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瞞人耳目假離婚
“你說你酒後亂性，這像話嗎？”我爸身體不好，但說話的語氣可嚴厲了。“你才有幾個客戶啊？就能喝出事！你看看那些大老板，每天要見的客戶，要吃要喝的飯局酒局比你多十倍，人家都沒喝出事！”
“爸，現在再說這些都沒用了，”我對我爸說，“快幫我想辦法，怎麽不讓晴晴跟我離婚吧。”
“我們能給你想什麽辦法。你自己拉的屎，誰能給你擦啊！”我爸怒瞪著我。
“這麽說，你就不管兒子了？”我媽一聽我爸的口氣，就急了，“你可不能說他錯了就不管了。要是兩孩子離婚了，這可是多大的事啊！”
“管管管，怎麽管啊？”我爸把怒氣又撒到我媽我身上，“你以為晴晴人家會聽我和你的話？哪個女人會受得了男人的背叛啊！”
“啊耶——啊耶——啊耶——”瑤瑤還在哭，哭得我煩躁。
“哦哦哦，瑤瑤乖，瑤瑤不哭啊！”我媽拍拍她的後背。
“媽你把瑤瑤抱走吧，”我說，“怎麽哭個沒完沒了的。”
可我這一說又遭來我爸的數落了，“還不都是因為你這個當爸爸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哼！”
我沒有繼續頂撞我爸，回身拿上煙盒，點上一支出門下樓。來到樓棟下，我猛吸了兩口，把煙頭踩滅，然後鑽進我那輛便宜貨比亞迪F0，打開音樂，啟動引擎向我的小加工廠馳去。
來到廠裏，帶班和9個工人已經開始上班，就還差王永樺沒見，這家夥做事有速度，就是愛遲到早退。但因為我這是小廠，管得也鬆，還是以留人為主，也就對他們沒多少要求。
“老板，這麽早啊！”帶班小秦和我打招呼。
“嗯。”我拍了拍他肩膀，“辛苦了啊！”
“當了老板就多睡懶覺嘛，趕這麽早幹嘛。”小秦跟我開玩笑。
“我這個老板是充數的，沒賺到錢，睡不著啊，嘿嘿！”我說的是實話，我這個老板說白了就是個充數的。
不過每天聽到工人叫自己老板，心裏還是感覺蠻開心的，人就是這麽個樣兒，虛榮心強。
我巡視了一會車間，見生產挺正常，就進到自己的辦公室。我燒開水泡了一壺茶，邊喝茶邊想怎麽擴大公司經營規模。眼睛一掃辦公室，空****的，整個辦公室就我一辦公人員。
我既是老板，又是統計員、財務員、業務員及采購員，身兼數職，賺不到多少錢不說，還每天累得要死。再不擴大規模打開局麵，我永遠都賺不到錢。
這時手機鈴聲響起，顯示是一客戶公司的業務員。
“喂！王雪小姐，你好！”
“您好！王先生，現在我們有一批天花燈要給您那邊做，但比較趕，不知您那邊能不能做得過來？”
“多少訂單啊？”
“1萬套。”這對於我來說是個大訂單。
“交貨期呢？”
“兩個星期必須出貨。”
“OK，沒問題，我這裏一天生產1千套不是問題。”
“喲，”王雪笑道，“你那裏10個人倒跟鑫成（廠）17個人有得比。”
“哈哈，我比較會討好員工嘛。”
“真會做人。”王雪笑道，“那我一會把生產訂單和采購要求傳給你吧。”
“好的，謝謝！”
“王先生，那就先這樣啦，拜！”
“拜！”
晚上吃過晚飯後，李晴拿出擬好的離婚協議書和筆，當我爸媽和女兒的麵要我簽字。
我說我們能再談談嗎？
李晴說：“沒什麽好談的，簽字。明天去領離婚證。”
我爸坐在那裏，嚅動著嘴巴，不知說什麽好。
我媽急忙對李晴說好話，“晴晴，好兒媳，你就原諒龍濤這一回吧，啊？五年的夫妻，怎能說離就離呢。”
李晴不為所動。
我媽又指著懷裏的瑤瑤對李晴說：“晴晴，就是為了孩子，你也不能跟龍濤離呀，孩子還這麽小，你們離了，孩子怎麽辦啊？”
“媽，您不用再說了。我是不會原諒他的。”李晴平靜地說，“女兒留給他，什麽財產我一分也不要，都當作瑤瑤的撫養費。”
見李晴把話說到了這份上，我媽也不知再說什麽好。她抱著瑤瑤哆嗦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我大致瀏覽了離婚協議，房子、車子和女兒全給我，李晴什麽也不要。有條款寫明，該分割給李晴的那部分財產全留做瑤瑤的撫養費，李晴不再支付一分，我也不可再另行要求李晴支付瑤瑤的撫養費。我不再說什麽，拿起筆就簽了字。
李晴拿起來看了看，笑了一下，對我說：“夫妻一場，晚飯就當是我們的離別飯，現在你字也簽了，那我走了。”
“晴晴……晴晴……”我媽叫著李晴，卻不知該說什麽。
李晴回頭看了看我爸和我媽，“爸，媽，我走了。你們多注意身體。”
“你要去哪？”我站起身問李晴。
“回公司住啊，還能去哪。”李晴平靜地回答我。
“我開車送你吧，大晚上的。夫妻一場，你就允許我送送你吧。”
“好吧。謝謝！”
我載著李晴進入車流裏。
雖然夜晚的城鎮燈光如水，但來回往返車輛的汽笛聲合著廠房機器的轟鳴，使得城鎮的夜晚也毫無寧靜可言。
喧囂，浮躁！
此時才8點多鍾，很多工廠都還在加班加點，街道上的行人寥寥落落，像天上稀疏的星星。
第二天早上我和李晴平靜地到民政局去領取了離婚證。
走出民政局大樓後，鑽進車裏，盯著手上的離婚證，我倆相視一笑，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終於拿到了。
李晴靠在我的臂彎，親昵地說：“老公，我愛你！”
我回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老婆，我也愛你！”
李晴說：“老公，我們找個地方慶祝一下吧。”
“好嘞，為了我們能少付的60萬，太值得慶祝了！”
還沒喝到酒，此時李晴就已經沉醉在我的臂彎裏。
我們心情愉快地驅車到怡園優雅餐廳，準備開紅酒慶祝。我們上到二樓，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這是個頗好的位置，一來通風，二來利於觀景。
眺望而去，在100米開外有棟樓，樓棟側麵掛著一巨幅廣告語：“居小室，鬥天下！”讓人看了心胸頓生豪邁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