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倭寇的反擊

韋虎臣去營地找譚少保,沒想到他卻不見了,隻得悄悄帶了五位偵察兵,帶著繩索等攀山工具,在夜色中潛下山去。

山下漆黑,由於林木的遮掩,山霧的籠罩。蟲鳴在這初冬也進入衰老的年齡,偶爾唧唧鳴叫兩聲,有氣無力。在韋虎臣前邊遠處另一條山道上,譚少保和另一道黑影悄悄地走著,鬼似的,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譚少保身前的黑影好高,比常人高出兩個頭,他倆細聲地交談著:“少保,狼兵怎麽樣?”

“師傅,他們很正直,沒有私心。”

“那就好,這一帶我們來過幾次?想不到倭寇真會選喪身之地,但沒有我們的話,渡風坳很難拿下。”

“也不一定,那少年韋虎臣是個人才,韋前鋒也英勇善戰,兩父子,哎,可惜黃易山心胸太狹隘,容不下英雄。”

“他那是無能。羅副總兵支持我們,再與狼兵合作,滅了這股強寇,方解我老夫胸中這口惡氣!”

“師傅,你的猴兒是不是太少了?”

“傻子!那還不容易?你師傅我少年就是‘猴王’,如今,猴兒見我都要跪下磕頭。”

“老實說,師傅,您教我的猴拳也不咋樣!”

“嘿嘿,現在出息了,看不起師傅了?人要靠腦子,武力再強,強不過天,我們要靠智慧支配天意,滅了這幫龜孫子。”

“別急著吹牛皮……”

兩人還沒接近渡風坳的山腳,就消失了蹤影。韋虎臣等人來到山腳下,隱蔽在邊緣的樹叢裏,看著前方往上的一片黑漆漆、光禿禿的山崖,韋虎臣悄然吩咐:“你們往左,探查懸崖邊的情況,我往右,見機行事,天亮前必須返回營地。”

說完,五位狼兵偵查員按方向前去。韋虎臣拔出一尺來長的腰刀,潛往右邊的懸崖。下半夜了,彎得像眉毛的月亮竟然出現在天邊,幾顆疏星在高天裏羞澀地眨著眼。渡風坳山頂的燈火也熄滅了,倭寇想必也進入了夢鄉,韋虎臣剛想放鬆一下繃緊的心弦,一股危險的氣息突然襲來……

韋虎臣暗運大乘功,同時雙兒豎起傾聽風聲——“沙沙”兩片落葉離開枝頭,草叢一晃,一股寒氣直抵麵門!

韋虎臣不及多想,一刀撩起,身子速退,但刀上一股大力傳來,“叮!”的一聲銳響,眼中濺進了幾點火花。“武士道的高手!”韋虎臣耳聽八方,心中一股暖流湧動,引得身邊的草葉微動,突然後心一涼,一劍刺破了他的衣襟!韋虎臣大駭,腰刀一轉撲倒在地,感覺脊背一陣疼痛。

“好厲害!”韋虎臣知道不是對手,一躍前竄,飛身上樹,按照天狼兵法的迷陣轉了幾圈,看準方向逃向狼兵大營的方向。飛馳了一陣,感覺不到危險的氣息,勉強停下,一摸後腰,滿手的血,急忙擼下上衫捆在傷口上,猛吸一口長氣,迅速逃走……

韋正寶坐在營房看地圖,見韋虎臣受傷而回,連忙叫來醫務兵。油燈下,見韋虎臣的傷口還在流血,沒有中毒的跡象,才鬆了口氣。

“爹,倭寇有高手,山下有埋伏!他們可能回不來了……我太大意了,我們分頭行動。”

“再等等吧,說不定他們沒遇見倭寇。虎仔,你就在此休息,我去查哨,不要還沒開戰就被倭賊偷襲了!”

“好的,爹……我去的時候譚大哥沒在營地……”

韋正寶沒有說話,揮了揮手,鐵青著臉,撩起厚厚的帷幔,走了出去。

夜,更深了。韋虎臣在帳中打坐調息,腦中不斷閃過“天狼兵法”的諸般變幻,流風坳的地勢山形也在眼前閃過。突然他一躍而起,撲到巨大的行軍桌前,在燈下展開地圖,伸手測量著山峰之間的距離,眼中閃著晶亮的火花!然後,他走出帳篷,奔到山峰最高處,像一根旗杆一樣站立著感應高天流過的風向。

韋虎臣就那樣站立著,一天一夜,他興奮地回營地……

這兩天天時間,狼兵在韋正寶的帶領下試探著佯攻了兩次流風坳,絲毫不見效果。此時黃昏時分,韋正寶與狼兵主將在此聚集在軍營研討攻山妙法,韋虎臣快步而入。“爹,有辦法了!”他大叫,“不出十日,必下流風坳!”

韋正寶和幾名千夫長以及百夫長齊齊看向他,眼中充滿期待。

“流風坳風向穩定,好似一個漩渦,每日午後到淩晨風力尤甚,我們可以製造流風飛彈,在風力強盛時發起炮彈攻擊,看成效再硬奪主峰!”韋虎臣興奮地說,“我測量過我們到流峰坳頂的距離,製造一批貼片尾翼,夾在‘小地瓜’式炮彈的彈體上,用加大號的鐵弓為動力射出,絕對可以借著風力抵達對方的主峰!這麽一來,倭寇的工事就有可能被解決大半!”

“這麽有把握?”譚少保說道,“虎臣,我們以為你在修煉絕世武功,都不敢去打擾你,哈哈!這位是我師傅,猴拳祖師牙廣厚。”

韋虎臣目光從譚少保身邊掃過,隻見一位你過五旬精神矍鑠老人,肩膀上蹲著一隻猴子……他向老人拱手行禮。

韋正寶笑道:“虎仔,牙廣厚和你譚大哥與右前鋒取得互援,準備從山腳下的秘洞深入,利用一批山猴攀上流風坳的側峰,然後和大部隊一起兩相應和發起攻擊,你來看,秘洞可以通到此處,利用山猴垂下麻繩,組織一批敢死隊爬上,你以為如何?”

“有此等事情?”韋虎臣附身地圖查看,“譚大哥,你確定?”

“我們和狼主也商量過,但成敗在五五之數而已。”

“好,如今再加上我的流風飛彈,勝券絕對在七成了!”韋正寶說,“現在最重要的是解決材料問題,鐵弓我們有,風翼我狼兵曾做過,現在隻剩幾十枚,得出山去籌備,而且小號炮彈也要去買。黃總兵本來要管我們武器和衣食用度的,但是他說過那樣的話我們所有的戰利品和朝廷獎賞都要充公,所以我選擇了要獎賞,食宿和武器自理。”

“大概需要多少炮彈?”譚少保問道。

“五百枚,這次我們不能再以身涉險,先炸下他們的山頂的工事,盡量將傷亡減少到最小。”

“據我所知‘小地瓜’又稱‘手投彈’,隻拳頭般大小,我們隨時出山到任意一個工兵廠都可以買到,這好辦,風翼的話你自己去看看有沒有現成的,我帶兄弟們隨你去,怎樣?”譚少保說道,“軍費狼主有沒有問題?”

韋正寶皺起了眉頭。

牙廣厚一拍桌子:“少保,狼兵的情況你還不了解?”

“師傅,這?”

“沒問題!”韋正寶笑了……

“爹,”韋虎臣說,“我即刻出山!”

韋虎臣與譚少保率領部下悄然出山去籌備飛彈和風翼,韋正寶按兵不動,與倭寇形成對峙之勢……

在韋虎臣等人出山的當天,流風坳的倭寇營地卻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山上工事已建構得銅牆鐵壁一般,嘍囉們每日巡邏不斷。大營中心設在一處山洞裏,裏麵正在舉行一次高層秘密會議。在掛著太陽旗的洞壁上,一麵巨大的地圖上描繪了九連山的全圖。身穿主帥服的倭賊首領山本太郎戴著皮手套,用一根精致的金屬棍子指著流風坳的山頭,向在座的十二位頭目吼道:“孤掌難鳴在我們大日本帝國的軍士眼中就是個笑話,這群敵兵道理一堆堆,兵法一串串,我們就要像拍死一堆蒼蠅一樣拍死他們!我們此處易守難攻,黃易山以為廣西來的猴子能夠爬山,我們就先耗死猴子,然後收複先前的前線陣地,讓黃易山滾回老家去放羊,八格牙路!藤田崗村,明日你率部去佯攻廣西的猴子,其餘所有將軍給我狠狠地收拾黃易山!看進展再決定下一步。”

“嗨!”山本太郎的左首位置的一名將軍起身答道。“狼兵確實是給了我們一個意外,但是,這僅僅是一個開始,韋正寶死定了!”

“嗯!藤田崗村,你的師弟藤田崗莊化名‘藤齋’混入明軍內部,已獲得武林盟主的大位,你這當師兄的我也不擔心你對付不了這些廣西來的猴子!”山本太郎盯著藤田崗村說道,“明日雖說是佯攻,當然你能一鼓作氣拿下狼兵最好,一則為我們大日國武士雪恥,二則為你刀祖家族的榮耀再添上輝煌的一筆戰績。”

“將軍!”藤田崗村說道,“你我都知道狼兵悍勇,但是請對我的‘收割之鐮’保持必要的信心……”

藤田崗村一手握著挎在腰間的武士刀的刀把,突然停止了話語,他想起前兩夜山下一幕:夜,深沉漆黑,他和衛兵私自探查狼兵大本營的途中遭遇了狼兵的探子,雖然殺了五個探子,但是在自己的收割之鐮刀下卻逃脫了一人……有點意思!他內心燃起了熊熊戰意:“崗莊,你能當上武林盟主,我怎麽會比你差?狼主韋正寶,哼,洗好了脖子等著吧!”

山本太郎見藤田崗村似乎有點走神,大手一揮:“佐右林、哈爾達達、飛明君,你三人明日五更出山,繞至於黃易山左翼;木方華、思米措、井上君悄然潛入右翼,其餘諸君隨我率主力殺入大營,你們再兩下殺出,勢必將黃易山部摧毀!”

“可是將軍,明軍命名為‘右前鋒’的黃觴營地突出陣前,與狼兵想成遙相呼應之態,會不會有麻煩?”

“黃觴手下隻有羅宥铖副將或可阻擋一二,其餘不足慮,由我主力來解決。現今我等布陣有長期相峙之態,誰也想不到我們會傾巢出動進行反擊,這是上天給我們的機會,諸君完不成任務就不用回來了。”

在座十二位首領齊齊起身遵命:“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