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一路上的奔波,雖說是深秋,但桑拉在火車上卻感到很悶熱。也許是自己太胖的原因吧,昨天晚上,她整整想了一夜,終於拿定主意,幫艾米把U盤送到中國大使館。雖然她也曾想過把U盤偷偷毀掉算了。但她一想到U盤裏那些慘死的少女,作為一個有良心的人總不會置之不理,況且一旦艾米知道她把U盤銷毀了,恐怕一輩子也不會原諒她了,瑪麗的死對她打擊很大。她不想再失去由她一手抱大的艾米,現在她把艾米視為她的生命。
迷迷糊糊中,桑拉半睡半醒著。兩天兩夜裏旅程,讓她那肥胖的身體夠受的了,為了省錢,她是不會坐飛機的。
終於看到F市的建築物了,桑拉一下火車,擠在人山人海的人群中,真是眼花繚亂,不知東西南北。她隻好向路人打聽去中國大使館的路線。但她發現大家用奇怪的目光看著她,她自己認為可能是自己生得醜陋招人了吧!看著她那相貌不佳的樣子,再加上她的地方方言,年輕人總是用不屑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就走了。年齡老的卻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她。氣得她真想罵一聲:這就是U國首府的人情嗎?正在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學生模樣的年輕人咕嘰著:真是老土,不會搭的士嗎?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艾米不由拍拍自己淩亂的頭發:自己真是笨蛋,怎麽沒有想到搭的士呢!不過說真的,雖說小鎮經濟不錯,她可一次計程車都沒有乘過呢!桑拉苦笑著學著電視裏的乘客一樣,看著計程車就招手。當她好不容易招來一輛計程車時,竟花了兩個鍾。坐在計程車裏,桑拉也忘了告訴司機要去的目的地。
“女士,要到那裏。”司機用職業的語言問到。
“中國大使館。”桑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中國大使館?大嬸,我看你像菲律賓人,怎麽與中國大使館有牽連呢?”司機一邊開車一邊和桑拉搭訕著。桑拉想著又是一個多管閑事的司機。
“瞧你說的,菲律賓人就不能到中國大使館嗎?”桑拉有些生氣。
“對不起,我怕你找錯地方,走了冤枉路,對我你都不好吧!”司機尷尬地笑著。
“我有一個親戚在中國大使館工作,這次來電說要回國,我聽說中國北京有個旅遊景點叫長城,很值得去玩一玩,現在是知天命的時候了,還是趁還有幾年的生命,出去走走吧!”桑拉知道司機並沒有惡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要到那種地方,還是讓我好心勸告你幾句,你這容貌還是收拾一下,別生氣,我是真心的。”司機真誠地對桑拉說。
“什麽了?我醜並不是我的錯,我也想變成大美女呢!”桑拉覺得真掃興。遇到這樣多事的司機還是少開聲。
“你還是自己照照鏡子吧!”司機一邊說一邊替桑拉放下她麵前擋太陽的車簾,原來車前上麵鑲著一麵鏡子。
“天啊!乘了兩天的火車,我還沒有洗過臉呢!”桑拉自己也忍俊不禁笑了。隻見鏡子裏的她:棕色的頭發上夾滿了白發,亂七八糟地披在頭上。憔悴的臉上有一道道的黑汙垢,特別是肥厚的嘴唇上麵那一道汙點,還真像胡子呢!可能是在車廂裏沾染上的,下等車廂,髒亂得很,浮腫的眼角上沾滿了眼屎,再看看自己的衣著,本來就不合身的衣服,坐了兩天兩夜的火車,皺巴巴的。與外麵拿著盆子的乞丐差不多。
“怪不得剛才我問路時沒有人理睬我呢。招計程車也沒有車停下。”桑拉苦笑著。
“剛才我本不想搭你這個乘客呢!但看你焦頭爛額的樣子。還是忍不住停在你身邊。外出,誰沒有個難處。”司機善解人意地笑著,“這樣吧,我在附近幫你找一間便宜的旅館,你把自己收拾一下再去大使館吧!否則你親戚在同事麵前也會感到難堪呢”
“但……”桑拉擔心車費。
“我知道你擔心車費,放心,我不是那些宰客黑心的司機,反正今天的收入不錯,免費等你。”司機把桑拉送到附近的一間。
“好心人,你會得到好報的。”桑拉真切地對司機說著。
當收拾幹淨的桑拉來到和司機約定的地方時。司機已正在車上打瞌睡。
“這樣子還可以。沒有人會對你特別關注了。”司機開著玩笑。
“再怎麽打扮還不是嚇著別人,我媽生下我時,她就擔憂我嫁不出呢?”桑拉也開著玩笑。她覺得司機是一個好心人。如果不是他告訴她的外表。她還不被別人當小醜一樣看待,說不定到了中國大使館,連門口都進不去呢!
“到了,下車吧,祝你旅遊愉快!”司機誠心誠意地對準備下車的桑拉說,“記住,醜陋並不是罪過,自信是一種美,況且你並不醜陋。”
“謝謝你給我尊嚴,你是我一生中唯一不說我醜陋的人。以後我知道應該怎麽做。”第一次桑拉為自己哭泣。六十年來她都在為自己的相貌自卑。現在終於知道該怎麽去做了,等辦完這件事,她一定好好和艾米過完下輩子。除非艾米不要她侍候,等自己實在做不了再回菲律賓度過晚年。別人笑就讓他們笑吧!活著是為了自己,並不是為了別人,如今的桑拉已經不是當年的桑拉了。
桑拉雙手插在口袋裏,右手捏著那枚U盤,不知怎麽的,一進中國大使館,看著眼前那莊嚴的氣氛,桑拉不由手心全是汗。站在大廳裏不知所措,在這金碧輝煌的大廳裏,不知該把這枚U盤交給誰。進進出出的人不時用奇怪的眼光看著她。對,一定要自信,桑拉記起司機剛才說的話,挺了挺胸膛。走向附近的一個工作人員身邊。還沒來得及開口。一個四十歲的男子走過來,非常有禮貌地向她鞠躬。“這位女士,有什麽事要我幫忙嗎?”
看著眼前這個文質彬彬的男士主動來搭訕。
“我,我。”桑拉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看樣子,你是找林大使吧!他是中國人,有事剛出去了。他交代過,有人找他,請到辦公室來等候。”男子笑得很紳士。
桑拉想到艾米曾經提過有關U盤的事是一個叫林楓的女孩交給她的。而這位男子又說出一個姓林的大使。可能要找的是這位林先生了。忙笑笑:“謝謝,我正是要找林大使。”
男子指了指前麵的通道:“這邊請!”
跟在男子後麵,桑拉卻有一種不祥的感覺。事情這麽順利,有點像電視劇的劇情一樣。別看桑拉長成五大三粗,挺細心呢!
“先生,我肚子有點疼,能帶我到洗手間嗎?”桑拉捂著肚子,尷尬地笑著。
“沿著這條走廊,左第每三個轉角就是了,我在這等您吧。”男子似乎有些不耐煩。一聽這不耐煩的聲音,桑拉更加堅信自己的猜測沒有錯,一定有問題。
“謝謝,我等不及了。”桑拉連忙向洗手間走去,看樣子,她是受不了,望著桑拉那狼狽的樣子,男子不由露出了冷笑。
原來自從特德發現不見了那枚多功能的U盤後,他首先把矛頭指向林楓。但不管用什麽方法,林楓都一口咬定沒有看見U盤。三個月來也沒有發現“仙人洞”有什麽可疑的人出入。漸漸地,特德放低了警惕。但多疑的特德還是不放心,他買通了政府的幾個重要部門。認為U盤可能流通的地方都派人守候。這個叫麥斯的男子正是特德派在中國大使館的密探,他已在這裏等候三個月了,早就不耐煩了,但沒有特德的命令,他是不敢擅自離開的。今天下午當桑拉一出現時,他並不在意。但他發現桑拉的雙手不離上衣口袋時,而且她站在大廳裏不知所措的樣子,他就懷疑,也許這就是老板所說的魚兒了。
桑拉趨男子沒有注意,一閃身走到男子的洗手間,把手中的U盤放在第二個衛生間的水箱裏,轉身又悄悄到女洗手間,當她剛蹲下時,已聽見男子的腳步聲。看來他是守候的洗手間門口了。
“喂!裏麵的女士,能快點嗎?林大使回來了,等會兒又要開會,那可又要等一段時間。”男子在外麵喊著。
當桑拉走洗手間時,男子已用一把早準備好的手槍頂在她的腰上,小聲威脅到:“靠近我,不準喊,一喊我就開槍,我的是無聲手槍。” 邊說邊攙扶著桑拉,裝著很親熱的樣子,嚇得桑拉把手緊緊捂在自己的嘴巴,驚恐的睜著眼睛,到了現在,隻能聽之任之了。
一路上,不時有人用疑惑的眼光看著他倆,男子似乎對他們挺熟悉。不時點頭微笑。一出大使館的門口,早有一輛麵包車等候在外麵。一見他們馬上推開車門,男子把桑拉推上車。車上已有四個U國的男子在冷眼看著她。看他們那凶神惡煞般的樣子,桑拉就知道他們不是一群善良之輩。她剛坐下,一個打手用一張黑布把桑拉的眼睛蒙上,頓時桑拉陷入黑暗中。到了這時,她反而不害怕了,連她自己都覺得奇怪,或許這是她早就預感到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反正桑拉餓了的時候,他們給她一支水和一袋子餅幹。究竟要把她押到什麽地方,他們沒有對她說什麽,也沒有對她動粗。以她的經驗,他們不是為財,更不會為色,一定是與這枚U盤有關。她暗暗慶幸,如果是艾米親自來,那後果不堪設想。迷迷糊糊中桑拉睡著了,就這樣,她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桑拉是被冷醒時,她已被禁錮在一個黑間裏,蒙著眼的布條也取下了。讓她又氣又羞的是全身的衣服這剝削得精光,她隨身帶的旅行袋子也不見了。她緊緊地用雙手護著胸,大聲哭罵著,“你們該遭天打雷霹,你們為什麽捉我來,總給我一個交代,連一個幾十歲的老太婆都不放過,你們是不是畜生啊!”
“嚎什麽,也不照照鏡子,你那一身的肥肉,我才不感興趣呢?”一個打手走進來對她怒吼著。
“那總讓我明白為什麽捉我來,我一個平民百姓又沒犯法?”桑拉的嗓音也不小。
正在這時,一個滿臉胡須的男子走進來,假惺惺對打手罵著“誰讓你脫的衣服,立刻讓人送衣服來。”那個打手馬上從外麵提來桑拉的衣服。當桑拉囉囉唆唆穿好衣服時,滿臉胡須的男子虛情假意地對桑拉說:“真是對不起,你是菲律賓人嗎?讓你受驚了,這是誤會,他們認錯人了。”
“這是什麽地方?放我回去吧!”桑拉知道麵前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不知又使用什麽詭計。
“我看你是菲律賓人,你到中國大使館有什麽事呢?”滿臉胡須的男子和顏悅色地說著。
“找親戚唄!”桑拉說著,
“親戚?據我們調查,你並沒有什麽中國親戚。而且你是菲律賓人,因為離婚了,在家鄉待不下去,唯一的親人就是你的侄子,為了讓你離開菲律賓,你侄子不惜代價,幫你辦了U國綠卡。”男子漫不經心地說著。
桑拉不由大吃一驚,看來他們是有備而來,而且連她的身世都調查清楚了。看樣子,他們並不是容易對付的,想到這,她不敢再想下去,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千萬別露出破綻,現在他們連她的身世都調查得這麽清楚,一定懷疑到艾米了,必須通知艾米,叫她和巴特迅速逃到南方去。但這是什麽地方呢?自己被關在什麽地方也不知道。如何逃跑呢?自己這笨重的身體,別說跑,就是行幾步,都累得氣喘喘。桑拉隻恨自己沒有三頭六臂,心中默默地祈禱艾米能逃過這一劫。
“這位女士,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提出的問題呢?”男子把聲音提高了。
“我真的是找人,我以前的東家有一個中國朋友,而這位中國朋友在中國大使館工作。我想到中國去旅行,想向他谘詢有關中國的天氣情況。我想,這不算有罪吧?”桑拉誠惶誠恐的樣子裝得挺像。
“看來你是敬酒不喝喝罰酒吧!來人,給我狠狠地打。”說變化就變化,剛才還假惺惺的笑臉這時驟然變得殺氣騰騰。正在這時,一個打手模樣的男子來到他身邊,附在他耳邊咕嘰著。胡須男子一聽,頓時臉色大變,交代看管她的打手就出去了,那幾個打手隻好把她關在剛才的黑房間到。也許他們有什麽緊急任務,隻留下一個打手看管著她,其他的都走了。看他們那氣急敗壞的樣子,一不發生了很大的事情,桑拉憂心忡忡。但是再擔心有什麽用呢?看著打手打哈欠。桑拉不由計上心,她也裝著很累的樣子,躺在地上睡著了。還發出響亮的咕嚕聲,看著桑拉睡熟了而且嘴角還流著涎液。他也躺在門口上睡著了。當桑拉也聽見咕嚕聲的時候,她馬上睜開眼睛,動作靈敏地站起來,悄悄地繞過打手的雙腳。走了出去,但當她走出外麵一看時,頓時大失所望,外麵是長長的走廊,昏暗的燈光下,沒有路標,不知道應該走那一邊。桑拉也顧不了那麽多,悄悄向左邊走去,走到走廊的盡頭,又是兩條分叉的走廊。這縱橫交叉的地方真像迷宮。桑拉又急又怕,隻好又向左邊走,正在這時候,一陣刺耳的報警聲響起,頓時,整幢大樓像得到了感應一樣,震耳欲聾的鈴聲讓桑拉更加心驚膽跳,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急得團團轉。但無法找到出口,後麵已聽到了一陣腳步聲,正在危急關頭,四周一片漆黑,鈴聲了像得到了命令一樣,鴉雀無聲。一個黑影閃到她的身邊,一把拉住驚呆了的桑拉就走。
到了這時,桑拉隻好聽天由命了。如果不跟他走,在這四周一片漆黑的地方,很難找到出口,況且在這前有追兵,後有來者的情況下。
雖然過了短短的幾分鍾,但桑拉卻覺得過了一段漫長的時間,當燈光亮時,黑影已把桑拉帶到了一間豪華的房間裏。
“你是誰?為什麽救我?”看著眼前這個打扮性感漂亮的女孩,圓圓的臉上有一雙捉摸不透的眼睛,但從剛才那危急關頭能挺身而出來救她,桑拉就知道她是一位心地善良的女孩子。一直懸著的心不由放鬆下來。
“在這種地方難道有什麽良家婦女!同是天涯淪落人。”女孩苦笑了一下。
“難道這裏是‘仙人洞’?”雖然桑拉的樣子不怎麽樣,但她有一顆絕頂聰明的腦袋。
“你怎麽知道?他們為什麽捉你呢?”女孩一臉的驚詫。
“你們這裏是否有一個叫林楓的女孩子。”桑拉試探著。
“林楓?你認識她?”女孩一驚。
“噢!沒有,我的老公是‘仙人洞’的常客,一回來就指桑罵槐,經常在我麵前提起林楓。我在中國大使館找人的時候,不知道他們為什麽把我捉來。看見你不由讓我想起她,我順便打聽一下罷了。”不知眼前這位女孩的底細,還是小心點好。
“中國大使館?我就是中國人。”女孩眼裏的那一份喜悅讓桑拉放下心來。
正在這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她們的談話。頓時,女孩子臉色變了,向桑拉使了眼色,指了指**。桑拉會意她的意思,馬上躲藏在她的**,用棉被覆蓋著。
敲門聲越來越急,女孩手腳麻利地把衣服脫光,披著一條大浴巾去開門。
“搞什麽鬼?什麽這麽久才開門?”一群打手氣勢洶洶走進來。
“真是笑話,我在洗澡,不會一敲門就來開吧?”女孩冷漠的語言傳入桑拉的耳朵。
“剛淋浴完吧,她媽的小妞還挺香呢?”一個打手把手伸進女孩子的浴巾裏乘機摸了一把。
“神經病。”女孩急忙把自己的浴巾拉緊了。
“又不是沒摸過,扮什麽清高。”打手冷笑著,“剛才有一個菲律賓的女人逃跑了。現在大搜查,知者不報,小心處罰。”
“外麵都有攝像頭,難道進來你們不知道嗎?”女孩冷冷的回答。
“就你牙尖嘴利,剛才他媽的不知是誰拉下電源,搞得今晚兄弟們又要加班。”說著狠狠向女孩甩了一巴掌。
躲在被窩裏的桑拉透過裂縫把外麵發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看著女孩為她受到這樣的委屈。氣得她真想跳出來,但一想到艾米,還有放在水箱裏的U盤,她還是忍住了。
“算了,小心這妞兒又到林楓那裏告狀,你也知凡斯是林楓的保護傘。我們走吧!”一個打手息事寧人,如果把事情鬧大了,對他們也不利。
“如果看見不報,小心瑞切爾的大狼狗,這幾天沒嗅過人肉味。正咆哮著呢。”打手威脅著她。
女孩子冷若冰霜地看著他們大搖大擺出去了。當女孩子關好門靠在門,淚水汩汩而流時,桑拉從**下來默默站在她旁邊看著她。
“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沒有什麽,我們這些三陪女本來就是供人玩樂。沒什麽尊嚴可說。”
“你真的認識林楓?”桑拉真誠地望著眼前這個和艾米差不多年齡的女孩子。“從你剛才救我的那一瞬間,我知道你是一個善良的女孩子。你能告訴我有關林楓的事嗎?”
“阿姨,隻要你答應我不找林楓的麻煩,我才告訴你。”女孩還真以為桑拉是為了老公才來找林楓。這樣的事例,她見得多了。那個女人願意自己的老公找小姐而徹夜不歸家的呢。
“孩子,我不是來找她的麻煩,我是來幫助她的。”桑拉驚喜。她想隻要找到林楓,讓林楓找機會轉告艾米她目前的情況,艾米才能轉危為安。
“林楓被他們軟禁了,我們一同來自中國,她是我的一個好姐妹。我都不知道她的下落呢。”女孩子抽噎著。
“是不是為了一個U盤?”桑拉鄭重其事地問著
“你知道U盤?”女孩子一驚,臉上露出驚喜的神情。雖然女孩子掩飾的很好,但桑拉還是暗暗吃驚,不由對眼前這個女孩子產生了懷疑。
“U盤在哪裏?”女孩激動的神情和迫不及待地詢問讓桑拉更加懷疑。
“都是我的錯,去F市的路上弄丟了。”桑拉裝著痛心疾首的樣子,“真是對不起林楓了。”
“既然弄丟了,你為何還到中國大使館?這不是自找苦嗎?”女孩一連串的問話讓桑拉措手不及。
“你怎麽知道我為了U盤而到中國大使館呢?”桑拉冷笑著反擊道,“究竟你是來幫我的還是來試探我的?”
“阿姨,剛才你也看到了,我可是為了救你而所受的委屈。難道我是中國人,你看不出嗎?同為中國人,我不會賤到出賣自己的姐妹吧?”看著眼前這個女孩子梨花帶雨所受委屈樣子,桑拉真不知自己猜測是否有問題。
“阿姨,你真的是把U盤弄丟了?你是否知道U盤裏有什麽?還有誰知道有關U盤的秘密?”女孩子繼續問著。
“既然你和林楓情同姐妹,那你應該知道U盤裏的內容,何必問我呢?況且我一個幾十歲的老太婆,哪懂那麽多。隻是有人交代我隻要把U盤送到中國大使館,任務完成後有一筆價值不少的錢。為了錢,我不會不去辦這麽容易的事。誰知道,竟被他們捉過來了。”聰明的桑拉已明白眼前這個美麗的女孩子是“仙人洞”派來的誘餌。隨機應變在對付著。
“算了,繼續說下去隻會浪費時間。讓瑞切爾的狼狗來生吃菲律賓女人的肥肉吧!”還沒等桑拉反應過來,剛才那個滿臉胡須的男子進來怒吼著。
“你這個婊子,剛才我就應該明白,他們進來怎麽不搜查你的房間,而我這麽大塊頭的人躲藏在你的被子上,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來。我真傻!”桑拉邊說邊狠狠向女孩子甩了一巴掌。“都說是中國人,中國人出賣中國人。還是情同姐妹呢?我呸。”桑拉怒罵著。
“把她拖到大狼狗的寵物房裏。我就不相信她的肉比我大狼狗的牙齒硬。”男子氣急敗壞地吼著。
看來他們是不會放過自己的,麵對死亡對她來說已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但艾米現在不知怎麽了?是否和巴特逃到南方去了?自己離開家多少天?她連自己也不清楚。十八年,桑拉從沒有這樣惦記過艾米。她自己沒有兒女,不知不覺中艾米融入她的生命中。為了艾米、為了U盤,不論麵前的路是如何的坎坷都應走下去了。想到這,桑拉不由加快了腳步。趁打手們不注意,來不及多想,她猛然向旁邊的一個電梯室走去。一進來,她就按下電鈕。
“開門,快開門。”外麵的打手踢電梯門,無可奈何地看著電梯往下沉,拉總電源已是來不及了。
當電梯停住時,桑拉一個箭步衝出去。別小看她那肥胖的身體,有時靈活起來不差了年輕人。可是走出電梯的那一瞬間,她驚呆了,前麵隻有一個出口,而這個出口上麵標明的卻是下水道出口。千方百計尋找出口的桑拉找到的是這座大樓的下水道出口,真是讓人啼笑皆非。想上去是不可能的了,桑拉也不管那麽多,讓大狼狗生吃,何不保留全屍體。她毫不猶豫地順著下水道就走去,但是這種在汙泥中的行走,讓她越走越惡心,厚厚的汙泥沒過膝蓋,而汙泥上麵有一層的蛆蟲在蠕動,耗子明目張膽地圍著她虎視眈眈,難聞的臭味讓她嘔吐不止。為了艾米,她堅持著走下去。正在這時,後麵傳來一陣洶湧的水聲。桑拉來不及回頭看,就知道他們為了殺人滅口,放汙水想把她淹死。頓時,桑拉隨著水聲失去了知覺。
“喵!喵!”一陣淒涼的貓叫聲把桑拉喚醒過來。睜開沉重的眼睛,桑拉看見的是布滿星星的夜空,寒風吹在身上陣陣發冷的感覺讓她知道又一次虎口逃生。而她躺在垃圾堆裏,不用遠看,就是近看也看不出她是一個活人。厚厚的汙泥覆蓋在她的身邊,旁邊有幾隻流浪貓正用它們具有靈性的貓眼看著她,發出幽幽的光。不遠處的是排汙河。原來她是被下水道的水衝向小鎮附近的排汙河邊的垃圾堆裏了。她掙紮著爬起來,嚇得周圍的幾隻流浪貓躲在一邊瞪著這可憐的女人。她知道,這樣子出去,不用“仙人洞”的人來親自找,很快就會有消息傳出去,說有一個女人從排汙河邊的垃圾堆裏逃生了。她又冷又餓。這幾天不見,自己變得怎樣了她都不知道。但隻要活著,比什麽都好,現在活著並不是為了自己,為了艾米,為了報仇。無論如何都應活著。趁著天沒亮,桑拉踉踉蹌蹌向遠處的村子走去。現在唯一要做的事是把自己這身汙泥清洗幹淨,再找點食物填肚子。
忍得刺骨的寒冷,桑拉在淺水區把汙泥洗幹淨時,凍得幾乎走不動了。這樣下去,不是餓死也會凍死。還是讓自己平生做一次無可奈何的賊吧?心中有了目標,桑拉趕緊向村子走去。但是人沒有到村口,一聲狗叫聲打破了沉睡的夜晚。嚇得桑拉也忘記了寒冷。躲藏在路邊的草垛裏,這時,有的村民可能聽見狗叫聲吧,開門看了看,沒發現可疑的東西,低聲罵幾句,又關門睡覺了。大約過了半個鍾,桑拉又走出時,看家狗又是一陣狂叫。這次雖然又有幾戶人家開門看了看,但很快,又關門睡覺了。天氣也太冷了,有誰願意到外麵仔細搜查呢?而且又沒有值錢的東西放在外麵。看著遠處朦朧的晨曦,桑拉知道天快亮了。她顧不了那麽多,正好瞧見路邊的一戶人家晾在外邊的衣服。她想都有不想,專摘下幾件大號衣服就走。吃的還是慢慢想辦法吧!先解決溫暖問題是眼前的一個嚴峻問題。在一片收割後的玉米地裏。桑拉匆忙穿衣服時,才發現偷的是男子衣服。能禦寒就好。玉米已被收割了,隻剩下玉米稈在冷風中搖著枯黃的葉子。借著晨曦的光,桑拉尋找村民收割時遺留下的玉米穗兒。運氣不錯,還真的讓她找到了好幾個玉米小棒子。雖然它們很小,而且在冬天的太陽的照射下有些幹癟。桑拉還是喜出望外,撕開葉子就啃,平時挺香甜的玉米棒子,現在卻硬硬的,帶著苦澀的味道。咀嚼著生硬的玉米粒兒。桑拉不由低聲抽泣起來。已六十歲的人了,現在卻無意之中涉及這種被追殺的境界,這幾天的逃亡生活比在菲律賓過得還辛苦。如果帶著這二十年的積蓄回菲律賓,相信她也會有一個豐衣足食的晚年。為了艾米,她義無反顧去幫艾米而涉入這場追殺的遊戲中,而且她成為了主角。她希望有一天艾米能叫她一聲媽媽。真是死也值得了。但現在艾米的生死未卜。讓她憂心如焚。現在隻能快一點回小鎮,看看艾米怎麽了。
天漸漸亮了,她躲在玉米地裏不敢走出來。怕“仙人洞”的打手為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而到垃圾堆裏尋找她的遺體。她躲藏在一大堆的玉米稈中間。這幾天太累了,坐著竟然睡著了。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被冷醒了,正當她想站起來時。有人在她的旁邊收割玉米稈,嚇得她緊緊捂著自己嘴巴。
“天氣這麽冷,還是回去吧!”一個蒼老的聲音。
“剛才好像聽見咕嚕聲,你聽見嗎?”一個年輕的聲音讓桑拉更加害怕。
“別嚇唬自己了!這北方吹著玉米葉子吧!今年的冬天來得早,恐怕今天會下雪呢!”蒼老的聲音繼續說著,“昨夜的狗叫,聽說有人的衣服被偷了。這年頭,什麽賊都有。衣服值多少錢。”
“還是早點回到吧,聽說小鎮發生了凶殺案呢。”一老一少的腳步聲漸漸遠了。
聽了剛才那兩個人的對話,桑拉更加擔心艾米的安危。凶殺案不會是與艾米有關吧!無論前麵是刀山還是火海。桑拉都要回一趟小鎮。她走出玉米稈堆時,這才發現天灰蒙蒙,今天早上的晨曦不見了。路上沒有一個行人,為了躲避行人,她朝村子相反的方向走去。寒風吹在她的臉上像刀割一樣,這是什麽地方,桑拉也不知道,隻是漫無目的地拖著笨重的身體迎風走著。紛紛揚揚的雪花漫天飛舞,雪天讓她更加辨認不清方向。她隻好跪在雪地上禱告,希望主能指引她找到回家的路。這一跪竟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同樣是雪天,同樣在這樣的山路。桑拉記得了,十多年前,她也曾做過這樣的動作,艾米高燒三天三夜,她冒著風雪到鄰近的小鎮采購中藥時。曾經走過這條山路。看著艾米被燒得通紅的小臉,當時她也跪在這條毫無人煙的地方禱告,希望主保佑艾米遠離病魔。頓時她興奮起來,桑拉認為神還是說仁慈的。有了方向感,她不怕找不到回小鎮的路。現在天氣越來越暗,這種鬼天氣是沒有人出來幹活的。冒著暴風雪,桑拉加緊了腳步。終於看見遠處那座小鎮的影子了。她怕被人認出來。隻好躲在小鎮附近的小丘裏休息。她想過了,冬天的夜晚來得早,為了安全打算,還是等到天黑再回家。如果“仙人洞”的人還沒有知道與這艾米有關,自己這樣冒險回去,對艾米的安全造成危害是她最害怕的事。她想過了,如果回家時,艾米能安然無恙她就馬上和她逃跑,如果艾米和巴特到南方去了,就是流浪也要到南方去找到他們。希望他們平安無事。但小鎮發生的凶殺案是否與艾米他們有關呢,桑拉忐忑不安。餓了就啃隨身帶的玉米棒子。渴了就抓一把雪塞進口裏嚼著。
冬天的夜晚來得早,不到五點鍾,天已全黑了。街上冷冷清清的。沒有一個行人,桑拉邁著堅定的步伐向家走去。不知怎麽的,離家越近,她就心驚膽跳。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當她經過巴特的家門口時,心忽然顫抖起來,雖然天黑,但在巴特家的大門口兩邊分明有一副耀眼的對聯,她知道小鎮的風俗,如果那一家人去世了,要在自己的大門兩旁貼上白色的對聯,表示對死者的尊重,也是為了讓死者在這幾天裏能找到回家的路。
“一定是巴特出事了,巴特隻有他一個老頭子,隻有他死了才會在他家門口貼上對聯的。”桑拉捂著嘴巴,淚水從眼中洶湧而出。一向健康的巴特死了,在這個小鎮,隻有巴特才是艾米最親的人。那麽艾米一定出事了。她跪在地上向巴特家鞠躬三次後,加快腳步向家中走去。離家還有十米,她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生活了十八年的家園沒有了,一座被燒得七零八落,麵目全非,曾經美麗的庭院而今卻是一座黑乎乎的廢墟。在暴風雪中顯得那麽驚心動魄,似乎如泣如訴,想向桑拉訴說她離去後所發生的一切。
“艾米。”桑拉淒慘地叫一聲跪倒在地上,再也沒有勇氣向前走。
“跟我走。”一個蒙著臉的男子從旁邊的樹下跳出來,攙扶著桑拉就走。
“既然艾米沒有了,我和你們拚了。”桑拉也不知哪來的勇氣。狠狠地向男子的手臂上咬去。
“哎呀!”男子慘叫一聲放在桑拉,接著是熟悉的聲音,“你瘋了,我是邁克。快跟我來。”
這時,桑拉才醒悟過來,跟著邁克來到樹林邊,那裏早停著一輛小車,正是平時邁克經常開的奔馳。
當他們開車剛離開時,有四個打手從廢墟中鑽出來,臉上露出不覺察的陰笑。
“邁克,艾米怎麽了?”一進車內,桑拉迫不及待地問著開車的邁克。
“巴特死了。”邁克義憤填膺。
“我知道,我是問艾米。”桑拉急切地問著。
“我也不知道,當時我出差了,看了新聞我才知道巴特死了和艾米家失火的。”
“新聞是否說發現女屍?”桑拉聲淚俱下,心急如焚地追問著。
“暫時沒有。”邁克恨恨地說著:“想不到瑪麗一走,竟發生這麽大的事。究竟是誰這麽狠毒。如果沒有猜錯,我想一定是撞死瑪麗的那個者幹的,他怕艾米報仇而找到他,先下手為強而燒了艾米的家。如果讓我遇到他,我非扒開他的皮不可。”
“今天是什麽日子?”當桑拉聽到沒有發現女屍時,不由鬆了一氣,突然想起了什麽。
“十二月十日,你不是連日期都忘記了吧?還有我想問你,你不是和艾米在一起嗎?她出事了你在那裏?我在那裏等你等了二天了。”邁克問著。
“已經十二月十日了,天啊,我離開小鎮已十五天了。”桑拉再次吃驚。想不到在車上被他們下了迷魂藥,自己如何回到“仙人洞”的不知道,何時被他們把自己穿的衣服剝精光也沒有感覺。自己醒來時隻覺得頭暈。
“離開小鎮十五天,這不是開玩笑嗎?瑪麗臨終前,你不是答應過她,一定盡心盡職照顧艾米的嗎?現在艾米失蹤了,你對得起瑪麗嗎?”邁克氣呼呼地責備的桑拉。
“我也不想哎!我怎麽這麽蠢,為什麽會這樣呢?艾米,我對不起你,早知會這樣,我一定寸步也不離開你。”桑拉伏在車上痛哭流涕。
“別哭了,哭也挽救不回巴特的生命,還是想辦法怎麽找到艾米吧!我怕她遭受不測。”邁克憂心忡忡,“到家了,在小鎮你也沒有其他親人,今晚你就暫住在我家吧!”
躺在邁克家的客房,桑拉擔心著艾米的生命,翻來覆去睡不著。現在邁克還不知道是誰幹的,如果他知道是“仙人洞”的打手幹的,不知道他會怎麽想。但靠自己一個六十歲的老太婆而且還是菲律賓人去找艾米,談何容易呢?況且自己還是一個被子追殺者。桑拉決定還是把事情的真相告訴邁克。也許他有辦法,畢竟他為名醫,交際廣泛,認識的人比較多。
桑拉走出客房時,正好看見邁克在客廳裏看電視新聞。桑拉坐在他的旁邊。
“怎麽了,睡不著?”邁克關切地問著。
“邁克,我知道是誰幹的。”桑拉的話一出口,邁克一臉的驚喜。
“別這樣看著我,還是讓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你吧!”於是桑拉把艾米那天受傷的事情起因到現在目前的狀況詳細告訴了邁克。聽得邁克坐立不安。
“那枚U盤呢?你把它藏在什麽地方?”邁克急切地問著。
“別打擾我,你已問了三次了!”桑拉不滿意邁克老是打斷她的敘述。她有一個特點就是在講述一件事情的時候最討厭別人打擾她,為這,瑪麗生前經常笑話她的論述水平低智商。
“放心,我把它藏在一個保險的地方,他們休想得到它。”桑拉咬牙切齒地說著,忽然她像想起了什麽似的,“你怎麽知道我會回來,而且一等就是兩天,今天多虧是你,否則我又被他們捉去了。”
“從新聞中知道艾米和巴特他們出事了,我就想到了你,現在還有一件大事我必須告訴你,本來我想等到明天再告訴你的,想讓你安安心心休息一夜。看來不必了。”邁克鄭重其事地看著桑拉。
“還有什麽事比巴特的死重要呢?”桑拉苦笑著。
“你已成為通緝犯了。”話還沒有說完,桑拉已從沙發上跳起。
“你說什麽,我通緝犯?”桑拉瞪著眼吃驚地怒吼著。
“小聲點,別讓隔壁聽著,你聽我說完可以嗎?”邁克心煩意亂地說著,“巴特死的那一夜,艾米的家也同時失火,外麵的人議論紛紛,說艾米家的保姆有重大的疑點。因為她喜歡上巴特而巴特喜歡上艾米,為了報仇而殺害巴特燒毀艾米的家。這亂七八糟的關係我才不相信呢。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我要向你問個明白。所以我在等你,如果你沒有做虧心事,你一定會回來的。果不出我所料,你真的回來了。”
“通緝犯?“仙人洞”的這招太陰了。撒播出這樣的謠言。現在我就上公安局。把事情的經過講出來。我就不相信U國真的是一個黑暗的國家。”桑拉怒不可遏地站起來。
“那我怎麽辦?這樣活著與死有什麽區別。”桑拉哭泣著。
“這樣吧!你把U盤交給我,讓我代替你把U盤交給公安局,現在你暫時住在我這裏,等事情澄清楚了,你再出去找艾米,現在我一個人居住這大房子,以我平時的為人,應該沒有人來找麻煩。”邁克若有所思地對六神無主的桑拉說著。
“送到警察局,那不是送羊入虎口嗎?警察局的局長也是‘仙人洞’收買的部門之一,我從U盤上看到了他的名單。”桑拉不屑地說著。
“剛才你不是說要上警察局嗎?”邁克諷刺著。
桑拉不由啞口無言陷入沉思中:哪一個部門才是廉政之處呢!還是交給中國大使館,讓中國人來想辦法吧!可憐的巴特就這樣無辜地走了,下一個不知是誰呢?知道的人都有一分危險。
“邁克,還是讓我自己來想辦法吧!我不想拖累你,你也知道,巴特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你是一個好醫生,還有很多人需要你呢!這件事還是讓我一個人去麵對吧!是生是活,還是讓我自己的命運來安排吧!”桑拉動情地說著。
“你瘋了,你把我邁克當什麽人?”邁克對桑拉咆哮著。
“邁克,別激動,我是為你好,希望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苦心。”
“那你為什麽又告訴我呢?一開始就應該別對我說。你也知道我的性格,一旦知道了,我會置之不理嗎?”邁克很生氣。
“我剛才想到了巴特的死,這使我感覺很深。你也四十多歲了,瑪麗也不想你出事。”桑拉有些後悔自己的衝動。早知這樣不告訴邁克了。
“你一個人對付得了嗎?況且艾米現在不知所終,還是讓我們聯手起來共同對付他們。我就不相信U國真的是他們的天下。”邁克氣憤地說著。
“對不起,我累了,這半個月來,我還沒好好休息過。我要去睡覺了,你還是早點歇歇吧!”沒等邁克反應過來,桑拉馬上回到客房關上門。
“桑拉,還是把U盤的下落告訴我吧!讓我親手交給中國大使館,這樣艾米就早點擺脫危險,難道你忘記了瑪麗生前的囑咐嗎?”邁克邊也是犯人敲門邊哀求著桑拉,“你已是通緝犯,我救你的時候就牽連進去了。包庇犯罪,那麽罪加一等,同坐在一條船上還分什麽你我呢?”
“明天再說吧!”靠在門邊的桑拉有氣無力地說著。
聽見邁克沉重的歎氣聲,桑拉知道他死心了。
直到黎明的時候,桑拉才迷迷糊糊睡著了,當她醒來時,天已大亮了,雪也停了,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她的身上,暖暖的。這一夜,她想通了,一定再次到F市去,偷偷把U盤取出來,親自交給中國大使館的有關人員,隻要中國大使館出麵,解除她是通緝犯的身份,她才可以光明正大地找艾米。她相信艾米還活著,一定在焦急地尋找自己。
“看你精神煥發的樣子,就知道休息不錯,我真佩服你的身體,經過這麽多的波折都沒有垮掉。六十歲的人了還精神得很呢。”邁克笑了笑,“今日有什麽打算,想好了沒有,還是讓我親自開車送你去F市吧。”
“明天再去也不遲,你今天幫我買些衣服來,瞧我這男裝走出外麵太顯眼了。還了,你能否借我一筆錢?別擔心,我會還給你的,”艾米懇切地問著。
“錢不是問題,這樣吧!你在家裏等我一會兒,我幫你申請辦一張消費卡。帶太多的現金不太方便。”邁克想了想。
“還有,幫我買一頂假發和辦一張假身份證,卡和現金各一半。”桑拉補充著。
“桑拉,以你這樣的頭腦,我真是小看你了,如果去當特工,我相信你是一位出色的特工。”邁克抽著煙笑著。
“這還不是被他們壓迫的。我一個老太婆和他們鬥,輸多贏少,為了艾米,我別無選擇。”桑拉苦笑。
當桑拉換上邁克給她準備的服裝時,站在一旁的邁克連連驚歎,“真是人靠衣裝,桑拉,你還挺耐看呢。不相你自己照照鏡子!”
當桑拉羞澀地站在穿衣鏡麵前時,連她自己都認不出自己了:隻見鏡子中的她,一頭棕色的卷發,剛好到肩膀。這幾天的奔波,讓她的身材消瘦了不少。善良的眼睛,香腸似的嘴唇塗上口紅有一種性感美。合身的衣服看上去不再那麽像企鵝。就是朝天的鼻子也順眼多了。
“滿意嗎?這身打扮連我都認不出你了。”邁克站在她的旁邊,望著鏡子中的她說著。
“無論做什麽,自己做好自己,自信才是最美。”桑拉想起F市的那位好心的司機曾對她講過的話。
“什麽時候學會連說話都有哲理性了。這十五天,你改變得還不少呢。”邁克朝她笑著。
“你能陪我出去一下嗎?”打扮完畢的桑拉若有所思地問站在一旁的邁克。
“當然可以,我現在就去車庫開車。”
當邁克和桑拉來到在繁華的街道上時,因為今天的天氣不錯,所以人流量不少。桑拉注意到並沒有多少人注意到她,隻有邁克的幾個熟悉的人向邁克打招呼時,順便向她微笑點了點頭。因為邁克的醫術高明,有很多的病人都來自其他的城市,所以和一個陌生的女人在街上並不讓人感到意外。正如人們所說的見多不怪。忽然桑拉一把抓緊邁克的手。
“邁克,剛才我看見哈嬸了,我怕她認出我,快借你的眼鏡給我戴一下。”桑拉挨著邁克小聲說著。
“可我戴的是近視鏡,你也知道我八百度的近視眼,沒有它,我可是睜眼瞎。”邁克有些不願意。
“邁克,你在這等一下,很久沒有吃過草莓沙拉了。我到那邊買些草莓回去,今晚我要自己做一盤草莓沙拉,明天就要離開小鎮了,今晚讓我們好好吃一頓。”不等邁克回答桑拉已奔向十米之外的水果專賣店。
“記住用我的信用卡。”邁克隻好站在原地對著桑拉的背景大聲喊著。
“我口袋沒有一分錢,隻有你這張消費卡,不用它用什麽呢?”桑拉回頭笑著。
“先生,剛才和你在一起的女士丟東西了。”一個男子從邁克身邊撿起一張銀行卡遞給邁克。當邁克接過男子遞過來的卡一看時,頓時冷了半截,這正是桑拉不小心掉的消費卡。他連忙向水果店望去,不由放下心來,桑拉正在買水果呢!他隻好向桑拉走去。
“桑拉,你的消費卡丟了。以後小心點。”邁克邊說邊拉了拉桑拉的衣服。
“先生,你認錯人了。”女士回過頭來看了一臉驚慌的邁克。
“剛才那位女士呢?”邁克急躁地問著。
“什麽女士?”女士有些生氣。
“那你的衣服?”邁克仔細打量眼前的這個女士的衣服,原來近視眼的他認錯人了,這隻不過和桑拉的衣服有些相似罷了。
“我的衣服怎麽了?神經病。”女士有些生氣地走了。
這個桑拉真不簡單,竟這樣在他的眼皮底下逃跑了。邁克很惱怒。如果傳到特德的耳朵非把他罵死不可。事到如今,瞞是瞞不住了,邁克無可奈何地撥通特德的手機。
“你他媽的是怎麽搞的,看一個女人都看不住。你去死吧!”一陣暴怒如雷的吼聲,剛吼完,接著是一陣巨響的電流聲。邁克知道特德動怒了,而且把手機摔了。不想聽他的解釋。得罪了特德,邁克知道後果的嚴重性,此時他有些恨桑拉真是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又有些後悔自己,如果和桑拉說出真相,也許桑拉會同意他的意見。一陣手機鈴聲響嚇了他一跳。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
“邁克,對不起,剛才我真是氣暈了。”特德的聲音平靜了許多。邁克知道他還有利用價值。緊張的心不由放鬆下來。“她懷疑你嗎?你是否做錯了什麽?”
“我也不知道,這場遊戲中,我可以說是一個出色的演員,你們不是在我車上和房子內安裝了攝像頭嗎?我個人的隱私都在你們麵前暴露無遺呢,你還要我怎麽幹呢?”一個受人尊敬的名醫,何時受過這樣的氣。“不過請放心,我在早餐裏放了瀉藥,而且她沒有現金,應該不會跑得太遠。”
“你真聰明,不愧是當名醫的料。”特德讚許的笑聲讓人一聽就知道是假笑。“我會派人找到她,一旦找到U盤,立即把她幹掉。”
“當然,我不會動她一根毫毛。我會留點麵子給你這個當名醫的,我的性病還是你治好的呢!飲水思源這個道理我還是明白的。哈!哈!”特德的狂笑還沒笑完又是一陣驚喜,“邁克,快回家,攝像頭顯示,桑拉在你家裏,天啊!他媽的邁克,你真是一頭豬,怎麽辦事的,竟然把那麽多的現金放在書房裏,她全偷走了。”接著又是一陣電流聲。
聽著特德的罵聲,邁克偷偷地笑了。這是他想要的結果。
當邁克回到家時,已有幾名打手圍在他家周圍等著他。
“怎麽到現在才回來,難道你的奔馳是組裝貨的。”瑞切爾走上前氣急敗壞地踢邁克的車。
“先生,你看著我的眼睛,你也不是第一次認識我,沒有眼鏡我是瞎子一個。”邁克不滿地說著,作為名醫,沒有人敢隨便用這種語氣和他講話,這下他真的生氣了。
“眼睛怎麽了,如果讓她跑了,我還把你的眼睛給挖下來喂我的大狼狗呢!”瑞切爾怒吼著。
“算了,別爭吵了,我相信邁克不會想艾米小姐有事的,是嗎?”特德冷笑著。
邁克氣呼呼開門進去,特德也跟隨而入。
“我想桑拉不會再來了,你的攝像頭什麽時候撤走?我不想生活在你的眼皮底下。”邁克冷漠地說著。“艾米怎麽樣了?這已是第十天了,你還沒有讓我見過她,我可不想隻聽見她的聲音,今天無論如何我都在見到她。”
“找到U盤時,我自然會撤離。沒有找到U盤一日,我是不會讓你見到艾米的。我不是講過,隻要你交出U盤,我就放艾米回去嗎?”特德漫不經心地說著,“你自己想想辦法吧!我們走了。艾米那個妞兒挺不錯,如果不是這件事,我還想認她當幹女兒呢!你自己想清楚,我們走了”
“你真卑鄙。”邁克生氣地從茶幾上拿起一個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哈!哈!”特德他們帶著得意揚揚的笑聲揚長而去。
看著他們遠去的背景,邁克痛苦地躺在沙發上,這個家,他是一刻鍾也不想呆了,到處都是攝像頭。他想出去透透氣。當他打開車門時,頓時驚呆了,桑拉正坐在他的車上,若無其事地打量著手中的攝像頭呢。
“你,你瘋了。還敢回來。”邁克焦急的聲音。
“怕什麽,上車吧,攝像頭早被我弄壞了。”桑拉若無其事地說著。
“你說,什麽時候懷疑上我的,又是什麽時候知道我的秘密的?”邁克邊開車邊問著。
“從你總是打聽U盤的下落開始我就懷疑,因為‘仙人洞’裏的那個女孩子讓我吃虧了,我對誰都存有戒心。別小看我,在菲律賓時我本來考上公安學校,因為樣子太差而被淘汰了。一開始我真想殺了你,但幾次和你交談時,你似乎有難言的苦衷。我就相信你暫時不會害我,於是我在你家睡了一晚,但第二天,你提出讓我用消費卡我就知道這張消費卡有問題。我提出要和你上街時,我早就預算過你沒有眼鏡是一個逃跑的好機會,於是我在路上找機會。當我觀察到水果店有一個女人的背影和我有些相似時,我覺得機會來了。所以我逃跑了,要到F市而身無分文那真是寸步難行。我不得不又搭的士回到你家,說是你的一個病人,我這個打扮沒有人不會相信我是富婆。”桑拉苦笑著,“但我一回到你家看見你擺在書桌上的現金和夾在現金中的另外一張銀行卡,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留給我的。我更加相信你有苦衷。”
“你還沒有告訴我有關艾米的事呢?”桑拉提醒邁克。
“當時我出差了,是從新聞中知道巴特和艾米出事的,當我趕回來時,巴特已下葬了。當時我就懷疑其中一定有問題。巴特被殺害離下葬的時間不夠兩天,時間太倉促了。一般的被殺案沒有結案前是不會這麽快下葬。當我到警察局查問原因時,他們竟解釋說是你為了感情糾葛而把巴特殺死,而且燒毀艾米的家畏罪潛逃,艾米也失蹤了。當我要想看檔案時,他們說管檔案的人出差了,我知道這是一個借口。我很氣憤,隻好回家,但當我回到家時,幾個五大三粗的男子已在我家裏客廳上坐著。看他們的樣子就不是善良之輩,看著驚詫的我假惺惺地說要和我做一筆生意。隻要我協助他們找一枚U盤就把艾米送回來。我解釋我真的不知道有關U盤的事,而且人海茫茫,到哪裏找呢。他們說隻要找到你就可以找到U盤。我說一個通緝犯到哪裏找,他們隻說隻要找到U盤馬上放人,其他的不管,並說在我家每一個角落都裝置了攝像頭。我的車上也裝了。一舉一動都在他人的眼皮底下活動,他們曾警告我,一旦沒有按他們所說的去做即刻殺害艾米,我知道他們是一群心狠手辣的歹徒,什麽事都做得出。最後領頭的一個男子說如果有什麽事特德會與我聯係。我聽了真是呆住了,特德是什麽人我知道,但他是‘仙人洞’的老板,我並不知道,直到遇到你說出他的真實身份我才恍然大悟。他們說完就氣勢洶洶地走了。我從你的鄰居口中打聽到了你在巴特和艾米沒出事前就失蹤了。我想如果這件事與你無關,你一定會回來,我隻好在那裏守株待兔。後麵的事你也知道了,好幾次我想向你說出真相,但一想到被他們知道,威脅到艾米的生命,我都忍住了。你也明白我的苦衷。我暗戀瑪麗二十多年,艾米也是在我眼皮底下長大的。那麽可愛的小人兒,我早想認她當幹女兒,隻是瑪麗不同意罷了。”聽完邁克的解釋,桑拉不由陷入沉思中:艾米在他們手中,這是她從沒有想到過的嚴峻問題,這可怎麽辦?
“你怎麽知道我的早餐有問題?”見桑拉沒有異常,邁克不由問了一聲。
“我桑拉能做出美味的沙拉醬並不是浪有虛名,沒有一定的味覺哪能做得到呢?”桑拉有些得意。
“你說我們現在應該怎麽做?”到了現在邁克不得不佩服桑拉。
“傑克知道這件事嗎?”桑拉想了一下。
“這個我不知道,自從巴特死了之後,艾米又失蹤了,他像失了魂兒一樣。每天徘徊在巴特和艾米家之間,那麽一個英俊的男孩子變成這樣真是可惜。”邁克心痛地說著。
“我去找他解釋清楚這件事。”桑拉果斷地說。
“現在他對你恨之入骨,還是讓我去說吧!”邁克無可奈何地說,“我的攝像被你弄壞了,這可怎麽辦?‘仙人洞’的打手無處不在。”
“真是笨蛋,你不會找一個無人的地方把車故意撞壞了。這不是一個最好的借口嗎?畢竟你為名醫,在這個小鎮有一定的地位。我想暫時他們對你不敢怎麽樣。”桑拉有些瞧不起眼前這位名醫了。
“可憐的名車,可花了我百多萬,為了艾米我豁出去了。”自從巴特和艾米出事後,邁克沒有笑過,第一次和桑拉相視笑了。
“現在不知他們把艾米怎麽了?”桑拉的一句話把邁克的思緒拉回到現實中。
“我想沒有什麽危險,他們不準我見她,隻是讓我們通過電話,聽她語氣暫時對她還算客氣。”邁克知道擔心也無法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