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把麵紗摘了
九霄和莫以煙乘著夜色回到了那處靈泉。
原本在靈泉附近聚集的妖獸像是屁股著了火，在莫以煙和九霄靠近得一瞬間跑沒了蹤影。
莫以煙瞥了眼九霄，“它們怕你。”
九霄：“不可能，我很友善。”
“……嗬。”
沒了那些妖獸圍聚在此處，這裏倒也是清淨，抬頭望天，密林遮擋之上星空閃爍，仰視看去好像星星藏在葉子裏。
莫以煙就看了一會兒的功夫，隻聽噗通一聲，一道欣賞的身姿入了水，那是九霄的人形。
莫以煙愣了片刻，一時沒移開眼。
九霄從水中鑽出，一頭白發被水打濕，晶瑩剔透的水珠自那白色發絲滴落，有的落入湖水，有的滑過那精致的臉，滴落在鎖骨和結實的胸膛上。
他半垂著眸子，雪白的長睫沁著水珠，蠱惑誘人。
莫以煙不止喜歡毛茸茸，她也是喜歡他的樣貌的，俊美又不陰柔，灑脫也不莽撞，身子的肌理線條緊實勻稱，輪廓分明野性蓬勃。
煞是好看。
她就這樣大大方方欣賞著夜色與美人，倒是把九霄看不自在了，他不動聲色地往泉水裏藏了藏，“你，要不要去周圍轉轉？”
“這周圍都是林子，有什麽好看的？”莫以煙雙手背後，像個大爺似的站在湖邊，“倒是你，比周圍的景色好看多了。”
“……”誇的太直白，傲嬌如九霄說不出口謝謝兩個字。
他幹脆不理她，自顧自在靈泉裏遊了一圈。
當他上岸時，莫以煙本想欣賞一下出浴圖，誰知一床被子竟然向她撲過來，她打飛被子的功夫，九霄已穿好衣服了。
太快了什麽都看到，莫以煙有些可惜。
“走吧。”九霄睨她一眼微不可查的勾唇，“天色不早了。”
他刻意站在原地等了她一會，等到她與他並肩時，才慢慢向前走。
“我們住哪？”莫以煙問。
九霄賣了個關子，“一會你就知道了。”
二人走向密林深處一處山洞，隨著九霄揮手點燃火炬，整個山洞明亮起來。
山洞內，竟是用各式各樣的玉石精細雕琢出的器具。
白玉的石桌石椅，碧玉的茶盞，青白玉的巨大書架，上麵擺放著許多書卷，山壁以黃玉點綴，地麵以墨玉鋪灑……
眾多玉石在暖橙色的火光下散發著瑩潤的微光，柔和而細膩。
莫以煙從未見過這樣精巧的房間，看的眼花繚亂。
她回過頭，本想誇讚一句，但回身看見洞口那個挺拔的身姿，男人眼底的笑意揉碎了月光，目光正落在她的身上。
不行，多誇一句，他尾巴都要翹上天了。
“可喜歡？”他問。
“還行。”莫以煙看了一圈，“你這裏沒有床榻，在哪睡？”
“若用玉石鑿成床，總覺得會硌得慌。”九霄變回玄極玉天獅的形態，他一變身，原本寬敞的山洞頓時狹窄起來。
莫以煙仰起頭，那獅背都快頂到山洞了。
九霄走進山洞，選擇他喜歡的老地方蜷起高大的身子趴下，形成彎月形，好似一張巨大的純天然床榻。
莫以煙心靈神會，她立刻跑過去倚靠半躺。
好軟！好暖！
比那狐裘還舒服百倍！
“九霄。”莫以煙難得眼裏亮晶晶的，“以後若有機會，你常帶我來這可好？”
玄極玉天獅的獅口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看我心情。”
莫以煙用腦袋蹭了蹭，柔順的獸毛真的很治愈她的心，好像那些仇恨與委屈，在這一刻都可以拋之腦後了。
莫以煙睡著後，九霄睜開了眼看她，金色瞳孔處閃過一抹晦澀難懂……
……
莫以煙陪九霄在靈泉處休養了三天，一直到他體內的殘傷愈合，莫以煙不經意問了兩次他是如何受的傷，九霄都沒有回答，她便不再問了。
隻要不背叛她，她的容忍度還是很高的！
第四天，她回到朱雀學院，九霄則前往上北流域查探情況。
殊不知，這一分開，他們差點成為永別……
莫以煙按照學院的安排優先給天賦較高和家世較好的學生上課，夙若也在其中，自從那天挨了揍之後，夙若對莫以煙的態度堪稱崇敬仰慕。
朝氣蓬勃的少年們看著莫以煙臉上的麵紗，內心蠢蠢欲動——
“莫老師，我想看你麵紗下麵的臉。”
“是啊莫老師，我們都是你的學生了，就別那麽神秘了，你把麵紗摘了唄。”
他們私下打了賭，賭這麵紗下麵的臉是好看還是醜陋，所以此刻，這群天之驕子們都是激動又好奇。
莫以煙從未避諱過毀容一事，自從吸收了神核之後，她臉上的溝壑已經褪去許多，原本外翻腐爛的皮肉也恢複了原狀，不出多久，她便可以恢複本來容貌。
隻是現在臉上的疤痕依舊縱橫交錯，她不想因為這張臉引起太多關注，這才以麵紗遮擋，這幫孩子實在叫的歡快，她淡淡應下，從容摘下麵紗。
在大家期盼的目光中，那麵紗下麵的容顏終於展露出來。
那是一張堪稱完美的五官比例，無論是眉眼還是鼻梁嘴唇，都宛若一幅驚豔的畫，可現在這幅畫上，被人用刀子劃得四分五裂，整張臉像張破碎的拚圖，一塊一塊銜接一般，每一道疤痕都訴說著主人曾經經曆的痛苦。
學生們倒吸一口冷氣，有人當下生了氣：“誰啊！誰把你的臉弄成這樣的！”
“太過分了，老師，你報上那人的姓名，我們去給你找場子，打的他滿地找牙！”
“劃我臉的人死了。”
莫以煙說話聲音很輕，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好……可怕的氣場！
大家正沉浸震撼中，一個身穿黃色羅裙的女生闖了進來，她發絲淩亂慌張道：“有人闖進學院把我們揍了！他們在門口叫囂著讓莫老師出去單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