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木劍與鐵劍
某日清晨，一處廢棄公園裏。
如果此時有人正巧路過，屏住呼吸，側耳靜靜聆聽的話；肯定會驚訝地發現，除了大樹枝椏上的鳥鳴，居然還能聽到一聲聲細微的衝刺聲，緊接著就是一陣陣痛苦的哀嚎聲。
再撥開野蠻生長的雜草，往其中仔細凝望。好奇的我們就會發現，一個跟小指一般大小的人類，在一次次地朝著前方的蟑螂衝刺，並用手中的木劍狠狠向其揮砍而去。看著氣勢很足的樣子，結果下一秒則被輕易打翻在地，這一標準流程已經持續了整整兩天了，今天便是約定的最後一天。
如果今天的王然還不能擊中蔡小五，前去赴約的話，下次激活聚合體，就要等到三十年後了！但到了那時……
“到那時我就五十多歲了啊！死可以，但我不要老死在這啊！”王然仰頭高呼，手持木劍再次狠狠地朝著蔡小五劈下，但依舊被其輕鬆躲過，隨後再順手將王然打翻在地。
“不錯嘛，人類，雖說你的劍術還是狗屁不通，但是你這股不怕痛不怕累的精氣神，已經深深地感染到了我，我決定後天替你說說情，放你出去玩一天。”蔡小五反手將木劍背於身後，對著王然真誠說道。
“本大爺今天就要走！”躺在地上的王然決定耍賴皮了，他一把將地上的幹沙握在手裏，打算使出當初擊敗尼古丁的那招“石灰封眼”！
但蔡小五在王然抬手的那一刻，便猜出了王然想耍陰招，不僅輕鬆躲過這陰險的一招，還用手中的木劍狠狠地敲在王然的手腕上。
“啊！！”吃痛的王然握著自己受傷的手腕，跪倒在地幾乎無法緩過勁來。
“作為本族的代理候選人之一，我從你身上幾乎看不到能夠睥睨天下人的鬥誌，這一周的時間相處下來，你的戰鬥意識簡直差得令人發指。”蔡小五看著跪倒在地的王然，失望地搖了搖頭。
“尼古丁大人當時究竟是得有多輕敵，才會被你給斷掉一須的，我是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出來。”
蔡小五手持木劍，緩緩經過王然身旁，眼睛裏滿是憐憫和失望。
“今天就到此結束吧，我還有自己的修行，咱們明日再…”
“再…再來…”王然的聲音因為疼痛，話都說不順暢。
“什麽！？”蔡小五回頭看向這個男人，要知道自己剛才那一擊，可是幾乎沒有收力的！
正常來說，他此時應該疼得哭爹喊娘，要求休戰才對！
“我說…再來…再來啊！”王然搖晃著身體，慢慢站起身來，受傷的右手手腕已經紅腫得不像樣子，因為劇烈的疼痛而忍不住的顫抖，幾次都差點握不住手裏的木劍。
王然伸出左手，將衣服上的一角拽住，使勁一扯，便扯出了一縷布條，將布條纏繞在手與木劍之間，用嘴配合著左手，緊緊打了一個死結。
“這下…不會…再…再脫手了，我們繼續。”王然抬起頭直視著蔡小五，在被浸濕的發絲之間，蔡小五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了些許不一樣的東西。
“有骨氣，我收回我剛才的言論，不得不承認，你是一個性格十分堅韌的人類，”蔡小五踱步慢慢走到王然的對立麵，擺好迎擊架勢。
王然也不廢話，隻見他身形一晃，就直接全力奔向蔡小五的位置，提刀便砍！蔡小五神色凝重的看著朝自己襲來的王然。
數個小時後……
此刻的王然半跪在地上，渾身沒有一處不掛彩，就連眼角都被打腫了，顯得異常狼狽，但即使就是這樣，王然依舊沒有碰到蔡小五分毫。
“太陽已經落山，今日的比試已經結束。人類，你輸了！”蔡小五心中略有不忍地對王然下達了最後通牒。
“不！距離日落還足有五分鍾，我們再來比最後一場！”王然在挑戰失敗上百回後，依舊不願服輸，想要再比一場。
“人類，你這樣嘴硬，根本沒有意義…”蔡小五已經被這個人類給折磨出心理陰影了，正欲拒絕。
“我們換真的來比，”王然用透徹的黑眸凝視著蔡小五，希望和他的最後一場比試，能夠舍去木劍，用真實的鐵質武器來進行戰鬥！
蔡小五一個愣神，旁邊的親兵便已經將兩把長劍放置在了二人身前。
伴著天邊的夕陽與紅霞，王然與蔡小五相對而立。王然拿起身前的長劍，重複著之前的動作，將劍柄與手腕緊緊綁在一起，而蔡小五則是在一旁默默地看著。
此時的蔡小五好似明白了，二長老之所以找到此人做族群的代理人，確實不是沒有道理的。至少在毅力這一方麵，王然就非常符合打不死的小強這一特征。要知道在今天兩人已經打了整整一天了，顆米未進、滴水未飲；但王然依舊堅持了下來，光是這一點就值得他佩服。
王然艱難地將手腕與劍柄捆綁完畢，確認無誤後，王然像是一時興起地朝蔡小五問道，“喂！倘若這一局我贏了，應當如何？”
“倘若你贏！我便認你做大哥，從今往後，任憑吩咐！但你是贏不了的，不管是木劍還是鐵劍，你必敗的局麵終究不會改變。”蔡小五應答道。
“好，這是你說的！哈哈哈，今天以後我王然就要多個弟弟了！”
蔡小五看著開懷大笑的王然，頓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個人類真是！瘋了！”
天空已經暗了下來，太陽的光線被碾進了雲彩裏麵，天空就像一個金黃的琥珀。此時，離太陽完全下山已不過十息，蔡小五想破腦袋也想不出王然心裏到底在盤算著什麽。
“唰！”王然突然毫無征兆地動身，向著蔡小五疾步奔襲而去。
（正上劈砍）王然仍舊和之前一樣，提刀就是一個正砍，而蔡小五依舊橫刀一擋，便輕易破解了此招。
（改劈為刺）被格擋住攻勢的王然也不氣餒，用手中被彈開的鐵劍順勢改為前刺，直擊蔡小五腹部，而蔡小五隻是一個斜劈再次破解了王然的攻勢。
（驢打滾）因為劍尖已被挑離了原本的攻擊方向，此時收回已然來不及了，而且蔡小五的揮劍時間更短，王然隻有順勢使出驢打滾，才不至於立刻落敗。
（停住身姿，劍指我喉，正踢踹飛其劍，揮劍指其麵門，勝之！）
王然的驢打滾終究是因為體力不支而停了下來，停下來的王然沒有喘息的時間，立即劍身一橫，往蔡小五的咽喉刺去。
蔡小五為避鋒芒，則身體後倒，用自己的腳尖踢至其劍身，將其劍踢向王然的身後。接著利用手中利劍往身後做支撐，利用其彈力迅速恢複重心，並順勢將手中的劍刺向王然的麵門。眼看王然已必敗無疑，蔡小五卻身形陡然一頓，停下了攻勢。
原來不知何時，自己的左肩已被王然刺中！這一幕同樣驚得四周的親兵目瞪口呆！
“不可能！你的劍已被我踢飛，即使劍柄與你的手綁在一起，但那一瞬間你根本來不及收劍，應該是我更快！”蔡小五打死也不會相信，自己的出劍速度，竟然會比麵前這個已經快意識模糊的人類慢！
“你再看看呢？”王然眼神示意蔡小五仔細看向劍柄，這一看不要緊，霎時讓蔡小五如同五雷轟頂般撼然！
原來王然綁鐵劍時，偷偷換了綁法，在手掌與劍柄末端留了一截空間，使其作用變得如同彈簧一般，再加上王然要求更換鐵劍，劍身自身重量更重，所以在“彈簧”布條起作用時，劍身回來得更快！
因而不是王然刺中了蔡小五，而是鐵劍被蔡小五一腳踢出後，通過反彈力被王然扯回，借力打力，讓蔡小五自己刺中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