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安然,走了?
“嗬,誰和你鬧了,慕司寒你到底為什麽總是來糾纏我?以前你也不經常回家,怎麽最近經常回來,林淼已經回來了,你最愛的女人已經回來了,你為什麽不去陪她?”
安然揚起眉毛,冷冷地斥問出聲,可是心頭卻不可避免地浮起心痛,三年全心全力的付出,怎麽會一夕消失?
不過她安然還沒有那麽賤,知道了慕司寒心裏有人,還死皮賴臉地舔著他。
慕司寒放下手,眸子裏閃過一絲迷茫,不過很快就清醒了過來,他就那麽看著安然,神色不明,然後一句話沒說,就轉身離開了這個房子。
安然抹去掉下的眼淚,捂著小腹坐在了沙發上,心裏一抽一抽的痛,她死死的咬住嘴唇,她不由得想到了,第一次見到慕司寒的時候。
十五年前,她叫林安然,她沒有父母,十歲時被林家收養,成了林家的養女,名為養女,實則卻是林淼的玩伴,林淼第一次見她的時候,笑得很開心,可是後麵卻暴露了真麵目。
林淼漂亮得像天上的月亮,背後卻以戲弄她為樂,還夥同其他小夥伴一起欺負她,小時候的安然不敢告狀,隻能默默地忍受。
總是想著,再忍忍,再忍忍,忍過那一陣就好了。
直到十五歲那年,慕司寒來林家做客,罵了想要欺負她的林淼,然後拍拍安然的頭,“和我來,離林淼遠一點,省得她再欺負你。”
安然受寵若驚,對於這個向自己施以善意的男孩,充滿了感激,那已經是她能感受到的,僅剩的溫暖了。
漸漸地,慕司寒總是闖入她的視線裏,他偶爾和她說話,或者給她些小東西,就這麽一點一點的,安然喜歡上了慕司寒,可不幸的是,慕司寒其實一直都在喜歡著林淼。
那是一個午後,在林家漂亮的不像話的花園裏,安然聽到了慕司寒和幾個男生在說話。
“我說慕哥,你幹嘛總是和那個髒丫頭在一起,你不嫌髒啊!”
沒錯,安然在他們的嘴裏,隻是個髒丫頭,一個即使進入林家,依然很髒的小丫頭。
不過這話也聽得多了,安然並沒有放在心上,她隻是有些忐忑,想聽慕司寒是怎麽說的。
沒聽到慕司寒的聲音,卻聽到了另一個人的聲音,“你笨啊,當然是想引起林淼姐的注意嘍,讓林淼姐吃吃醋,慕哥喜歡的可是林淼姐!”
慕司寒並沒有否認,隻是淡淡的笑著,周圍的人都在起哄。
是了,男孩子嘛,總是想在心上人麵前不一樣些,所以他故意幫著安然,隻是想吸引林淼的注意,原來她的一腔心事,什麽都不是。
後來林淼任性的出了國,慕司寒痛苦地夜夜買醉,安然看不得他折騰自己,可是慕司寒捧著她的臉,說出醉語,“安……然?要不要和我結婚呀?”
他傻傻的笑著,安然卻當了真,慕司寒酒醒後,憑著心裏的一口氣,硬就是和安然領了結婚證,安然拿著那小紅本本,心裏隻有歡喜。
現在沒有林淼了,她會對慕司寒很好很好,好到他忘記林淼,喜歡上她的。
於是三年的無微不至,慕司寒回家的次數也漸漸增多,一次酒會他喝多了酒,迷迷糊糊的就抱住了安然。
本來安然是想拒絕的,可慕司寒活像隻大狗狗,一遍遍地親吻她,嘴裏不停地念叨著,“安……然,小然……我好想你……然然……”
安然的心瞬間就軟了,也抱住了慕司寒,稀裏糊塗的,就是一夜春光。
可是事後慕司寒沒提,安然自然也就不好提,然後安然就懷孕了。
思緒漸漸收回,安然回想著前半生的痛苦,隻覺得可笑,明明十七歲時就已經知道的答案,可她偏不信,於是在二十七歲,依舊被碰得麵目全非。
安然起身,拖出行李箱,把自己的衣服簡單收拾了一下,就連夜衝了出去,她不想再待在這裏了,這裏有太多的回憶,已經快要壓得她喘不過氣來了。
簡單在酒店對付了一晚上,安然睡得不太好,一晚上都在做夢,夢裏慕司寒知道了她懷孕的消息,逼著她打掉,然後就是各種看不清的幻象。
手機鈴聲響起來的時候,安然喘著氣,抹去頭上的汗,心悸還沒停止,“喂,陳姐,嗯我沒事,你說今晚有個酒會是嗎,好,我會準時到的。”
掛了電話,安然還沒有回過神來,剛剛夢裏的感覺太深了,慕司寒的臉可怖又殘忍,為了林淼,他要打掉她的孩子,不,絕不能讓慕司寒知道!
壓下心口的疼痛,安然穩了心神,開始研究香奢的理念。
既然重新入行了,那她就要竭盡所能地,做到最好。
京城,慕宅。
古樸又莊嚴的大院子,坐落在寸土寸金的京城裏,隻有慕家,才有如此的雄厚實力和財力。
慕司寒的媽媽林英女士,今天特地把慕司寒和林淼都叫了過來,她優雅地捧著一杯茶,輕抿,責怪地看了一眼慕司寒,“司寒他啊,任性慣了,淼淼不要和他計較。”
“我當然了阿姨,司寒哥哥對我的心啊,我是知道的。”林淼甜甜的應下,還嬌羞地看了一眼慕司寒。
“司寒,你當初非要結婚,我沒攔你是因為,我知道你隻是逢場作戲罷了。做人要成熟一點,淼淼現在都回來了,你就準備準備手續,我和林家也好商量。”
“媽!”慕司寒忽然不悅地喊了一聲,把林英和林淼都嚇了一跳。
“我的事我自己心裏有數,你別操心了。”慕司寒看了一眼林淼,壓下滿心的煩躁,“淼淼當時走得果斷,也沒想過我的感受,怎麽現在……”
自覺失言,慕司寒沒再繼續往下說,他扯了扯領帶,“好了,公司還有點事情,我先走了。”
說怨林淼,慕司寒自然是怨她的,如果沒有她,他就不會和安然有聯係,更不會一時衝動娶了她,把自己陷入這種窘境中。
到了辦公室,抬眼就看到了桌邊的一份文件,是上次他們忽悠安然那次的,慕司寒眼眸微垂,手指不自覺的用力,紙張微微皺起。
正好秘書走了進來,“哎,慕總您怎麽在這兒,我是進來送文件的,我以為您不在,抱歉沒有敲門。”
“沒事,什麽事就說吧。”慕司寒放下手裏攥著的文件,回身想要坐下。
“慕總這份文件很重要嗎,我怎麽對這份合約沒有印象呢,上次夫人來……”一聽到“夫人”兩個字,慕司寒就冷眼打斷,“你很閑嗎,有空關心這些事,有事的話趕緊說。”
秘書聞言,頓時覺得大氣都不敢喘了,辦公室裏的氣壓也直線下降,趕緊報告完事情之後,戰戰兢兢地拉開門就想趕緊跑。
“回來,你剛才說,夫人來了怎麽樣了?”慕司寒又把人叫下,一聽到安然的事情,他就沒由來的煩躁,可是又忍不住想要問清楚。
秘書秉持著職業素養,揚起一抹標準的微笑,一五一十的實話實說,“我是想說,上次夫人來的時候,雷雨把電路劈停了,夫人說怕是什麽重要的文件,硬是從樓梯爬上來的,如果這份文件這份文件重要的話,您可以給我打電話……”
“好了,別說了。”慕司寒頗有些慌亂地打斷了他,秘書頗有眼色,一個閃身就出去了。
安然因為他,竟然能徒步爬上三十二樓?
他一向知道安然喜歡他,在他的視線追逐著林淼的時候,何嚐不知道身後有一個人,在注視著自己呢?安然,真的這麽喜歡他嘛?
想起自己昨晚的種種,慕司寒的心罕見地慌了一瞬,他想見安然,現在就想。
平時的安然一直待在家裏,每次他回家麵對的,都是最舒適的環境,最可口的飯菜,永遠笑臉相迎,小心翼翼想要靠近,但又不敢靠近的安然。
可是等到他匆匆趕回家的時候,卻是滿室寂靜。
安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