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懦弱親娘

林建國衝過來，高高揚起掃把朝瘦弱不堪的林晚晚砸來。

林晚晚又怎麽會讓他砸到？

她抬腳將林建國跟前的長凳一勾，長凳橫在林建國跟前，絆得林建國重重地摔倒在地！

“建國！”

“兒子！”

幾聲驚呼響起，林老漢、林老太以及大媳婦劉豔芳等人著急忙慌地撲過來，林晚晚及時後退，避開幾人推搡，冷眼看著他們圍著慘叫的林建國焦急擔憂，心裏隻覺得暢快。

林小寶也衝了過來，原本準備幫忙的，沒想到，今天的姐姐特別厲害，還收拾了大伯。

他對著林晚晚又是擔憂又是欽佩地道，“姐，你……太厲害了！”

他聲音有些激動。

好在林老漢等人關心著林建國，也沒聽到他說的話。

“兒子，你怎麽樣，你不要嚇唬娘啊！”

“建國不能動了，肯定是癱了，造孽喲，我以後可怎麽過啊。”

“疼，疼死我了！”

慘叫聲跟哭喊聲此起彼伏。

林晚晚冷眼看著。

林建國被所有人包圍，他們想要把林建國扶起來，但是林建國渾身使不上勁，根本動彈不得。

劉豔芳嚇得不行，還以為林建國癱瘓了，坐在地上就開始哭喊。

還是林老漢讓人推了個推車進來，讓人把林建國抱了上去。

“趕緊給我送去看，快點！”

他急得額頭冒汗。

就這麽一個健康的兒子了，可不能再毀了。

大家急急忙忙推著林建國去村裏的衛生所那看病。

院外車軲轆聲漸行漸遠，一直充當隱形人的林建民不知何時來到楊小梅身邊，猛地將她踹倒，拳頭隨之而來。

“你這個賤人！都是你帶來的惹禍精！讓你洗件衣服又怎麽了！哪家女人不洗衣服！就你們金貴！現在好了，大哥癱了，我一個人得幹兩個人的活！你們是想累死我是不是！”

楊小梅也不敢反抗，隻能一邊哭著，一邊躲。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林晚晚看不下去，上前拉他，卻被林建民一腳踹翻了去。

林晚晚這身子實在虛弱，隻剛才和林建國對峙就花光了她所有力氣，如今被踹倒，竟是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好在林建民沒什麽精力，揍了沒一會就扶著腿一瘸一拐地出門去，臨走前還惡狠狠地對著楊小梅三人道，“我回來要是看到衣服還沒洗幹淨，你們就都給我滾出去！”

院子裏很快安靜下來。

楊小梅伏在地上，氣息虛弱，隨著那腳步聲漸行漸遠，她微微顫抖的身子才漸漸平息。她用了幾次力想要起來，結果都無濟於事。

林晚晚緩了會才終於起身，她過去將楊小梅扶起來。

眼前的女人衣服破舊，滿是補丁，頭發散亂如雞窩，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看著就讓人心疼。

楊小梅看向林晚晚，眼底有些埋怨。

“林晚晚，你就不能懂事一點？”

林晚晚瞬間氣悶。

能有什麽比自己拚命替人家討公道卻反被人嫌棄來得憋悶呢？

“娘，難道你覺得我順著他們就不會挨罵，不會挨餓，不會挨打了麽？”林晚晚嗤笑，“不會，他們這種人，就該讓他們知道咱們不是好欺負的，這樣，我們的日子才不會越過越艱難！”

楊小梅愣了一下。

她從來沒有見過女兒這個樣子，憤怒而又堅定。

仿佛隻要反抗，就會有更好的日子等著她們。

但是她知道，她這輩子就這樣了。

晚晚是這樣，小寶也是這樣，跑不掉的。

她紅了眼，撇開了視線：“去洗衣服吧，洗不完又要挨打。”

她撐著腿慢慢彎腰蹲下，有些吃力地撿起地上散落的衣服，慢慢地放進盆子裏。

林小寶也默默地跟著一起撿。

林晚晚沒辦法，她知道一時間也不能讓楊小梅改變自己的心態，卻也沒法說服自己給人當牛做馬，隻得幫著撿衣服。

“娘，難道你還不能看清楚麽？林家，從始至終就沒待見過我們！”

“從前的林晚晚已經被林家磋磨死了，從今往後，我再不會讓他們有機會趴在我身上吸血。娘，若您果真盼著我和小寶好，我希望您能好好想想，到底什麽才是對我們好！”

……

冬天的夜黑得早。

院子牆角的破牛棚裏，林晚晚正縮在草墊上，像蟲子一樣用那破爛被子將自己裹得隻露出個腦袋。

也不知夢見什麽，隻聽她一邊渾身發抖，一邊嘟囔，“賣火柴，好冷。”

牛棚的破門被人輕輕敲了兩下。

林晚晚這才從夢裏掙紮醒來，隻覺渾身更冷，冷得骨子裏像摻了冰。

破牛棚的門開了。

一個碗從門縫處塞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