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

我被人使用了五花大綁,鎖在了一間巨大的密室裏,那裏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黑暗中,隱隱約約有女人的哭泣聲,讓人不寒而栗。

“這裏是哪裏?”

“是地獄。”

一個聲音響起,聽上去很嘶啞。本來講話的內容就讓人恐怖,再加上這種嘶啞的聲音,聽起來像從石棺裏爬出的僵屍在說話。

“我怎麽會來到地獄呢?”

“你不是一直在尋找地獄嗎?”

“我尋找的是陰間,不是地獄。”

那個沙啞的聲音問:“有什麽區別嗎?”

我思考了片刻,說:“陰間更大,地獄隻是陰間裏的監獄。”

“你現在不就在監獄裏嗎?”

……

我猛的醒來了,剛才又是一個夢。我正被關在一間小屋子裏,門口是鐵柵欄。這裏不就是監獄嗎?不不,還不是監獄,僅僅是看守所而已。當一個人不確定有罪的時候,先被關在這裏等待審判和調查,當罪名確鑿後,才會進行開庭宣判,判刑後的人才會被投入監獄。

作為一名老實巴交的合法良民,一輩子都想不到還會住進看守所。在我眼中,住看守所的人往往都是生活中的“怪人”,至少不學好的人居多,常常是違法亂紀之輩。

我從小到大,在任何單位都能夠很好的遵守規章製度,做事情一板一眼的遵循標準,根本不會作出任何違法的事情。沒想到這次卻讓一個好人體驗了住看守所的日子,說不定這麽一段經曆,也成了我日後寫作的素材。

難熬的時光一分一秒的過去,下午2點鍾的時候,警官付大海走了進來。本來以為又要對我進行下一輪的審訊,沒想到他先對我陪上笑臉,然後鞠了一躬。

“付警官,這是啥意思?”

付大海很尷尬的笑著,說:“夏先生,實在對不起,經過我們法醫詳細調查後,認定那位外國老人的死亡與你們無關,現在你們可以走了。”

“我早知道你們會調查清楚這件事,最終認定我們無罪的。”這時候,有人送來了我的行李,說:“非常抱歉,這件事讓您受驚了,這是您的行李,請檢查。”

手機、錢包、證件都保存的很完好,我檢查過後,重新放回了包裏。對於那位老人的死亡,我也有一肚子的話要問:“結果怎麽樣?他究竟是怎麽死的呢?”

付大海說:“是被嚇死的,但不是人為操作的,是他看到了……”

我聽到這裏,頓時內心裏一驚,問:“看到了什麽?”

付大海沉默了片刻,說:“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嗎?”

我點了點頭,說了一句“相信”。就算我是不相信世界上有鬼,此時此刻,我也得說相信,否則怎麽獲得後麵的信息呢?

付大海再次頓了頓,說:“夏先生,請你隨我來,我們好好聊聊。關於這件案子,我們還需要你們協助我們破案。”

我跟著他,來到了一間小型的會議室內。進去後,發現黎夢在裏麵坐著,陪同她的還有兩名年輕的警察。兩位年輕的警察為一男一女,看上去英姿颯爽。還有兩名穿著白大褂的人,看樣子一定是兩位調查本案子的法醫。

付大海依次的做了介紹,他先指著兩名年輕的警察說:“這是我們專案組的民警,女警官韓蕾,男警官劉帥。”

兩位警察起身,和我禮貌的握手。付大海接著介紹兩位穿白大褂的人:“這是本案子的兩名法醫,都是法醫屆的資深人士。”

其中一位稍微年長的法醫對我說:“這個案子太蹊蹺了,死者是一位孤寡的外國老人,他自己一個人住在一套房子裏,生前所從事的職業是一所高校的德語教師。從戶籍看,他屬於德國人,名字叫哈裏森,來中國已經十年了,沒有配偶和親人,甚至在北京無親無故。”

聽到這裏,我問:“一個德國人,來中國那麽久,到底是為了什麽呢?這個人的身份有些可疑。”

法醫說:“他在中國有一份兼職的職業,在高校做德語老師。或許是喜歡這個國家,這麽一個無親無故的孤寡老人,也許想在中國度過晚年。為了對案情信息保密,目前隻能透露這麽多。不過在事實真相沒有清楚之前,我們先不能進行太無端的猜測。”

我又問:“他到底是怎麽死的呢?”

法醫接著說:“我們發現的時候,死者將頭埋在了被子裏,似乎是臨死前產生了巨大的驚嚇,至於是什麽驚嚇?我們目前尚且不知道。從死者身上,我們沒有找到任何他殺的證據。造成對方死亡的直接原因就是心肌梗死,因此,我們推斷他是由於產生了巨大的幻覺而造成的死亡。”

我聽到這裏,問:“他是怎麽被發現的呢?”

付大海說:“報案的人是一位物理學家,本來兩個人約好了,約在自己家裏有一個很重要的密會。當來到他家後,發現大門緊閉,電話也一直是關機狀態。報案者覺得這麽重要的密會,對方不可能爽約,立刻意識到或許出了事兒,於是打電話報了案。是警察開了鎖和他一起進去的,發現老人已經死亡多時,現場非常恐怖……”

黎夢忽然問:“報案者是什麽人呢?怎麽會和這位老人之前認識嗎?會不會提供其他的線索?”

付大海又說:“報案者是一位很知名的物理學家,正是中國泰鬥級的人物李光偉,在物理學有過卓越的貢獻。老人家對物理學很癡迷,和死者兩個人之前並不認識,死者在前一天聯係到的李光偉,說他有一件特殊的金屬材料,想帶給對方看看,於是兩人約了這項很重要的密會。”

“是什麽東西?是不是指一根金屬棒?”我這麽一問,黎夢也來了精神。或許揭開本案子的秘密就在於那個“潘多拉”盒子。

法醫繼續說:“盒子裏的東西,正是那位老人準備交給李光偉先生做研究的,說這個東西關係到人類的未來,還說這東西如果被壞人得到,或許會迎來世界末日。”

“哇——”

真的是潘多拉的複活嗎?越聽越覺得可怕了,這麽一枚小小的金屬棒,居然還會引發世界末日。莫非裏麵內置著核武器?就算是裏麵有一枚原子彈,也不至於引發世界末日呀?這枚威力巨大的東西,前天還在我們手裏,想想有些後怕,裏麵究竟是什麽呢?

法醫繼續說:“死者臨死前,咬破了自己的手指。”

“咬破手指幹嘛?”

法醫說:“為了寫字。”

我不可理解的問:“用血去寫字?為什麽不用筆去寫字呢?”

法醫說:“或許為了給人留下值得重視的感覺,那幾行字裏肯定隱藏著某種秘密。”

我問:“那些字寫得什麽內容呢?”

那位年輕的法醫將電腦打開,鏈接了投影儀,頓時投影儀中出現了電腦的文件。他打開一張圖片,說:“就是這些字。”

畫麵中顯示的是一麵臥室的牆壁,牆上寫著四行血字:地獄之火常年燃燒,古老戰神即將複活,潘多拉魔盒開啟的一刻,擁有操控宇宙的力量。幾行字看著挺嚇人的,究竟是什麽意思呢?每句話究竟指的是什麽?

當我看到幾行字,其中一個詞頓時讓我內心一怔,那個詞 就是“戰神”。我曾經夢到過戰神,在一座巨大的神廟麵前,看到過戰神的塑像。當初感覺那個夢就不一般,果然有一定的預測性。古老的戰神真的出現了,在這裏指的戰神究竟是誰?

在夢中,戰神高大的身軀,頭上長著犄角,難道真的是傳說中的牛魔王嗎?而牛魔王僅僅是神話傳說中的人物。古老的戰神即將複活,這句話說明這個戰神一定是生活在某一段曆史時期,確確實實的存在過的人物。

……

付大海說:“根據我多年的偵破經驗,死者臨死前做的事情,一定傳遞的是最重要的信息。他咬破自己手指,用血寫下的這些字,一定在透露一些重要的信息,所以這次帶你們過來就是為了讓你們看看,幫忙分析一下線索。”

“可以拍照嗎?”

我拿出了手機,準備拍照,付大海點了點頭。我對著那些血字拍了一張照片,說:“我可以回去慢慢研究,相信我能夠分析出一些信息來。”

黎夢說:“這幾行字的內容似乎希望我們去找到那個所謂的地獄,帶著我們的潘多拉魔盒過去,就可以擁有操控宇宙的力量。”

付大海笑了說:“你的話,我一點兒也不懂。”

我又說:“我們現在都不懂,隻有我們找到了地獄或許就明白了。這幾句話,給我們透露的信息應該是讓我們找到那傳說中的地獄。也許找到地獄後,也能找到黎夢失蹤的父親。”

黎夢使勁兒的點了點頭,臉上掠過一絲興奮,說:“爸爸終於有線索了,但願他此時此刻平安無事,但願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能夠平安的歸來。”

我忽然想起了“潘多拉魔盒”,警方說拿去鑒定了,目前有沒有拿回呢?於是我問:“那個盒子是黎夢爸爸留下的,如果你們拿到了盒子,能否把它交給我們呢?”

付大海點燃一支煙,抽了一口說:“那盒子暫時不能交給你們,裏麵的東西交給李光偉教授去研究了,目前還沒有出結果,他承諾盡快把檢測報告做送來,究竟那根金屬棒是什麽東西。我們查明了真相,東西會歸還你們的。”

我和黎夢都深深的疏鬆了一口氣,這件事終於引起了官方的重視,不是我和黎夢在孤軍奮戰尋找線索了。相信警方介入後,就會引起更多的關注,也會有更大的人力物力投入進來,很快就會把事情追查出來結果。

黎夢站起來望著付大海,深深的鞠了一躬說:“謝謝你們的關注,我們也很想知道這枚金屬棒裏麵究竟有什麽東西,因為這枚金屬棒關係到我爸爸的失蹤。”

“你的爸爸?”

“我爸爸也是一位物理學教授,在幾年前,爸爸乘坐法航失聯,後來法國也確認了飛機的墜毀,並且找到了飛機的殘骸,但是爸爸卻一直沒有被找到。也就在前陣子,我收到了爸爸的來信,信上說他在陰間很好,正在繼續研究科研項目,讓我把這枚金屬棒送到他的墓前祭奠,後來才知道是那位老人派人去取了盒子,我們順著線索找到了老人,卻沒想到他拿到盒子後,第二天就去世了,我們都不知道他究竟隱瞞了什麽。”

黎夢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頓時引起了警方的注意。幾位警察麵麵相覷,似乎發現了一條非常重要的線索。

付大海又說:“那封信你確定是爸爸寫的嗎?”

“可以確定,我對爸爸的字跡了如指掌。”

付大海的眼睛一亮,說:“可以給我們警方看看嗎?”

“沒問題,那封信我一直保存在家裏。”

付大海轉臉又望著我,說:“真是麻煩你們了,關於本案子,還需要你們二位的配合,相信我們在你們的配合下,能夠今早破案。”

……

走出警察局,我和黎夢在外麵大吃了一頓火鍋,這次也是我們幾天以來最輕鬆的時刻了。那個付大海,盡管看上去很斯文,從他的眼睛裏看出一種沉著和理性,在偵破案子方麵絕對是一個狠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