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獅子大開口
葉清漪並不理會張嬤嬤。
一個走狗而已，犯不著跟她發火兒。
“春蘭，去拿了我的名貼，到太醫院把太醫請來。也讓夫人和老夫人都好好看看，我到底是裝病，還是真病！”
“哦，對了，上次來的是誰？趙院判是吧？”葉清漪眨著無辜的眼睛道：“春蘭，你可一定把話說明白了，這次就不勞煩趙院判了。
就說咱們家夫人和老夫人說了，趙院判醫術不精，要換個醫術好的，要不然侯府信不過呢！”
張嬤嬤嚇得都要哭了，跪在地上一個接一個地邦邦磕頭。
“哎呀少夫人呐！您這是誤會了呀！夫人就是讓老奴來看看您這身子好些了沒，是不是還需要添置些東西，夫人可沒別的意思啊！”
“這樣啊？”葉清漪也了一眼張嬤嬤：“還是婆母想得周到。我如今不掌家了，這幾日就連膳食都提不回熱乎的。既然婆母有心，那就給我二斤燕窩吧！我喝著潤潤嗓子。”
“二斤？……”張嬤嬤咋舌，這少夫人也真是敢獅子大開口！
葉清漪卻疑惑道：“二斤燕窩很多嗎？我當家的時候，婆母每個月要支四斤燕窩，我也沒懷疑過什麽啊！
我是不下廚房的，不知道這二斤燕窩熬出來到底能吃多久。春蘭，你知道嗎？”
不等春蘭回話，張嬤嬤趕緊搶答：“奴婢這就回去稟告夫人！”
說完也不等葉清漪讓她起來，張嬤嬤邦一個響頭磕下去，立馬站起來跑了。
一直到張嬤嬤跑得不見人影，玉嬤嬤才用帕子捂著嘴笑出了聲。
葉清漪有點心虛地問玉嬤嬤：“嬤嬤，我這樣是不是不太淑女？”
“是不太淑女。”玉嬤嬤中肯地評價道：“但如果淑女就意味著要吃啞巴虧，那嬤嬤寧願你像現在這樣恣意灑脫！”
葉清漪抿嘴一笑：“既然這樣，那就不做淑女了——咱們打馬吊吧！”
翠微閣裏歡聲笑語，福安堂的宋氏捏緊了拳頭。
“二斤燕窩？她可真敢要啊！這是獅子大開口，我絕不可能給她！”
張嬤嬤弱弱地提醒道：“可是少夫人把您之前每個月支四斤燕窩的事兒拿出來說……秋菊姑娘那兒應該也有賬本能查到的……”
賬本，又是賬本！
宋氏如今一聽到賬本就腦瓜疼。
當初把掌家的賬本給葉清漪的時候，宋氏就知道侯府賬麵上沒多少銀子了。
宋氏當年打的算盤就是要讓葉清漪用嫁妝貼補侯府，可沒想到葉清漪貼補是貼補了，但侯府賬麵上的錢也都花了個幹淨！
宋氏拿著賬本核對了三天，偏偏還對不出個錯來——而且每一筆開支都是福安堂和壽安堂的，再不就是陸玉嬌的清雅閣的支出，甚至還有幾筆，是陸雲巧回娘家來借的！
宋氏揉了揉眉心，她已經給陸雲巧送了信過去，讓她趕緊把銀子還回來。
至於陸臨軒那邊……就先讓他在莊子上吧！
張嬤嬤還在一旁等消息：“夫人，那少夫人要的燕窩……”
“去我的私庫拿半斤給她，就說府上隻有這麽多了，為了給她湊這些燕窩，老夫人都沒得用了！”
“半斤？”葉清漪的美目流轉，打量著這半斤燕碎。
從前原身可是見過，就連孫嬤嬤和李嬤嬤吃的燕窩，品相都比這個好呢！
葉清漪不屑地扭過頭去：“既然如此，那就還是把這半斤燕窩給老夫人送過去吧。冬梅，你去。記得告訴老夫人，這是夫人省吃儉用給她留的好東西呢！”
“是！”冬梅二話不說拿著燕窩就往外走。
張嬤嬤急得想攔人，但冬梅的武功不比烈字班差，張嬤嬤還沒伸出手，冬梅已經出院子了。
“我不過開口提了兩個訴求，夫人就如此搪塞，那看來我翠微閣以後也是照樣吃不上熱乎飯了。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留你了。”葉清漪轉身回了內屋，春蘭和夏荷把張嬤嬤“請”了出去。
張嬤嬤也顧不得葉清漪，趕緊回去跟宋氏匯報。
但冬梅此刻已經到了賞梅堂，把那半斤稀碎的燕窩給陸老夫人遞過去。
“老夫人，夫人說這是咱們府上最後一點燕窩了，都省吃儉用給您留著呢！”
陸老夫人昨天遭了大罪，這會兒壽安堂都還沒拾掇好，隻能屈居在賞梅堂裏。又見宋氏拿這種糟爛東西糊弄她，頓時大怒。
“這個宋氏，好大的膽子！她就是這麽掌家的嗎？孫嬤嬤，去！把這個東西還給宋氏！”
冬梅偷偷撇了撇嘴，出了賞梅堂之後，還偷偷飛上樹梢盯著孫嬤嬤。
隻見孫嬤嬤端著半斤燕碎又去了福安堂，對宋氏不冷不熱道：“夫人，這是老夫人還給您的。這麽好的東西，還是您自己留著用吧！
當初少夫人掌家的時候，可從不敢如此欺辱老夫人！”
宋氏沒想到這燕窩還不到半個時辰，就轉了一圈又回來了，忙對孫嬤嬤解釋道：“這哪兒是我孝敬老夫人的啊！這分明是給那葉清漪的！
是她獅子大開口，張嘴就要二斤燕窩，我這才拿這種醃臢東西去搪塞！
老夫人要用燕窩，那必須得是一等血燕啊！”
宋氏強忍著心痛，咬了咬牙，讓張嬤嬤去她的私庫取燕窩。
孫嬤嬤在出去之前還陰陽怪氣道：“夫人果然是會持家的，以前少夫人掌家的時候，老夫人用的都是一等宮燕！”
宋氏要氣吐血了，她又沒有那麽強大的娘家，哪兒來的什麽宮燕！
而更氣的是，張嬤嬤打開庫房的門，才取出燕窩來，冬梅就不知道從哪兒鑽出來了！
冬梅站在張嬤嬤身後笑眯眯地看著她：“原來夫人這裏還有燕窩啊！那剛才……想必是你這刁奴故意傳錯話，要挑撥夫人和少夫人的關係咯？”
張嬤嬤趕緊把燕窩藏在身後連連搖頭：“什麽燕窩？哪兒有燕窩？你看錯了！這是……是銀耳！”
“哦……這樣啊~”冬梅拉長聲音上下打量著張嬤嬤，笑得愈發燦爛了：“那我們小姐就將就一下，吃銀耳吧！”
張嬤嬤隻覺得手裏一空，那滿滿一大盒子燕窩就到了冬梅的手裏。
冬梅笑著舉起手裏的盒子搖了搖：“謝謝嬤嬤的銀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