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當馮豔玲得知自己的閨女吃了這麽多苦，和一個“窮光蛋”李偉傑走到一起，馮豔玲先是驚訝，後來想想女兒做的也沒有錯！馮豔玲從小也是從農村出來的，她一點沒有看不起農民。兩個女兒和她的世界觀幾乎是一樣的，隻要人好，比什麽都強。馮豔玲現在鬧心的是，兩個女兒都在愛著這個“窮光蛋”！大丫頭看樣子已經成了既定事實。關鍵是小萍這些天和李偉傑出雙入對，雖然小萍不承認愛著李偉傑，但是那種感情是瞞不過馮豔玲的。

“阿姨，對不起！我不是有意隱瞞。小青雖然是我的愛人，可她從來沒告訴我家裏的情況。我知道她一定有難言之苦，所以我也從來不打聽。”

“我知道，小青這孩子對大人們之間產生一些誤會和怨恨。你還是別走了，你讓小青過來一趟，我把話和她說開看看怎麽樣？”馮豔玲說道。

在李偉傑勸說下，小青和李偉傑來到馮豔玲的液化氣公司。母女相見，馮豔玲再也控製不住眼淚：“孩子這些年你受委屈了……”小青沒有抬頭看她媽一眼，扭頭望著窗外。屋子裏的氣氛令李偉傑不知所措。李偉傑用眼睛示意小青和母親說說話，就走出房間。

馮豔玲扶著小青坐下，擦了擦眼角，把當時和小青的父親分手，家裏當時的情況和小青一五一十地嘮開了——那時候家裏的一切都是她爺爺奶奶做主，不是她狠心不要小青，當時也考慮爺爺奶奶兩位老人的情況……

馮豔玲一直說了好幾個小時。小青緩緩抬起頭瞄了一眼馮豔玲——這麽些年沒有見麵了，母親的臉上有了一道一道皺紋，頭發也出現了根根白發……她知道母親這些年也不容易。母親溫馨的話語，還有母親那特有的氣息令小青再也不能自製，她一聲“媽媽”撲進母親的懷抱……

當馮豔玲得知小青和李偉傑相戀的來龍去脈，感到自己的女兒有眼光。馮豔玲捧起小青的臉：“孩子，你回來吧！回來幫媽媽打理公司。”

“媽，你和我爸離婚把我分給我爸了，現在我也長大了，不能再讓您操心了！”小青婉言謝絕母親的好意。

“傻孩子，分給誰你還不是媽的女兒嗎？再說媽也老了，將來公司必須有人接手。”

“讓妹妹幫你。”

“她呀，從小就不喜歡這個公司，更別說讓她幫我打理了！”

“反正現在我是幫不了您，李偉傑家裏還有幾十畝地，他父母身體都不好，需要我回去照顧。”

“把老人都接來，把地包出去。”馮豔玲知道女兒從小就孝順。

“媽，您不用勸我了，我必須回去！可以讓李偉傑留下來幫您。”

晚上，小青李偉傑在馮豔玲安排的旅店住下了。李偉傑對小青說：“換一家單位吧，知道是你母親的公司，我感到不自在了。”小青的臉貼在李偉傑的胸脯上，仰起臉望著李偉傑的眼睛：“有啥不自在的，剛才母親告訴我，她歲數大了精力大不如從前，做事丟三落四的，包就丟過好幾次了，就你撿到那次給她送回來。她還有嚴重的高血壓。她很需要一個可信任的人幫她。”

“但是回駱駝山又種地又照顧我父母，就是苦了你了。”

“別說這話，啥事想一下子圓滿是不可能的。你沒聽說：‘自在不成人，成人不自在’嗎？有你我就知足了。”

“可是我想你……”李偉傑抱起她。

小青的嘴堵住了李偉傑的嘴：“我也是。”

……

禮拜天，小萍從學校回來直奔公司。那些工人有幾個朝她擠眉弄眼開玩笑：“小姨子回來了。”

小萍知道工人們喜歡開玩笑，她也不惱怒仍然微笑：“瞎說啥？”“真不是瞎說，偉傑這小子榮升老板的乘龍快婿了！”小萍心裏暗笑，裝作一本正經仰起臉：“還沒有影的事別胡說了。”“不是胡說，你媽都知道了。”

小萍心想她愛李偉傑的心思母親咋知道了？看樣子母親一定是支持她的。不然這些工人怎麽都這麽高興？小萍也高興地哼著小曲徑直走進母親的辦公室。

哦，怎麽李偉傑坐上平時母親坐的位置上了？嗯，一定是李偉傑公開了他們倆的關係，母親把公司交給她的未來“老公”了！小萍覺得母親真體貼自己，她邁著歡快的腳步走進母親辦公室……

她來到母親身邊，母親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小萍，小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一心一意愛著的偉傑哥哥原來是自己的親姐夫。小萍雖然嘴上說：“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可心裏知道自己的初戀就這樣夭折了！她不甘心，她要找李偉傑問個明白。母親馮豔玲拉住小萍：“你不要去問了，聽話啊！李偉傑已經和你姐姐結婚了！”

“那他為什麽說沒有對象？騙咱們！必須問清楚。”

“他有他的苦衷，李偉傑人品沒有說的！”

小萍氣憤地說：“他就是個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