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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係的人叫劉海明，他很直接，說好處費要三十萬。
“沒問題。”李寶焆非常爽快。
接下來事情談得很融洽。劉海明的項目是一條省級公路修建，分標段來，一個標段五百米，造價五百萬。
“我能給你弄四到五個標段。”劉海明道，“現在整個局裏就這幾個了，緊張得很。”
“付款方式怎麽樣？”李寶焆問。
“分三次付清。”劉海明道，“未完工一次，三分之二，完工後驗收合格付餘款的一半，另一半大概五個月後再劃撥。”
“這付款方式好像不是太好。”李寶焆道，“前期墊資較大。”
“老弟，既然都是朋友介紹來的，有些話也沒必要掖著。”劉海明道，“未完工前劃撥三分之二，夠應付了。到時有些事情我來辦，很快就能撥下來的。”
“那就好了。”李寶焆道，“你那錢怎麽說？”
劉海明道：“也分期。簽合同之前，先付十萬。”
“行。”李寶焆道，“資質方麵有什麽要求？”
“一級。”劉海明道，“你要是沒有就找家掛靠，那方麵有沒有關係？要是沒有我給你介紹。”
“有。”李寶焆道。
“那行，這兩天你把相關材料準備下，我好去搞合同。”
李寶焆回去後立馬對金銀海下命令，抓緊聯係隊伍，別到時修公路和建別墅群的活趕到一起，人手不夠用，那可就抓瞎了。金銀海聽了很激動，說看來是要發達了。李寶焆說不是看來，就是鐵板釘釘的事，一準！李寶焆接著跟上次周太利介紹掛靠的公司聯係，要他們抓緊把相關材料備齊，費用好說，多點也沒關係，關鍵是不能誤時。
一切看來都很順當，但生活就是那麽不平靜。李寶焆做夢也沒想到梁升竟然找到了他，而且談的就是修公路的事。梁升跟李寶焆在茶社麵對麵而坐。“本來這幾個標段是我的。”梁升算是客氣，“我找的是工程科的朋友，但後來聽說某副局長又插手了，結果我落了空。”
“落空怎麽知道是我？”
“你不是有掛靠的材料嘛。”梁升道，“一查，什麽就都知道了。”
“哦，看來事情有點複雜。”
“李兄弟，做哥的跟你說句見底的話，你在這行或許有人，但畢竟還是個新手，得學會以退為進。”梁升道，“從我弟梁強的話中我也了解點你，你還行，所以我跟你坐下來談談，看看能不能找到更為合適的解決途徑。”
“你怎麽想？”
“你轉包給我。”梁升道，“我出二十萬。”這很霸道，讓人很不舒服，而且李寶焆對梁升也沒什麽好印象。“梁總，你是搞大事的人，這點事你就腥上了？總得給人家吃口飯吧，我剛成立了個小公司，急著想弄點資金來墊墊底，你這麽一搞，好像不太合適。”
“心裏肯定不舒服，這我能理解。”梁升笑了笑，“你要是覺著少了，我再加十萬。”
“梁總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李寶焆道，“我跟你算筆賬，按四個標段來算，一共是兩千萬的活，毛利潤按百分之二十算，就是四百萬，就是算純的，那也得有三百多萬吧。”
“胃口不小。”梁升一聲冷笑，“李兄弟，別太拿大了，要不弄到最後不好收場。”
“好像你還很為我著想呐。”李寶焆嗬嗬一笑，“你這邏輯有問題，比如我現在想把你給整殘，斷你一條腿，還很慈善地說，沒斷你兩條腿，你該感恩了。你說，你會是什麽滋味？”
梁升的臉有點抽搐：“你沒有籌碼跟我談，而我有。”
“有什麽？”
“我可以告訴萬金耀一些事，你便永無安寧。”
“開玩笑吧你？”李寶焆心裏一驚。
“有些事，當事人不知道，但我知道。”梁升冷笑一聲，“萬金耀他自己都不知道左眼是怎麽瞎的。”
“你的意思你知道？”
“你能否認？”
“憑什麽這麽說？”
“有些事不能跟你說太多原因，但結果我告訴了你。”梁升起身，“最遲明天中午給我回話，否則我說到做到，會給萬金耀去個電話。”
事情突如其來，李寶焆還有點把不住，梁升怎麽會如此斷言？不過既然敢說得這麽肯定，想必是有充分準備的。李寶焆最終決定向梁升屈服，他還真擔心萬一把萬金耀給惹起來，日子會過不下去。
“我可以轉讓，除了我那三十萬，還有三十萬，那邊打路子用。”
“多了點吧。你這一張口就是六十萬，我還真吃不消。”
“你能消化多少？”
“四十萬。”梁升道，“上限。”
“好吧。”李寶焆頓了頓，“我還有個條件。”“嗯？說說看。”
“你為什麽認定有些事是我幹的？”
“那本身就是一場陰謀。”梁升說得很慎重，“你搞萬金耀，是被人推上去的。傷你朋友的人，不是萬金耀。”
李寶焆大腦一懵，他從來沒想過還有這種可能。照梁升這麽說，是有人打著萬金耀的旗號傷了陳暖陽和吳土山。“你是說，有人利用我去報複萬金耀？”李寶焆道。
“一點不假。”
“誰？”
“你想想，應該能猜出來。”梁升笑道，“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對你好，給你幾個活幹幹，讓你賺點，就昏了頭。”
賀平光！根據梁升所說，應該是賀平光。李寶焆實在不願相信這個事實，這其中也許還有詐，不排除梁升在玩詭計，因為他們三人之間的恩怨，周太利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三人各自都巴不得另外兩人萬劫不複。
“梁總，你能證明你所說的？”
“證明不了。”梁升道，“如果我有證據……”“有證據怎麽樣？”李寶焆嗬嗬一笑，“有證據早就告訴萬金耀，讓萬金耀對嫁禍他的人下毒手？”
“嗬。”梁升仰頭一笑，“好像你明白不少。”“亂猜而已。”李寶焆道，“梁總，我讓你給個明白話，難道是姓賀的？”
“我都說到那份上了，還要我怎麽說？”
“好，我明白了。”李寶焆陡然生出一股幽怨，然後慢慢轉化成憤慨，想到被賀平光當了槍使弄，再想到陳暖陽的手指和吳土山的耳朵，他想當即到賀平光辦公室摁住他。
梁升遞過來一支煙。“李兄弟，製怒，否則你一無所有。現在你連吞了他的心思都有對不對？可你別忘了，那個家夥可會留著好幾手的，你一個閃失，他便會把你傷害萬金耀的事抖出去，你怎麽辦，能接招？”梁升的話有道理，李寶焆點上煙，對梁升說了聲謝謝起身便要離開。
“李兄弟，那修公路的項目，你看怎麽落實？”梁升坐著沒動。
“那不用擔心，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跟你去見見那個聯係人，就說你是我委派的全權代表，你跟他直接接洽。”
“那倒不用。”梁升道，“人嘴多了反而不好，我相信你就是，先期給你二十萬，等工程上馬後，另外二十萬也悉數到位，怎麽樣？”
“梁總，你也是個爽快人。”李寶焆回過身來，“還有個事合作一下，你看如何？”
“什麽事？”
“賀平光。”
“哦，你想怎樣？”
“滅了他。”
梁升道：“你看這樣合不合適，賀平光現在還不知道你了解了真相，你也假裝什麽都不知道，暗中搜集他一些對燊華公司不利的證據，到時以此作為入口，讓他在燊華公司站不住腳。”
“那好像無足輕重吧。”李寶焆道，“賀平光說他到燊華公司是應朋友相邀，他自己在老家也有一番家底事業，所以即使他不在燊華公司幹也無所謂。”
“聽他胡說。”梁升道，“他老家有個屁家底事業，那是純粹在蒙你，你不想想，如果他還有番事業，能這麽撒手一放不聞不問？這點小伎倆你都識不破，看來你是被他給徹底迷惑了！”
李寶焆想想，還真是那麽回事。梁升接下來的一句話，更讓他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