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破廟裏的眼睛
眼珠子一轉。
這不就是刷好感的機會。
“你放心,一會兒我跟我爹說,到了晚上抓他們個現行。”
“讓她們燒。”
“啊?”
薑眠眠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大佬的家當不是還在屋子裏嗎?
“讓她們燒,火燒著了再出去。屋子裏沒什麽,燒了就燒了吧。”
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程諭準備訛她們一筆。
不得不說狠還是大佬狠。
午後院子裏隻剩下,附近的村民。
住得遠的賓客,還得早早趕回家。
況且一個家裏的勞動力幹一天活就是十公分。
現在能趕回去能掙個三四個公分。
俗話說的好蚊子肉也是肉。
眼看日頭不斷西移,薑眠眠趁黃翠玲進屋,自己也跟了進去,順手把門栓給插上。
“媽我跟你說……”
薑眠眠湊到她耳邊,一股腦把小水告訴她的事全說了。
“啊!這朱癩子一家心可真夠黑的,你先回去,媽去告訴你爸。”
黃翠玲拍拍閨女的手,讓她回去等著。
黃翠玲倒不是心疼那個小茅屋。
這是朱小花去在她頭上拉屎。想當年她懷三胎的時候,朱小花也剛懷上幾個月。
那時候家裏條件還不太好,比不上朱小花家裏的條件。
她小姑子嘴上每個把門兒的,把她做的夢說出去之後。
鄰裏看見她都得誇誇肚子裏的孩子。
可能是嫉妒心作祟,朱小花明裏暗裏地給她使絆子。
還差點摔下河壩,幸好她手快抓住了旁邊的一叢雜草。穩住了身子。
後麵的幾個大嬸兒也看見了,黃翠玲鬧到村長家去,可惜當時薑家窮,被朱小花塞禮給掀過去了。
後來薑大河當了村長,家裏條件也好起來了。
但是她作為村長媳婦,婦女主任,也不能像之前毫無顧忌地上門去鬧。
心裏這口氣一直都憋著,今晚上她要狠狠出口惡氣。
說心裏話,她不滿意程諭這個女婿。
畢竟造成現在這個局麵的並不是自己的女兒,但後果要她女兒承擔。
打從一開始她心裏就梗著根兒刺。
怨氣多多少少落在了程諭頭上。
不過這朱芳芳願望落空,她心裏還是得到一絲慰藉。畢竟這小兔崽子和她娘一個德行。
這程諭雖然成分不好,但眼光不錯。
薑大河和幾個老友喝酒。
被黃翠玲拉到一邊,原本醉醺醺的,這一下就醒了。
眉頭緊蹙,心想怎麽又是這家人。
“她這算縱火,把老大叫上,客人都走了再過去。”
可能是大家對於程諭身份的忌憚,晚上就隻有一群小孩過來要糖。
小孩也不懂什麽是鬧洞房,拿了糖果。一溜煙兒就沒影了。
大門落了鎖。
一家人從後院翻了出去。
薑眠眠想去,薑大河不讓。
說現在外麵蚊蟲太多了,要是朱小花半夜才去,她受不了。
薑眠眠看向老母親。
黃翠玲狠下心,無視閨女的請求,讓薑眠眠回去先睡。
她隻好認命。
……
程諭領著嶽父嶽母還有大舅哥,熟練地穿梭在稻田的小路上。
最後停在一個離茅屋隻要幾十米遠的地方。
粗大的樹樁能正好把四個人遮住。
借著月光,能勉強看清對麵的泥土路。
等了大概一個多小時,對麵才有兩個人影。畏手畏腳地朝這個方向來。
人越來越近,還真是這兩口子。
朱小花確認沒人之後,踢了一腳旁邊的吳癩子。
連日的高溫,茅屋一點濕氣也沒有。
吳癩子從兜裏掏出一盒火柴,前前後後點了一遍。
火勢逐漸變大,兩口子嘿嘿笑了一陣。
嘴裏還罵了些難聽的話。
拾起地上的火柴盒,拍拍手上的灰。
兩口子準備拍屁股走人。
一道電光就閃到她們麵前。
薑大河一聲怒斥,“你們兩口子好大的膽子,建國拿繩子綁起來。”
這兩口子怎麽跑得過薑建國這個大小夥子,加上程諭立刻就被按在地上。
手電筒朝村子裏晃了晃,沒出幾分鍾就有人過來了。
“栓子把人抬到破廟關著,明兒早上送去派出所。”
這幾個漢子一聽,立馬上手準備把人抬起來。
派出所!這可不得了!
“別!村長我們再也不敢了,您看在我們兩口子安分守己的份上放過我們吧!”
“是啊是啊!村長我給你跪下了,別送我們去派出所,啥都好說。”
要是進了派出所,那他們就完了。
“栓子給人放下。”黃翠玲發話,蹲到地上死死地看著朱小花。
“好說,隻是我這女婿的屋子現在都快被燒成灰了,**藏的十張大團結現在看來也沒救了。把錢賠上,咱就不去派出所了。”
“好你個黃翠玲就等著在這兒坑我是吧!我呸!去你奶奶個腿兒,想都別想!”
黃翠玲也不生氣,拍了拍身上沾上的草木灰,“栓子抬走!”
栓子和其他三個人把這兩口子抬起來,朝村裏去了。
一行人就這麽浩浩****地往破廟去了。
聽說這廟建國之前香火旺盛,隻是後來因為一些原因就被砸了。
而且有人從這兒過總會聽見一些奇怪的聲音。
有一段時間鬧得人心惶惶的,薑大河就讓人把廟門給鎖了。
想來是風吹雨淋這鎖生鏽了。
半天也打不開,吳癩子心底稍稍鬆了一口氣。
忘了掙紮。
程諭上前,“爸,我來吧。”
早上拜堂叫了一聲爸,程諭現在喊起來是越來越順嘴了。
隻見他隨意轉動了幾下鑰匙,鎖啪嗒一下就開了。
這一聲嚇得朱小花兩口子心裏一驚。
栓子他們連煤油燈都沒點,用了力氣一下子把他倆給扔到神仙像下麵。
話也沒說就把這道小門關上了。
故意把腳步聲弄得很響,關上大門,又把鎖關上。
吳癩子靠近門口,像毛毛蟲一樣蠕動到門旁,聽著門外的響動。
真走了!
朱小花嘴裏嘰裏咕嚕罵著髒話,吳癩子正煩悶被她弄得上火。
大吼了一句,“你媽個屁!別說了!”
朱小花一愣,隨即把發泄對象指向吳癩子“我罵怎麽了?老娘想罵就罵,別忘了你的身份,不過是個上門女婿,要不是老娘你一個泥腿子早就餓死了!”
沒錯,吳癩子也是個上門女婿。
這也是朱小花覺得程諭不知好歹的原因。
她打心底裏看不上上門女婿。
覺得這就是她朱家養的一條狗。
她早忘了朱家落魄之後,錢都是吳癩子訛來的。
兩人手腳都被捆著,掙紮在地上扭起來。
用身子撞向對方的身體。
雷聲大雨點小。
幾分鍾之後氣喘籲籲地躺在地上。
這時他們才注意到神龕裏發光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