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

今天中午,黎夢在自己家給我做了幾個菜,還擺弄出了一點小酒兒,來招待我這位恩人。我們兩個邊飲邊聊。我是一個不太喝酒的人,但是很懂浪漫。我最喜歡的喝酒方式是品酒,品酒根本不涉及酒量的問題,品的就是浪漫和高雅。最初粗的喝酒方式就是,一口氣幹了,還得逼別人幹了,如果別人不幹杯,就以“酒品代表人品”來說事兒。

為了感謝我的幫助,黎夢燒了幾樣菜。可以看出黎夢廚藝還不錯,當人一個失去父母的人,如果想自己過好日子的話,必先學會自力更生。

黎夢也不太勝酒力,兩杯酒下去,我們都臉紅了。我們暢談了很久,從我開始寫小說,一直聊到我大學畢業,再聊到我的打工生涯。我的人生軌跡每一步,今天都講了出來。很久沒有一口氣講這麽多話了,平時一直覺得自己很孤獨,這次一下子找到了知音。

在生活中,很多人不懂我,一張嘴就是寫作掙了多少錢。庸俗的人論成敗,向來是依照錢來衡量的。在一個藝術家心目中,能找到內心裏的一份熱愛的事業,那才是一輩子最重要的。盡管錢是很好的東西,絕對不是藝術家最關注的東西。

黎夢的到來,讓我相信是一種緣分。緣分是一種人與人之間無形的連結;是某種必然存在的相遇的機會和可能。我也相信一切的一切都有著一種定數。

她既然走進了我的世界,說明就是我們之間的緣分。釋迦牟尼佛祖說過,無論你遇見誰,他都是你生命該出現的人,絕非偶然。無論發生什麽,都是唯一會發生的,世界上沒有一片雪花因為意外落在不該落的位置。因此我和黎夢的相遇,不管對於我還是對於她來說,彼此都是對方命裏應該出現的那個人。不管我們相遇後會遇到什麽,究竟會麵臨多大的風險和考研,我們都應該坦然麵對。

黎夢為了陪我喝酒,總共幹下了兩杯紅酒。她的臉色變得更加迷人。我深深的望了她一眼,當她的目光轉向我的時候,我卻很不好意思的躲開了。我很難有勇氣和美女直接對視,別看我做著一份培訓師的工作,在講台上能夠得心應手,內心裏卻是一個很害羞的孩子。

大學畢業到現在,我為什麽一直單身,就是因為自己太害羞了。而女人多數是用耳朵戀愛的,老實巴交的男人就不如那些會甜言蜜語的。甜言蜜語誰也會說,我這麽能寫故事,隨便編造一些哄人的話難道還不會?關鍵是我認為愛情就應該表現最真實的一麵給對方,而女人卻很難分辨真實和忽悠。

很多女人恰恰吃的就是“忽悠”這一套,正兒八經的靠譜男,往往入不了美女的法眼,而那些說話沒譜,吊兒郎當的大忽悠似乎更有女人緣。

我這樣出生在農村的孩子,在對女人緣方麵一直比那些“流氓們”慢好幾拍。剛進大學的時候,見女孩子講話還緊張,人家已經有人拉著女朋友坐到自己大腿上了。女人總說自己希望找到靠譜的,往往她們選來選去剩下的是不靠譜的。

在很多女人眼中,往往是情緒對了一切都對,感覺一來,智商就成零。在尋覓愛情的過程中,老家的媒人給我介紹過不少,好資源幾乎沒有。甚至那些媒人也沒見過我,也沒見過對方,隻知道我們兩個都是單身,就往一起攛掇。

很多情況下,一見麵發現是見光死,而且好幾次還“死”得很慘。後來我上了婚戀網,發現婚戀網上麵成了詐騙的高發地帶。

在婚戀網有的騙錢,有的盡管不是騙錢也好不到哪裏去,照片和本人的相符程度極其低,甚至有人在網上掛的是別人的照片。當我問對方為什麽用別人的照片,她解釋說,那是她閨蜜的照片,朋友們都說她們長得很像,所以放誰的照片都一樣。

我是一個有責任心的人,找的就是結婚對象,我腦子裏從來沒有劃分過“戀愛”而不結婚的對象。很多人卻不是這麽想的,人家先對“戀愛對象”耍流氓,玩了人家幾年後再分手。然後說這是戀愛對象,不適合結婚,給自己流氓行為找個合法名字。

多年以來,我下班時間一直保持著寫作的愛好,每天過得都很充實。有些人晚上下班沒事幹就是找女人,幾年下來,肯定他們談的戀愛多。

當我堂堂正正的和女方談感情的時候,對方卻問我談過幾次戀愛。我這樣的人,崇尚的就是一發即重的愛情,絕對不會談過好幾次戀愛遲遲不結婚。每當說到這裏,對方問我是不是之前沒有談過戀愛?我回答是的,對方立刻說:“我們不合適,太可怕了!”

……

為什麽社會上那麽多耍流氓的行為,就是很多女人的愚昧和無知給了他們寬容。有責任感的好男人,在某些女人眼中還不如玩過無數女人的壞小子們更受欣賞,試問如果社會再這樣不分黑白,還有多少好男人甘心做好男人。

我完全可以編造幾段戀愛的經曆在某些女人那裏過關,為什麽沒那麽做,因為我覺得之前的戀愛經曆空白隻能說明我寧缺毋濫,也可以說明我更有責任心,並不代表我情商低,一個都搞不定,也並不代表沒有一個人喜歡我。

很多女人卻不是這麽認識問題的,甚至有不少女人認為找老公就要找玩夠了的,因為他想安定了。有句話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個人的性格和品格幾乎是與生俱來的,至少一個成年人品格和思維方式早已定型。為什麽離婚率那麽高,大多數其實都是男人婚後犯的錯誤。一般情況下,女人婚後往往希望過穩定日子,因為男人婚後犯錯離婚的占80%以上。

離婚往往是因為女人婚前看人不準,女人婚後流的淚,都是選老公的時候腦子裏進的水。自由戀愛的時代,適合於女人思考問題成熟的社會環境。在我們的社會環境裏,盡管婚戀製度已經給了女人自由的選擇,女人對愛情的溝通和思考根本還不成熟。

當一個社會天地皆盲從的時候,就會出現很多顛倒黑白的事情。很多女人對愛情的把握根本搞不清楚,甚至很多人談了好多年戀愛,剛結婚就離了。她們談戀愛的時候無非就是怎麽開心怎麽玩了,根本沒有思考過實質的“合適”與否。

很多人把**當作了愛情,把甜言蜜語的忽悠當作了對自己好。俗人往往沒有智慧,尤其是在不愛讀書的社會環境裏。當人不讀書,不思考的時候,也就失去了一切生活的智慧。

我的愛情經曆就是那麽的空白,後來我把自己多年的求愛經曆寫成了一本相親小說,曲曲折折一把辛酸淚,深深的引起了讀者的共鳴。當有人問為什麽我一直單身,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相親的時候很多人都沒有懂我,對我的評價極其的偏見。

在我的內心深處,一直是孤獨的,越是有思想境界的人,越容易在庸俗不堪的人群裏獲得孤獨。當你真正的善於發現問題,就會發現人人皆偏見,荒謬處處現,多數不思考,一說就跑偏。

遇到黎夢這樣的美女,如果能因此而結緣,將是被眾多男人們羨慕的事情了。男人喜歡的女人大致都是一樣的,女人喜歡的男人卻往往沒有好壞之分,甚至分不清什麽是好和壞。男人喜歡的大多是賢惠漂亮的女人,女人喜歡的是忽悠了她的男人,和優秀以及品德往往無關。

品德再好,像我這樣的,沒有去刻意去絞盡腦汁的忽悠她,她們會說你很優秀,我沒有找到戀愛的感覺。當一個品德極差的人,對女人使出招數,軟磨硬泡到底後,女人一下子感覺就來了,也就這麽傻傻的愛了。

女人的弱點,就在於此。如果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弱點,那就是一次次的循環失敗的愛情。可怕的是,對女人來說,任何一場愛情的失敗都有可能是毀掉一生幸福的。女人選出男人如果完全憑借感覺,那就等於把自己的未來交給了流氓。

越漂亮的女人似乎命運越不好,美女容易被流氓惦記,恰恰沒啥姿色的女人卻沒有誰想去忽悠她,人家可以嫁正常的漢子結婚生子。尤其是美女,如果不明白女性思考問題的弱點,一輩子就危險了。

黎夢這樣的美女,按道理說也會有一大堆流氓們惦記著,據我的觀察這個女孩很有原則,懂得自己要什麽樣的人。不是一個完全靠著耳朵談戀愛,特別沒主見的人。闡述了那麽多內容剖析女人的感性思維,說簡單點兒,那樣的女人就是傻。

……

飯後,我們開始討論要不要把真東西拿出來“祭奠”黎向。黎夢希望拿出真東西,為的是保證爸爸的安全。她擔心對方如果沒有拿到真東西,一怒之下對黎向撕票。黎向在信中的語言說得也很誠懇,把這麽重要的任務叫給了女兒,怎能不按照爸爸的說法去做?

關於這個問題,我倒不是這麽想的,如果對方拿走了真東西,極有可能會撕票。那時候,黎向在他們手裏會不會還存在價值?我們再也沒有其他的砝碼和綁架的人談判了。我希望提供假東西給對方,如果我們當場抓住“陰司”怎麽都好說,即使我們沒有抓住,至少手裏還攥有砝碼,可以進行下一步的談判。

既然這個東西對綁架者那麽關鍵,他們還會進行下一步的行動來索取。隻有我們手裏攥著砝碼,才能保證黎向在對方手裏安全。

經過我們的爭執,黎夢同意了我的說法,任何說法都不能保證是絕對正確的,隻有走了一步,才會明白當初我們做的決定是對還是錯。

今天是黎向的“祭日”,晚上我和五個農民工都藏在墓地的角落裏,等待著那邊的動靜。此時此刻,我們不敢聊天,甚至不敢吭聲,隻有在靜悄悄的墓地等待“陰司”的到來。黎夢告訴我們,他爸爸的墓是空的,自從法航墜毀後,家人接到一紙法國航空公司的通知,才知道黎向也乘坐了那個航班,就幫他在這裏做了立了一個碑。

黎向墓碑旁邊是他妻子的墓,看到兩位夫妻的墓碑,再看看黎夢這麽年輕的女孩,不由得讓人有一種潸然淚下的衝動。

我們借著月亮的光明,在暗中盯著那個角落。按照信函中的要求,黎夢由一位男同學陪著,祭奠自己的父親後,將盒子放在了墓前。接下來,他們燒掉了一些紙錢後,兩個人離開了。我在黑影中盯著那個地方,絲毫不敢懈怠,這時候聽到有人打呼嚕的聲音,原來幾個農民工全睡著了。

我使勁抓了抓他們耳朵,把他們叫醒,說:“我們不是來這裏睡覺的,是來這裏辦事的,抓人的。”

領頭的農民工說:“你放心,他們隻要來了,我們肯定幫你抓住,現在不是還沒來嗎?我們幹等也沒事兒,稍眯一會兒也不耽誤事兒”

“等你們犯困了,人家來了你們能看得到嗎?那時候,你們爬起來,人家也早跑了……”

“那我們也不能目不轉睛的盯著那裏吧。”

“請大家來,就是為了讓大家目不轉睛的盯著那裏,保證萬無一失的把對方抓到,這件事關係非常重大,容不得一點疏忽大意。”

領頭的農民工又說:“你才給了我們多少錢?就讓我們這麽賣力的盯著,比我們晚上幹一夜活兒還累呢。”

我覺得這些人根本講不通道理,什麽責任心的問題,他們似乎聽不懂。農民工們有時候生活確實很不易,但是有些人做事情確實也談不上啥責任心,隻管把錢混到手就是目的。這項重要的任務,在幾個農民工眼中,也就是在墓地睡一晚掙300塊錢。

越是這種短視的人,往往越找不到一份穩定的工作。麵對這些人,為了保障這件事沒有差錯,我又解釋說:“咱們不是錢的問題,既然接了這件事,就該把責任心拿出來,而不是拿了錢到這裏睡覺,明擺著給人家耽誤事兒嗎?”

現實中有很多保安也是這種工作心態,盡管他們工資不高,就是一個“充數”的心態。覺得出來混一天,一天的工資出來了,至於讓我做什麽,能混事兒就混事兒。不管我這麽說,對方還是坐在那裏充數,根本沒有把人家交代的事情放在眼裏。

……

前半夜的時候,墓地非常安靜,墓園裏也沒有一絲聲響。到了後半夜,天氣驟然冷了下來,我有些打寒戰。幾個農民工蜷縮在一起,閉目養神。

午夜3點鍾的時候,來了兩個身穿白衣服的人,似乎在跳著前進。當我看到朦朧的白色身影,頓時令我毛骨悚然,莫非那些人真的是陰間的鬼使?

盡管我不相信他們真的來自陰間,看到這種人後,還是讓我感覺後背發涼。我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兩個“陰司”,他們徑直走到了黎向的墓前。

我急忙拽了拽身旁的農民工,他睜開眼睛,問:“怎麽了?他們來了?”

這一嗓子聲音很大,立刻驚擾了兩位“陰司”,對方抱起了黎向墓前的盒子,撒腿就跑。這時候,我大喊了一聲:“抓住他們!”

“在哪裏呢?”

幾個農民工說著夢話,晃晃悠悠的伸了伸懶腰。我一看人家都跑了,指望這幾個農民工肯定沒戲了,我一個人飛快的追了過去。

兩個白衣身影飛一般,跑得很快,跑到大街上他們鑽進了一輛車,飛快的開走了。這時候,黎夢開著車來到了我跟前,我急忙鑽進車裏。

兩輛車在午夜的大街上追逐,這種時間段,路上的車輛和行人非常少,車距幾十米,對方的車左拐右繞,我告訴黎夢說:“這是我們唯一的希望了,必須抓住這次機會,千萬不能讓他們跑掉,隻有抓住他們才有希望,否則你爸爸的線索就斷了。”

黎夢想到這裏,猛踩了油門,車子衝前麵的車奔去。黎夢使用車技轉動了一下方向盤,車子“刷拉”飄移到了那輛車前麵,橫在了路上把他們擋住了。

對方見的車被擋住了,急忙往後倒車。沒想到正在這時候,後麵一輛大卡車開了過來,擋住了他們後退的路。大卡車在後麵一直按喇叭,意思是不要堵在那裏。那兩車前麵走不了,後退也逃不了。

車門打開,兩個神秘的白衣人下車,他們脫去了白衣,卻是兩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他們做好架勢準備和我打架,似乎覺得二對一,他們能夠占優勢。

黎夢下車後,一個女孩子也幫不上忙。我從腰間抽出兩節棍,今天晚上特意準備的,這種東西可以插在腰間是不怎麽明顯的,一旦遇到打鬥,卻威力無比。

雙節棍在我中學的時候學過,盡管算不上多厲害,嚇唬幾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這幅雙節棍在我手裏,隨便揮動了幾個漂亮動作,對方就看呆了,覺得應該不是我的對手,立刻說:“大哥,千萬不要打我們,我們配合你!”

兩個“陰司”居然是外語學院的大學生,一個叫劉旺,一個叫高亮。他們是一個寢室的同學,前幾天在網上認識一名外國人,受到對方的指使,讓他們幫忙從墓地取出一件東西。前提是他們保證自己不被抓住,當事情成功後,他們會得到一萬塊錢的酬謝。

兩位學生覺得這活兒能幹,於是便答應了下來。為了方便他們的逃跑,臨時租了一輛車。大學生也僅僅是學習了駕照,對車的磨合程度還不是多熟練,車技遠遠不及黎夢,所以才被堵住了。

黎夢在父母在世的時候,常常開車,父親離開後,母親生病需要治療,把家裏的車都賣了,這次出來行動也是借了朋友一輛車。

……

經過兩位同學的講述,所有的線索都集中在了那個神秘的外國人身上。至於那個外國人是誰,他的電話是多少?兩位學生均不知道。他們也隻是在校期間想勤工儉學,在網上刊登了一些“尋求兼職”的信息,留下了自己的電話和微信號碼,才被對方加了微信。

黎夢把父親失蹤到收到陰間來信這些事情的經過給兩人講了一遍,對方聽後深感表示同情,在他們不知情的情況下,險些犯了一件大錯誤。如果不是把他們抓住,中斷了這條線索的話,黎向的失蹤或許將再也沒有消息,背後的一切謎團也許無從揭開。

兩位年輕人還是比較好說話,聽了黎夢的遭遇後,說他們可以幫我們提供一切線索。高亮翻開手機找出那位外國人的微信。那個外國人的朋友圈發的信息很少,從僅有的幾張照片看,應該是一位年輕的金發碧眼小夥子,30歲出頭的樣子,長著一副健美的身材。

我粗粗瀏覽了一遍那位外國人的朋友圈,認定這個人所發的朋友圈是“假的”。常用的微信號碼,不至於朋友圈這麽幹淨,僅有的幾條信息還是轉發的。這些都是很多職業騙子常常用的技倆,顯然這個號碼僅僅是針對這場“局”而設計出來的。

事已至此,我們決定將計就計。按照神秘人之前的要求,如果兩人得手,將在明天中午12點鍾,把盒子送到王府井書店門口。那時候有位外國人會等著“收貨”,對方手裏拿一本《西遊記》。當看到這個人後,就把盒子交給對方,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我對兩位學生說:“你現在給他發信息,說盒子已經到手了。”

高亮把信息發過去後,沒想到這麽大半夜,神秘人很快就回複了,看來對方一直沒有睡覺。對方說:“把照片拍一張,發給我看。”

我們把盒子拿出來,給高亮拍了照,把照片發了過去,對方回複信息說:“See you tomorr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