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托比的過去
發現了張家興的荒唐舉動後，金建東確實不想再管這副爛攤子了。
原本隻是抓了別人的兒子，還回去道個歉也就算了。但張家興的這番行為，必將引得竹象王的瘋狂報複。這還讓沈菲和金建東怎麽幫他？
見到沈菲和金建東一臉呆滯地呆在原地，張家興還一臉得意地說：“怎麽樣？是不是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大的？我告訴你們，這個竹象成精可是可以賣出大價錢的！”一邊說著，張家興還連忙將竹編球撿起抱在懷裏，像是生怕別人搶他的寶貝。
“怎麽樣？你們還買不？我可告訴你們，過了我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張家興絲毫沒有看到兩人的驚愕與憤怒，還在一旁滔滔不絕地推銷著自己的“寶貝”。
“讓他自生自滅吧，我們幫不了他了。”金建東已經不想聽這個掉進錢眼裏的人講話，拉著還在發呆的沈菲就準備回到鎮上。
就在兩人即將離開時，一隻粉嫩的小手拉住了兩人的衣服。金建東回頭一看，留下兩人的正是小瑞瑞。
隻見小瑞瑞示意兩人先別走，隨後在自己的小褲兜裏費勁地摸索了兩顆糖果出來，遞到了金建東與沈菲兩人的手上。
“爺爺想多賺錢，讓爸爸媽媽早點回來。但是爺爺很好，請不要生爺爺的氣，吃了糖就不生氣了。”小瑞瑞看著二人，一臉純真的說道。金建東看著掌心裏略微有些髒的糖紙，這是明顯是小瑞瑞舍不得吃，一直留著身上。
“金爺爺，這個……要不咱們還是幫幫他吧？他還這麽小，我不忍心……”沈菲此時也再次陷入糾結，不管張家興犯了再大的錯，也不應該由他孫子來承擔這一切。
“唉，我又何嚐不願意幫他們，但是這件事咱們不占理。不僅有可能贏不了選拔，甚至還會丟掉性命！即使這樣，小菲你確定要幫他們嗎？”金建東一臉鄭重地問著沈菲。
“其實我本來就不喜歡當什麽蟑螂代理人，我隻是覺得有些事情不應該這樣。至於有生命危險，金爺爺無需為我擔心。”沈菲此時表現得十分的善解人意與通情達理，可見與顧穎談話時的表現隻是一種偽裝。
“好吧……”金建東歎了口氣，算是答應了沈菲此時的愚蠢決定。不過轉念一想，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有什麽可怕的呢？
眼看著金建東都已經越走越遠了，張家興還以為終於可以擺脫這煩人的兩個家夥。沒曾想金建東一個轉身，又朝自己快步直直走來。
“你們還回來幹嘛？不都已經走了嗎？”張家興疑惑地問著金建東。
金建東不屑地對著張家興冷漠說道：“回你家。”
“回我家？你老糊塗了吧？你發瘋別帶我，我還得帶孫子去鎮上賺大錢呢！”張家興一邊說著一邊就又要往鎮上走，但是一股力量將張家興的脖領粗暴地往後扯。
“臥槽，老家夥你想跟我幹架是吧？”張家興臭脾氣頓時就起來了，看來今天真得動個手，這老家夥才能知道自己是什麽年紀！
“再說一遍，回你家，這不是商量，是命令！”金建東用銳利的目光看著張家興，沉聲說出這句平平無奇的一句話，但是在張家興看來卻有不一樣的感受。
這老東西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他參過戰！
看著被自己氣勢震住的張家興，金建東也沒有多說什麽。而是漫步走到小瑞瑞身旁，半跪蹲下，對小家夥伸出手和藹地說道。
“我們可以去你家玩嗎？”
竹林深處，顧穎一行人正熱火朝天地在竹林裏不停地噴灑農藥。
許多小些的竹象接觸到藥水後，立即痛苦地抱成一團，然後掉落到地上。一隻穿著運動鞋的腳，狠狠地踩在了竹象的屍體上麵。
“這邊整片竹林撒完還要多久啊？”顧穎戴著遮陽的草帽，看向深邃的竹林，忍不住的詢問道。
“顧小姐，這東北方向的林子要打完，還要七八個小時呢！”旁邊一個衣著樸素的大媽回道。
“啊？還要這麽久啊？你們就沒有那種打藥的無人機，直接一噴就是一大片嗎？”
“無人雞？是沒有人管的野雞嗎？有倒是有，但是要到拖龍溝那邊去逮……”
“好了好了，對不起，您先忙您的吧，我到那邊看看去。”顧穎趕緊逃離招架不住的大媽，直奔托比身處的方向。托比方向的進度也始終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看到顧穎朝自己走來，緊繃的表情頓時也緩和了不少。
“顧家大小姐，你不去遮陽傘底下待著，跑我這來幹嘛？”
“閑著無聊唄，到你這來看看。”顧穎手肘撐著托比的肩膀，百無聊賴地看著人們噴灑著藥水。兩人就這樣注視著竹林裏的眾人，臉上沾滿了竹葉間隙透過的陽光，靜靜地發呆。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托比正享受著此時安寧的時光，卻被顧穎的疑問打斷。
“你是想問我的過去，還是想問我的名字？”托比似乎猜到了顧穎的疑問。
“都有。說說嘛，反正隻有我們兩個人知道。”顧穎朝著托比不斷地撒嬌，拗不過對方的托比也隻有無奈的鬆口。
“好吧，先說我的真名吧，你聽了可不許笑啊！我真名叫袁樹根……喂！你不是說好了不笑的嗎？我不說了！”
察覺到托比的不快，顧穎趕緊吐吐舌頭，雙手合十給對方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你放心說吧，我後麵絕對打死都不笑了！”
“……那我繼續了。”
袁樹根知道自己名字的那天，他剛好5歲。
按道理來說任何一個孩子還沒出生的時候，父母就應該給他取好名字的。袁樹根確實也應該是這樣，隻不過被拐賣到袁家後，袁樹根就成了他的名字。
袁樹根小時候就被當成未來袁家的頂梁柱來培養，因為袁家的兒媳連生兩胎都是女兒。袁當家的一怒之下，把兩個女孩的母親打成了終身不孕。袁家當家的事後很後悔，原本拿來給自己延續香火的人給打壞了，沒有男丁這可怎麽辦啊？不得已，袁大當家隻能買了一個男孩回來。
袁樹根剛到新家的時候，袁大當家一臉狐疑的問拍花子，這到底是個男孩女孩？之所以這麽問，就是因為袁樹根太瘦小了，5歲了還不到1米的個子。
被打被罵可以忍，質疑自己業務能力？不行！氣不過的拍花子當即脫下袁樹根的褲子驗明正身，這才讓袁大當家久違的笑容，再次表露到了臉上。
但是笑容並沒有持續太久，袁大當家再次犯了愁，因為袁樹根這孩子不愛吃飯！偏遠地區的人們哪裏知道有厭食症這一說法呀，還以為是孩子挑食鬧情緒呢。
而袁家的家教就很直接，吃不下就打，吃少了也打，吃慢了還是打！在別的地方咱們不知道，但是在袁家這邊，卻是真真正正的發生了醫學奇跡。因為厭食症居然被袁大當家的棍棒教育給治好了！
又過了一年，到袁樹根該上學的年紀了，樹根跟著村裏的其他孩子一起上課。在第一堂課裏，支教的女教師看見樹根後，頓感驚為天人！因為麵前的這個小孩，居然能流暢地寫出自己的名字！隻不過不是袁家的名字。
放學時，女老師高興地告訴了袁大當家這件事，並告訴袁大當家，這孩子以後絕對能走出這裏。
袁大當家聽完後，拍了拍袁樹根的後背，當即向支教女教師表示，自己一定會好好地教育孩子。
第二天，鼻青臉腫的袁樹根就向女教師表示，自己這輩子也不想走出這裏，他想給袁大當家養老。
支教女教師在這一刻充分體會到了教育的重要性，並且也感受到了自己的無能為力。在下課時，支教女教師跟袁樹根說，自己今晚就要回到城市裏，而回到城市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袁樹根給救回他的親生父母身邊。
結果第二天，孩子們發現學校暫時放假了，支教的女教師也不辭而別，時間就這樣慢慢地過著。
直到一年後，村頭四十多歲的李光棍有了後，是個男孩。村裏的人都高興的到他家去吃酒，李光棍也豪爽地把自家的孩子給眾人展示觀賞。孩子長得真好啊，眉目間十分清秀，倒是跟之前的支教女教師有幾分相似。酒席裏，村裏的男人們大喊大叫地喝著酒，氣氛一片歡快。似乎誰也沒有注意到，豬圈裏傳來的陣陣嗚咽。
如果沒有意外，袁樹根本應該在此永遠安定下去。直到袁樹根17歲時，遇到了她。
此時的袁樹根也成了個大小夥子，他的兩個姐姐也早已嫁人。而且拍花子的貨源也已經越來越少，現在村裏的光棍隻有錢還不行，還得拳頭硬，因為還要為買媳婦而大打出手。
有天拍花子帶著一個精神恍惚的少女再次進了村，袁樹根一看就知道，這又是被下藥後藥效還沒過呢。光棍們等得不耐煩了，就直接想動手搶，隻聽“砰”的一聲，“惡狼們”就被村長的土槍給一槍給嚇老實了。
經過一番你追我趕的競價，這姑娘最終被一個老光棍以8萬的高價買下。
洞房花燭夜，不大的村子飄**著少女痛苦的嘶吼聲，伴隨著野狗的吠叫。村裏的男人們都有說有笑的調侃，這老光棍別把人給弄廢了，不然八萬塊打水漂了就。
第二天村裏的男人們都去農忙，袁樹根借著發燒的名頭在家裏休息，恍惚間卻聽到一首極其耳熟的旋律。
順著旋律的位置找去，旋律聲的盡頭，居然就在光棍的家裏！
輕易翻過兩米高的土牆，袁樹根輕輕地推開門，往屋子裏麵張望。
屋子裏的破舊家具被隨意地橫列著，四處還遊**著胡亂飛舞的蒼蠅和別的蚊蟲，房間的盡頭是一張木製的大床.**的被褥如同在老光棍的母親去世後，再也沒有打理過一般，呈現出了一種黢黑的顏色。
就是這樣髒亂的屋子裏，此時卻有著一個皮膚白晢，五官精致的少女雙目無神地坐在**。少女看著就和袁樹根差不多大。少女絲毫沒有在意進來的人是誰，隻是低著頭，不斷地在嘴裏低聲哼唱著一首歌曲的旋律，手裏不停地擺弄著腳上的鐐銬。
“你的歌，是哪裏的聽來的？”袁樹根對這首歌曲的旋律非常地敏感，就好像自己很早以前聽過這首歌一樣。
“這是我家小區裏，每天下午六點會播放的歌，從我小學到高中，這首歌一直陪伴著我。”少女沒有抬頭，卻仍舊回答了袁樹根的疑惑，看來昨晚的事情過了這麽久，少女的精神狀態總算穩定下來了。
“小……區？在什麽地方？”袁樹根好奇的問道，但是卻沒有等來期待的回答。因為袁樹根發現這個少女正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嘴裏不停地念著一個名字。
“你認識我？”袁樹根斷定這個少女肯定認識自己，不然就是有過交集。雖然對五歲之前的回憶記得不太清楚，但是有些片段，袁樹根至今難忘。
“是我啊！我是小英啊，你已經……全忘了麽？”少女試圖喚醒袁樹根的記憶。但實在是太難了，除了剛才那首旋律，袁樹根已經回憶不起來任何事情了。
“你小時候陪我玩過家家，還說過要娶我的。”少女的眼淚再度在眼眶聚集，一臉回憶地對袁樹根說道。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炸出了袁樹根有限記憶裏，那一個穿著碎花洋裙的小小身影。
“小英？”
袁樹根和小英原本是青梅竹馬，小時候就喜歡在一起玩。就連兩家的家長都已經默許了兩個孩子的娃娃親。不過後來由於袁樹根的失蹤，導致袁樹根的父母為了找到孩子，幾乎花光了全部積蓄。
通過當時的監控推斷出，兩個孩子當時是在一個小區外的空地上玩過家家。為了複習幼兒園裏學到的消防知識，袁樹根和小英模擬了火災的場景。袁樹根讓小英先跑到安全有水的地方，而自己則是為其斷後。結果小英直接跑到了公共廁所裏，而留在原地的袁樹根，則被拍花子發現後直接帶走。
知道原由的小英哭了很久，一直到上了高中，小英也會時常會去看望袁樹根的父母。直到袁樹根的父母賣了房子去找袁樹根，小英這才和他們斷了聯係。
知道了一切原委的袁樹根，心中突然冒出了一股衝動，他要帶這個女孩回家！於是兩人策劃，在第二天村裏的男人們去做農活時，袁樹根砸斷鐵鏈帶著小英逃跑！
回到家裏，袁樹根就開始翻找起了家中的鐵錘，但是半天沒有找到。就在袁樹根接近放棄時，她的養母從屋內拿著鐵錘走出來，手裏還拿著一封信。
“娘？你這是？”袁樹根一臉茫然地看著自己的養母，不知道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