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嬈嬈的過去
“你是否應該給我說說你的所有的事情。”古嘉星對嬈嬈說道
房間的陽台，玻璃圓桌上兩杯剛衝泡的咖啡氤氳著熱氣，迎著夏日難得涼風，熱氣被吹得扭動不舒。
嬈嬈顯出了為難的樣子，畢竟這並不是一段光彩的過去，人要說自己過去的不堪，目的隻有一個，就是尋求別人憐憫，顯然，嬈嬈的這些往事，不可能讓古嘉星有任何側隱之心。
嬈嬈始終不願說。古嘉星說道：“好吧，還是讓我來問你吧，希望你不會再給我說謊。”
“我看到視頻裏你和一個野男孩……”
“什麽野男孩，小孩子而已！”嬈嬈打斷了古嘉星。
“好吧，你叫小野孩子喊你媽，是你的野孩子吧？”
“難聽死了，什麽野孩子，他確實是我孩子！”
“難聽並不會死，要是難聽會死的話，許多人聽電台就都死了，這野孩子怎麽來的？”古嘉星問道。
“生的呀！”
“我當然知道生的，難道是熟的嗎？”古嘉星喝了一口咖啡。
“喂，姓古的，你別老這樣說話呀！”嬈嬈勉強地笑著說，極力想讓氣氛不那麽僵凍。
“快回答，你沒權利說這話，快說！”古嘉星說道。
“什麽沒權利，你這不是欺負人嗎？！”
“別扯開話題，快回答！”
“回答什麽，忘了你問的！”
古嘉星沒好氣地說道：“什麽時候生的孩子，跟誰，現在是怎麽個情況，具體說說！”
“以前生的呀，跟一個男的，現在人家不認我了！”
“去你，說清楚點，那孩子幾歲了？”
“八九歲吧！”嬈嬈的眼神有點遊離。
“八九歲……”古嘉星屈指一算：“那就是說你二十歲便？”
“那時不懂事呀，他是我男朋友，我們隻一回就懷上了。”
“騙誰，一回，那我們這幾個月來白幹了！”古嘉星一點說笑的樣子都沒有。
嬈嬈卻笑得合不攏嘴了：“難聽死了，真的，隻是一回，就懷上了！”
“後來怎樣？”
“後來我就去打工了呀，幾個月後就發覺有了。”
“有了又怎樣？”
“有了就有了，繼續打工唄！直到把孩子生下來以後，因為孩子戶口的問題，被逼跟他登記了。登記搞完戶口後，馬上離婚了！”嬈嬈說道。
“孩子戶口跟登記有什麽關係？”古嘉星的目光中充滿懷疑。
“不登記孩子入不了戶口呀！”
“好，當你是真的，那現是離婚了？”
“是——”
“離婚證拿我看看！”
“有什麽好看的，反正我真的離了！”
“姑且信你這個，第二件事！”
“你問吧，我不怕你了。”嬈嬈呷了一口咖啡。
“照片裏有十多張你和一個光頭大肚腩的男的摟腰親嘴和幾十張你和一個又瘦又慘白還齙牙似僵屍一樣的男的在海南天涯海角和桂林的還滿身摸的旅遊照，都是什麽人？”
“說得難聽死了，哪有這樣子，就是搭搭肩而已嘛，隻是普通朋友！”
“朋友會一起單獨旅遊？朋友會整個人抱起來這麽親密？騙誰呀？”
“不信拉倒，人家都是很有才華的人！”
“去你的很有才華，一個惡心禿頭豬油男，一個白麵僵屍鬼。”古嘉星狂噴。
“說完，說了又不信我！”嬈嬈嬌嗔。
“固然不信，上次你還說我自以為是！”
“不信就不信，反正就這麽多了！”
“行，我有我自己的判斷，那孩子現在在哪？”
“在他老爸那。”
“就是什麽地方？”古嘉星說。
“潮汕呀！他都不叫我媽的，他爸一直想叫我回去和他一起，但我覺得我不可能過那種生活，所以我把孩子放在那，我就走了！”
“那以後跟我一起，也會跑路的咯？”
“當然不會的了，選錯一次已是終身遺憾，誰還會錯第二次？”嬈嬈堅定地說。
古嘉星把咖啡一口喝盡，放下了杯子。說道：“你的話我現在隻相信一半了，你看著辦吧，你的信用體係在我心中幾近崩潰了，而且這個事在我心中是一根痛刺！”
這句話，嬈嬈聽了當然不是那麽開心。
“古嘉星我告訴你，以後這事不能提了，我已經一次過告訴你了，如果再在這個事上找茬，我們就沒法過了。”嬈嬈厲言厲色道。
古嘉星也不想提這件事了，不過愛情可以很戲劇，婚姻卻必須很理智，今天古嘉星和嬈嬈仍然一起，隻是古嘉星仍深愛著這個女人，可在古嘉星的心裏已經開始有了猶豫，嬈嬈或許也知道古嘉星的心已經起了變化，隻是任何人都一樣，總給自己希望，甚至奢望。像嬈嬈一樣，她期望能用愛去讓古嘉星克服掉對她過去的陰影。
然而，古嘉星根本無法適應，他開始一看到嬈嬈就想到她一個母親，這莊嚴卻又似乎還不屬於他這個時期的戀愛稱謂。有時古嘉星會覺得嬈嬈的身世可憐，有時卻會恨透了嬈嬈，他覺得嬈嬈的過去破壞了本屬於他的美好，有時他真想一走了之，但又於心不忍。
“拿你那筆記本電腦我再仔細翻查一次，我想知道你到底有沒說謊。”古嘉星對正在房間收拾的嬈嬈說道。
嬈嬈除了嬉笑著拒絕，別無他法：“別看了呀，上次不是看完了嗎？快出去，老婆給你做好吃的。”
自從上次古嘉星和嬈嬈分道揚鑣以來，嬈嬈就開始稱呼古嘉星為“老公”，稱呼自己為“老婆”，古嘉星每次都想像嬈嬈這樣呼喚她，卻始終叫不出口，因為這個稱謂似乎是在喚醒他對嬈嬈曾經登記結過婚的想象。
兩人的神經開始越來越敏感，有時一句話也會觸到了對方的敏感神經，不過多半時候都是古嘉星心理抑鬱難舒的時候，故意找嬈嬈的茬。
其實每一個人都有各自的秘密，時間一天天過去，古嘉星的入職時間漸近，古嘉星隻能向嬈嬈吐露心中一直藏著的秘密了。
“親愛的，有件事我要告訴你的。”古嘉星說道。
廚房裏，嬈嬈正在洗菜，這幾天嬈嬈的母親到嬈嬈的弟弟家裏去了，嬈嬈的弟媳有了身孕，母親到了弟弟家去照顧兒媳，平常煮飯這項工作都全是由嬈嬈母親包攬，所以今天由嬈嬈親自下廚做飯。
“什麽事？”嬈嬈沒停下手，也沒轉過身。
“我考的職位是我老家的職位，可能很快就要回家工作了。”
嬈嬈停下了手中的活，對著手中的青菜發呆，古嘉星說完默默地走開了。他知道，這個消息對嬈嬈的打擊並不下於和嬈嬈分手的那次。
過了許久，嬈嬈才來到房間，問正在拿著ipad看書的古嘉星。
“還能回到東莞不？”
古嘉星放下了ipad：“可以，當然可以回。”
“我是說，還能考回來東莞不？”嬈嬈的聲音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可以的，我一定會考回來，當初，隻是陰差陽錯，你在哪裏，我就要在哪裏！”古嘉星堅定地看著嬈嬈的眼睛，希望可以使嬈嬈不致太絕望。
嬈嬈哭了，投入了古嘉星的懷裏。
古嘉星心中也十分戚然，抱著嬈嬈說道：“我答應你，星期五下班，都回來東莞，好嗎？”
“那也一個星期有五天見不到你呀！”
“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回來的。”
炎熱的夏天逐漸過去了，秋涼開始探頭，蟬收拾了包裹，不再奏樂了，傻頭傻腦的小狗，舌頭也不需經常伸得又濕又長了，馬路上的樹木開始凋零，金風一過，萬物都顯得蕭殺。
今天，單位裏傳來了消息，古嘉星要去報到了，嬈嬈開車送古嘉星來到了車站。
“你要信守你的承諾，一到周末就要回來看我，知道嗎？”嬈嬈哀求古嘉星。
古嘉星點了點頭：“知道了，不會食言的。”
嬈嬈說道：“要是工資不高，回來東莞隨便找份工作就好了，老婆不在乎這些。”
這一刻，古嘉星的心已經被慢慢地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