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回憶青春
第二天，宋成剛剛到辦公室，陳浩就跟了過來。
陳浩問宋小成身體好點沒有？宋成問你怎麽知道的？陳浩說娟姐說的。宋成笑笑道，打了兩針老實了。陳浩說，全公司娟姐對你最好，我們都嫉妒著呢。宋成看了一眼陳浩道，你小子說反話吧。陳浩笑笑道，宋成，我們多年的同學，我說的是真心話。宋成嗬嗬一笑道，行了啊，玩笑千萬別開。陳浩撇撇嘴。
娟姐是個單親媽媽，當年老公出軌初戀，娟姐一氣之下直接離婚，除了女兒，什麽都留給了前夫。這些年，娟姐一個人當媽又當爹，好不容易把女兒慢慢拉扯大，但個人問題也耽誤了。如今快三十好幾了，還沒有一個情投意合的人。聽說也接觸過幾個男人，但好像都沒有具體結果。宋成平時跟娟姐走得比較近，當然隻是業務上的事情，公司一些人見了就眼紅，這所謂的謠言就慢慢出來了。宋成可沒把這種事情當回事，隻要自己行得正，管他那些風言風語。
陳浩遞上一根煙給宋成。宋成接住，陳浩的火就來了。
宋成點上，吸上兩口，隨即走到窗戶前，打開窗戶。
宋成說：“陳浩，一大早就過來，是不是有事？”
陳浩笑笑道，“吆，沒事就不能過來了。”
宋成吸上一口煙道，“趕緊的，沒事趕緊走，我忙著呢。”
陳浩笑了。
陳浩說：“真服了你了，一眼被你看穿。”
宋成說：“我們大學這麽多年同學白做了啊？”
陳浩笑了起來。
陳浩說：“還真有事情，不過，不知道怎麽說。”
宋成說：“第一，借錢沒有，第二，陪你相親，沒空。”
陳浩說：“宋成，扯哪裏去了，我是那種人嗎？”
宋成笑笑無話。
陳浩猛烈吸上一口煙，重重地吐出。
陳浩說：“何晴昨天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宋成一愣，何晴，陳浩的初念女友，當年去國外深造，讓其傻等幾年，後來直接帶著一家三口回來了。
何晴當年從國外回來，招呼國內的同學聚了一次。那次聚會，陳浩沒有去，宋成本來也不想去，但架不住李秋秋的勸說。李秋秋說，陳浩不去情有可原，你不去算什麽？好歹我們也是大學同學。
那次聚會後，關於她的消息越來越少。去年的時候，宋成的一個大學同學來B城出差，無意中聊起，說何晴現在帶著孩子一個人過。宋成問起原因，同學說，具體不清楚。當時，宋成還有一些幸災樂禍，覺得她好好的陳浩不要，跟一個高鼻子綠眼睛的人。
宋成說：“她怎麽聯係你了？”
陳浩吸上一口煙無話。
宋成笑道，“怎麽，老情人來電，有沒有心情澎湃？”
陳浩說：“何晴離婚了。”
宋成沒有驚訝，因為他早就知道了。
宋成笑道，“怎麽，你現在有想法？”
陳浩笑笑，那種皮笑肉不笑。
宋成沒有問他們具體聊些什麽，畢竟這是他們的私事。
陳浩又說，“晚上有空嗎？請你喝酒。”
宋成開玩笑道，“我得請假。”
陳浩點點頭道，走了，忙去了。話間，陳浩轉身離開。
宋成猛烈吸上一口煙，吐出，大聲道，“一定去。”
晚上吃飯的地方B城大學城後麵巷子的那個燒烤店，想不到這麽多年，那個燒烤攤還在，老板還是原來的老板。
記得那時，大家都很窮，每月的生活費到了月末就剩了那麽點。但是，又受不了嘴饞的毛病，怎麽辦呢？所以宋成和陳浩兩個人就會合夥，把僅有的一點錢拿出來到學校後麵的燒烤店吃燒烤。不過，這點錢隻能買點啤酒，下酒菜呢？陳浩臉皮厚又能說會道，他會幫著燒烤店老板幫幫忙，還真別說，有了陳浩的幫忙，老板的生意還真就好了不少。老板人也客氣，每每在快收攤的時候就會甩出一大串羊肉串給我們。
宋成說：“怎麽想到來這個地方？”
陳浩說：“我是常客。”
宋成 ：“你去那，怎麽也不叫上我啊？”
陳浩說：“嗨，你多忙啊。一天到晚陪著老婆孩子的，哪像我，孤家寡人一個，想什麽時候去就什麽時候去。”
宋成說：“這麽多年了，他一直就在我們母校那邊做生意？”
陳浩說“是的，現在人家可是兩個孩子的爹了。他媳婦早上賣早點，他晚上賣燒烤。”
宋成笑了：“什麽？那麽老的人也能找到媳婦？”
“嗨，你還別說，人家媳婦長得真可不賴。”
“是嘛！”宋成好奇地問。
“當然是的。”陳浩說。
“陳浩，還記得那個時候，我們就打賭，這個哥們肯定一輩子找不到媳婦？”
“記得。你說這哥們，一天到晚就知道做生意，也不知道對自己修修邊幅。頭發永遠是亂的，胡子永遠沒有幹淨過。衣服永遠都是油露露的，況且年紀還這麽大。”
宋成笑了：“對啊，那個時候覺得像他這樣的，肯定是找不到媳婦了。”
“宋成，你知道他怎麽跟他老婆認識的嗎？”
“願聽其詳。”
“那天，我去那邊吃燒烤的時候，沒想到他還認得我。他非要請我吃，我盛情難卻。他告訴我，他老婆比他小十幾歲，是當年他資助讀書的學生。當年資助他們讀書完全是出於一種愛心，絕對不會多年以後有什麽非分之想。後來，這個女孩高中畢業之後，就突然找到自己，非要跟自己生活在一起。我想著怎麽可能呢？我都三十幾歲的人了，人家才一個十八歲的大姑娘。我要什麽沒什麽。除了這個燒烤攤，一無所有。而人家呢，有著大把的青春。我一開始以為這姑娘可能源自於一種報恩的心，想著，她想留著就留著吧，說不定過不了幾天，就受不了現在的生活了。沒想到，她起早貪黑跟我一起做著燒烤的買賣，一點都不嫌累嫌髒。再後來，我們就生活在一起了，生了兩個孩子，也在這座城市買了房。我也算是個有家的人了。”
宋成說：“還真沒有想到他是一個公益者。”
陳浩說：“是的。看來好人還是有好報，我覺得上天還是蠻公平的。”
老板把烤好的東西拿了過來。
陳浩說：“老板，看看，今天誰來了？”
老板憨笑道，“真不認識。”
陳浩說：“老顧，以前在你這，常常跟你討雞頭吃的那個。”
老板想了一會兒，笑了。
宋成臉紅了。
當年宋成和陳浩在老板這當幫工，就是為了能夠多吃幾個烤串。那時，老板家的雞頭賣得最火，時常賣的脫貨。宋成為了能夠多吃幾個，經常好話說盡讓老板剩下幾個就不要賣了。
老板突然說道，“今天雞頭管飽。”
宋成說：“今天酒錢我們也交足。”
三個哈哈大笑起來。
這時候，天漸漸黑了下來，周圍的學生越來越多，看著他們臉上充滿朝氣的神情。宋成感歎，一晃，大學都畢業這麽多年了。
宋成和陳浩頻繁相互碰杯。那時，宋成和陳浩喝啤酒誰也不讓誰，你說你能喝，我說我能喝，怎麽辦？宋成找了一個損招，就是誰先上廁所，誰就先輸。沒想到，陳浩就是厲害，宋成敗下陣來。
酒喝到一半，陳浩突然提起何晴來。
宋成知道這才是今晚的主題。
陳浩說了關於何晴的現狀，說了一大堆，反正最後意思她現在過得不幸福。宋成問，你是想“英雄救美”還就是簡單同學情？陳浩許久才吐出一句道，曾經的戀人也罷，同學情也罷，現在我隻想她好好的。陳浩說完，仰頭盯著漆黑的天空，眨眨眼。
宋成笑了。
宋成說：“兄弟，有些事始終要過去。這麽多年了，她一直在你的心裏，我知道，你是愛她的。但愛是有期限的。”宋成說完就後悔了，他不該這麽說。畢竟這麽多年陳浩一直沒有忘記她，要不然也不會一直自己單著。
宋成給陳浩介紹過對象，也陪著陳浩相親多次，但每一次都沒有下文。宋成一開始甚至懷疑陳浩取向方麵有問題，直到有一次宋成發現陳浩手機屏保上竟然是陳浩和何晴的大頭貼。陳浩和何晴雙手形成一個愛心狀，臉上掛著幸福。
突然，陳浩大喊一聲，宋成嚇了一大跳。四周的學生食客紛紛回頭。
宋成說：“幹嘛呢？喝多了吧。”
陳浩笑了起來。
陳浩說：“兄弟，你說得對，愛是有期限的。”
宋成覺得，陳浩的情光是過去了。
宋成遞給陳浩一瓶啤酒，自己也拿上一瓶。
宋成說：“來，為我們的青春幹了。”
陳浩說：“你行嗎？”
宋成吐了一句髒話道，“男人，任何時候千萬不能說不行。男人，隻有一直往前衝，一直往前衝。”
陳浩笑道，“這是你的初心？”
宋成說：“我的初心一直如此。”
陳浩說：“好，幹了。”話間，仰起頭喝了起來。
宋成也不甘落後，對著嘴直接喝。
這時候，老板端著烤好的雞頭過來。
老板說：“雞頭來了，剛出爐的。”
宋成聽到雞頭來了，趕緊放下酒瓶，拿起一塊雞頭就嚼起來，直呼好吃，香。老板笑道，今晚絕對管夠。宋成哈哈大笑起來。
陳浩一口氣喝掉整瓶啤酒。
宋成說：“陳浩，這麽多年還是你厲害。”
陳浩憨笑起來道，“是吧？”
那晚，宋成和陳浩聊了很多，從青春到職場，從現狀到未來。總之，兩個人酒多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