吧，他是大忙人，不知道他明天有沒有空呢。”王華猶豫了一下，但還是答應了。
“不會啊，他肯定有空的。對了，你方便嗎？上次那藥，再幫我向你表姐拿一些唄，效果太好了。”佳佳並沒有留意到王華語氣中的猶豫。
“哦，這個沒問題，呃……”王華的語氣頓了一頓，接著說道，“我明天就給你，不過這個藥你還是能不用就盡量不要用吧。”
“安啦，這個我還不明白嗎？而且，現在技術這麽先進，這些藥已經是幾乎沒有副作用了的。”
“嗯，好吧，那明天見!”
“嗯，明天見!”
第二天，三個人在一家菜館，點好了菜坐下來後，王華又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藥瓶給佳佳：“給，這裏麵有七顆，能不用盡量不要用，用完了告訴我，下次我再給你。”
佳佳接過藥：“好，謝謝你，就這個最有效了，放心吧，我對我自己的身體，一向是非常愛惜的。”
李成還不知道這回事，問：“這是什麽？”
佳佳回答：“是安定，是華哥幫我向他當醫生的表姐拿的，對了，這藥多少錢？要不，你告訴我你表姐的電話，我自己找她開吧？”
“不，不，隻是一點小錢，沒關係的，你不要自己去開，都讓我幫你拿吧，反正也方便。”王華似乎有點緊張。
王華還沒來得及說話，佳佳卻已經有點不高興了：“沒事，我又不經常用它，李總，你怎麽跟我媽一個腔調啊？而且，現在的藥，已經沒什麽副作用了，還有，你不會不知道，失眠對身體的傷害更大吧？”
“嗬嗬，是啊，睡不好對身體傷害更大。佳佳你記得用完了就告訴我，也不要自己去開藥，這種藥不能混吃的，而且開藥又麻煩，我從我表姐那裏拿很方便的。”王華似乎對佳佳想要自己去開藥很緊張。
“好啦，我知道啦，有人願意為我服務，我是很樂意接受的，我給你這個機會行了吧？”佳佳調皮地說。
李成看得有點酸溜溜的，又插了進來：“好了，飯也吃得差不多了，接下來你們有什麽節目安排啊？”
“要不我們去看電影吧？我記得最近出了幾個電影蠻不錯的。”王華提議，隨即向旁邊的服務員招手，“服務員，買單!”
“我來，我來，華子，我來吧。”李成立即站了起來。
佳佳：“好啊，我們就去看電影吧，我都很久沒去電影院看電影了。華哥，讓成哥去吧。”
正和李成一起走向服務台的王華，聽到佳佳的話後停了一下，隨即又繼續往服務台走去，但李成已經掏出錢包在給錢了。
仨人從飯館出來走在去電影院的路上，佳佳問：“看什麽電影呢？最近有什麽好電影？”
王華掏出手機，打開了購票軟件：“有好幾部感覺都不錯呢，你喜歡看什麽電影？”
剛好路過一個手機廣告牌，佳佳看了看那廣告：“這款新手機好漂亮啊，不過，我的手機才剛換了不到一年時間，還是過段時間再說吧。”佳佳看了看自己的手機，又放進了包裏。
李成停了下來，看著那幅手機廣告：“你的手機用多久了？”
佳佳：“去年年底剛換的，怎麽了？”
“那已經快一年啦，美女怎麽能不跟上潮流呢？走，看電影不用急，我先給你去買部手機去。”李成很大款地說。
“不用啦，我剛才隻是隨便說說的，我這手機用了還不到一年呢，再說了，這款手機雖然看著覺得漂亮，但是我並不喜歡它啊。”
“不喜歡這款，還有其他的啊，走，我們先看手機去!”李成拉著佳佳直接往手機店走去，王華無奈地跟在後麵。
“謝謝你啊，成哥，這款手機速度好快啊，而且還這麽漂亮，我太喜歡了。”佳佳手裏拿著一個新手機，臉上笑成了一朵花。
“不客氣，美女嘛，就應該跟上潮流，你喜歡才是最重要的!”李成走在佳佳的旁邊，嗬嗬地笑著說。
王華落後三四步，麵無表情地跟著前麵兩人一起向電影院走去。
佳佳：“效果很好啊，不過，我又快用完了，你再幫我開一些吧。”
“好，好，那就好，我明天就給你。”
“好的，謝謝你，華哥!”
“不客氣!”
此後每個星期，王華都會在周末，交給佳佳七顆安定，兩個人還經常一起遊玩，但每次佳佳都會叫上李成。有好幾次，王華想和佳佳單獨約會，但她都一定要叫上李成一起，李成也是每叫必到，於是，三個人就這樣一直拖著，持續了幾個月的時間。
這一天是五一的前一天，佳佳給王華打電話，想著五一準備去哪裏玩：“華哥，明天五一放假了，我們去哪裏玩呢？”
“嗯，你有什麽計劃？”
“要不去伏牛山國家地質公園吧，離得這麽近我一直都沒去過，早就想去那裏的恐龍遺跡園看看了。”
“好啊，我也早就想去那裏看看了，我這就去看看車票信息。”王華立即就行動。
“不用了吧？叫上成哥一起，開車過去很方便的，上個月我的駕照拿到了，可以和他換著開，況且，西峽縣又不遠，都不用換著開呢。”
“不要吧，這次就我們倆一起去可以嗎？”王華有點祈求地說，他也不記得這是第幾次，說這句話了，但一直到現在都沒成功過。
“不好吧，每次我們不都是一起玩的嗎？不叫他不好，而且，他有車，伏牛山公園很大的，開車方便很多。”
“那我們倆到了西峽縣再租車吧，那樣更方便了，你覺得呢？”王華還是想就兩個人去。
“不要了，直接開車過去更自由呢。”
“那要不我們直接從南陽租車過去，就我們兩個人？”王華咬了咬牙，那樣的話費用要高很多。
“不好吧，我們不是一直都三個人一起玩的嗎？幹嘛不叫成哥呢？” 佳佳無動於衷，仍舊堅持。
“那好，他有車，他有錢，他家裏人還有權，那你和他一起去就好了，還叫我幹嘛呢？”王華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王華！你幾個意思啊？”
“就一個意思，就是不想當你們的電燈泡了。”
“到底誰是電燈泡啊，我的心意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我就是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麽，如果你喜歡他，那你直接告訴我，我自然會退出；如果你喜歡我，那為什麽每次約會，都一定要叫上成哥呢？我不想玩三角戀的遊戲，猜謎語的事情，我更加不會。明天你們倆人去吧，我就不摻和了，祝你們玩得開心。”
“好，王華，想不到你是這麽小心眼的人，算我看錯了你！再見。”“啪”的一聲，佳佳掛上電話後，狠狠地把手機仍在了桌上，眼淚卻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誰稀罕你啊，你愛去不去，”佳佳擦去眼淚，恨恨地說，“沒有你，我們可以玩得更開心！我現在就約李成，就讓你王華妒忌，氣死你!”
在那以後，他們三個人就再沒有一起遊玩了，王華又單獨約了佳佳幾次，佳佳都沒答應，王華就放棄了，沒有再約，反倒是李成，經常單獨和佳佳一起吃飯、喝茶、看電影。雖然，王華給佳佳的安定藥，仍舊是每星期一次，一直沒停，但都是讓李成代交，有幾次王華甚至直接把藥瓶快遞給佳佳。
六、
周末，王華來到他表姐家裏蹭飯，順便給他讀初中的外甥補習功課。
吃飯的時候，表姐問王華：“最近怎麽沒見你去約會了？吵架了？”
王華：“我都沒談過女朋友，怎麽吵架？”
表姐驚訝：“怎麽了？上次找我要安定給的那個女孩子，後來又見你們約會過好幾次，還有李成和你們在一起，不是你女朋友嗎？”
“別提她了，嫌貧愛富，又想玩三角戀，我是那種人嗎？”
“真吵架了？三角戀？還有李成？所以你就放棄了？”
見王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隻顧著悶頭吃飯，表姐又接著問：“你喜歡她嗎？怎麽就輕易放棄了呢？我覺得那女孩子對你不錯啊。”
“我是喜歡她，可是我並不知道她喜不喜歡我，每次約會都要叫李成一起，她是對我要好一些也沒錯。但她從來不答應和我單獨約會，每次都要叫上李成，像現在就立即和他粘在一起了，還不是看他比我有錢？”王華恨恨地說。
“唉，你這人啊，總是這樣，太急，又不懂女人心。談戀愛，哪能急得來呢？男人嘛，要大度一些、不能太計較，女人喜歡問你愛不愛她，但她的愛，一般都不願意直接說出來的。直接說出來的，那是對子女，懂嗎？再說了，就算她想要說出來，可是，你給過她說出來的機會了嗎？你給她創造過，讓她表達、或者直接說出來的機會了嗎？男人啊，要多站在你喜歡的女人的角度想一想，多動動腦子！明白嗎？”表姐以一個過來人的語氣語重心長地說。
王華聽後想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又快到佳佳的生日了，王華打電話給佳佳，佳佳不接，王華隻好接著打，剛一接通，佳佳就質問：“你又打我電話幹嘛？”
“佳佳，之前是我不對，是我太小心眼了，對不起。”
“你就是想跟我說這個？我聽到了，還有事嗎？”佳佳語氣很衝。
王華隻好繼續陪笑臉：“呃，佳佳，過幾天就是你的生日了，剛好又是周末，你準備怎麽過啊？”
“當然是和成哥一起過了，你有意見？”佳佳的語氣緩和了一點，但仍舊不忘挖苦。
“你愛來不來，我又沒趕你，好像是你不願和我們摻和吧？”雖然決定接受王華的道歉，但是，佳佳並沒有忘記他的不是。
“好，好，我當然去，準備去哪啊？”王華鬆了一口氣。
“我還沒想好呢。”
佳佳生日這一天，湘滿園飯店的一個包間裏，佳佳、王華、李成三個人正在吃飯，李成舉杯對佳佳說：“佳，生日快樂!願你永遠都像現在這麽年輕漂亮!”
佳佳也舉杯喝了一口飲料：“謝謝，謝謝！”
李成似是突然想起，從包裏掏出一隻盒子：“對了，差點忘了給你的生日禮物，給，再次祝你生日快樂！”
佳佳笑容滿麵：“謝謝，謝謝！是什麽啊？我可以現在打開看嗎？”
李成：“當然可以，小東西，聊表心意而已。”說著似有意似無意地看了王華一眼。
注意到李成的眼光，正準備拿出自己禮物的王華，停了下來，打算看了李成的禮物後，再拿出自己的禮物。
佳佳打開盒子一看，裏麵是一條白金項鏈，掉墜是一個心形，佳佳拿出來看了看，又放進盒子蓋上了。看了王華一眼，才看著李成說：“這太貴重了，不合適吧？”
李成連忙說：“怎麽不合適呢，隻是一點心意而已，沒有什麽特別意義的。”
“可是你的這個心意太貴重了，我受不起啊。”
李成轉頭看了王華一眼：“嗬嗬，一點小意思而已，佳佳你想多了。”
佳佳見話說到這個份上，就沒再推讓，把盒子放在邊上，暫時沒有收到包裏，繼續吃飯。過了一會兒，又問王華：“華哥，我的藥又快用完了呢，什麽時候再幫我開一些啊？”
王華很爽快地說：“沒問題，回頭我就拿給你。”
悶了好一會兒的李成找到了話題：“華子，看你給佳佳開的這藥，她現在形成依賴了。”
佳佳一聽，立即就不滿了：“成哥，你說啥呢？你看我臉色，不是比之前好多了嗎，我也並不是每天都是要這藥的，這藥隻是讓我睡得更好了，哪有依賴啊。”
卻聽王華也接著說：“佳佳確實沒有依賴什麽藥，你的失眠完全是心理性的，我一直給你的藥，除了第一次的三顆確實是安定，以後給的沒有任何催眠效果，隻是給了你一個暗示作用。”
在佳佳和李成驚訝的目光下，隻見王華從包裏掏出一個小瓶，伸到佳佳眼前一看，隻見那藥瓶上標的是VC藥片，王華打開瓶蓋，裏麵還剩下小半瓶藥片：“你一直以來吃的就是這種VC片。”說著倒出一片藥片，又從包裏掏出一把刻刀，當著李成和佳佳的麵，把藥片上“VC”兩字磨去，然後刻上“安定”兩字，那VC藥片立即就變成了佳佳每次拿到了安定藥片的樣子。
李成目瞪口呆地看著王華，把一片VC藥片變成安定藥片，呆了半響，才張大著嘴巴問：“你一直給佳佳吃的安定藥片，就是這個？”
王華看著佳佳沒有說話，默默地點了點頭。佳佳一直怔怔看著王華的眼睛，突然流下了兩行眼淚，佳佳低下頭默默地擦去眼淚，然後才抬起頭來看著王華，沙啞著說了一句：“謝謝！”
李成坐在旁邊，突然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完全多餘的人，坐立不安地覺得渾身都不自在，焦燥地坐了一會兒，看到桌上的菜單，才拿起菜單站了起來：“你們都吃好了吧？我去買單！”說著就走了出去。
王華這才從包裏掏出了自己準備給佳佳的生日禮物，遞給佳佳：“差點忘了，給你的生日禮物，生日快樂！”
佳佳焉然一笑：“謝謝！”接過禮物打開一看，竟然也是一個心形掉墜的白金項鏈，隻是比起李成送的鑲滿了碎鑽的掉墜，樣子上就差了很多了，隻在中間鑲了一顆不大不小的鑽石，以佳佳並不專業的眼光就能看出，那明顯是鋯石製成的。
佳佳拿著王華送的項鏈仔細地看了良久，才又轉頭看著王華焉然一笑，然後就把手上的項鏈戴在了脖子上。
佳佳回到家中，看到媽媽正準備出門去買菜，拉著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說：“媽，我決定了，就選當老師的王華，因為隻有他才更懂我，才最適合我。媽媽，你說的不錯，這人生就像是一趟倒著坐的火車，隻能看到經過的風景，而前方的風景卻一點也看不到。但是我卻覺得，人生的道路注定是崎嶇、坎坷的，所以道路和目的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沿途看風景的心情，而決定你看風景的心情的關鍵就在於，和你坐在一起看風景的人是誰。而要找一個人一起看風景，最重要的，就是要相互懂得對方。媽媽，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