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贖人!

張大昌將簽子抓在手上,掃了一眼,嗤笑:“薑濤是你什麽人啊?要贖他?”

薑停深吸一口氣,隻是微笑拱手對著張大昌行了一禮:“是我村子裏的村民。”

“哈!你村子裏的人?私設賭檔,上一次沒有抓住你,這一次抓住了吧!想贖人?先放著吧,等我什麽時候高興了,再給你釋放令。”

張大昌將簽子放回了竹筒中,一臉得逞的笑容。

薑停笑著解釋:“按照律法,我們已經給了保釋金,薑濤可以帶走了吧?”

張大昌看了一眼老江,老江眉頭一皺,與張大昌對視一眼,很快就意會,改變了之前放人的言論:“這事還需再議,你們後麵再來吧。”

張大昌將十五兩銀子丟回給薑停,冷笑:“現在我懷疑薑濤和其他私設賭檔的案子也有關係,需要審問,你們先回去,等我們的消息。”

薑停臉上的笑容收起來了,知道再怎樣討好也不可能將薑濤撈出來。

他隻能歎了一口氣:“官爺,這是何必呢?”

張大昌立刻瞪圓眼睛恐嚇道:“怎麽了?你認為我辦事不公?若真覺得如此,可以去外麵擊鼓鳴冤。”

一邊的張婷什麽時候見到過這種架勢,尤其是聽說薑濤還涉及其他的案子,立刻跪在地上,給張大昌磕頭。

“大人,我家薑濤就隻是犯了一時糊塗而已,求官爺放過,我們可以給銀子的,多少都給!”

張大昌瞥了一眼張婷,一點感情波動都沒有。

他抿著嘴角:“賤婦,放不放人可不是我說了算,咱就是衙役,他涉了其他案子,自然要審清楚了,不然放了之後又犯了事,我可擔當不起。”

說完之後又看著薑停:“你說是吧,對了,我記得你叫薑停吧,看來薑濤和你是同族的關係啊,那你可要祈禱薑濤沒有犯其他案子,不然連坐可是能連你一起抓了流放的!”

薑停心裏早已經怒火衝衝,隻不過表麵卻波瀾不驚,眯著眼睛,與張大昌對視之後,眼中帶著淩厲。

張大昌心中不爽,突然笑道:“這樣吧,薑停,我給你一個機會,隻要你跪在我麵前,磕三個響頭,我讓你帶薑濤回去。”

他說著指了指張婷:“就好像她這樣,記住了,這是我給你的機會,不要不懂珍惜。”

薑停笑著說道:“何必呢?官爺,我給你磕頭容易,我就一賤民而已,但對你來說,沒有意義啊。”

張大昌哈哈大笑:“不,讓你磕頭我會很開心,似乎一直以來,你都沒有給我磕過頭吧。”

薑停走上前來,張婷隻是安靜地看著薑停,不敢說話。

她是很想告訴薑停,趕緊磕頭,磕頭就可以帶薑濤回去了。

可薑停是村長,是下河村的顏麵啊,給衙役磕頭,不符合規矩,這就是踐踏尊嚴!

在這種糾結的情緒之中,張婷選擇了閉嘴。

薑停冷著臉,雙拳握緊,他將自己所有的後路想清楚了,若自己隻有一個人,他完全可以和張大昌魚死網破,反正自己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可不行啊,下河村那麽多村民跟著自己,若自己犯了事,那下河村的村民可就真要苦一輩子了!

下河村的村民待自己不薄,絕對不能連累他們了!

薑停沉著臉:“好,我跪就是,能讓官爺高興,我跪下磕頭又有何不可?”

張大昌眯著眼睛,一隻手敲著桌子。

時間仿佛定格了一般。

突然,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

“薑小兄弟,你怎麽在這裏?”

薑停愣了一下,轉頭看過去,立刻露出笑容,說道:“童老爺,你怎麽在這裏?”

童老爺這才反應過來,沒好氣說道:“還不是我那侄子,犯了點事,要讓我來贖人。”

薑停非常吃驚,童府的名聲在整個縣城都是一流,誰那麽不長眼能抓童誌喜的侄子?而且就算是抓了,難道派管事的過來贖人不行?

其中必然是有什麽原因。

不過薑停現在麻煩纏身,也不願意去打聽太多。

倒是童老爺好奇:“你呢?你這是怎麽了?”

薑停歎息一聲,然後將薑濤的事情說了一下,緊接著又說:“張大人說交了十五兩銀子就可以放人了,我們就是來交錢的。”

童誌喜恍然大悟,嗬嗬一笑:“那你先吧。”

薑停笑了笑,將十五兩銀子遞給張大昌,隨口說道:“張大人,是不是可以放人了?”

張大昌張了張嘴,還想要說什麽,可看了看童誌喜,與童誌喜對視一眼,心裏快速權衡一下利弊,最終將十五兩銀子接過來,將釋放令狠狠地拍在薑停手上。

薑停對張大昌笑了笑,轉身看著還跪著的張婷,一把拉起來,又對童誌喜說道:“童老爺,謝謝了。”

從公廨出來,薑停帶著張婷一路到大牢中,非常順利的將薑濤帶出來。

薑濤此時一身狼狽,被張婷心疼的細聲數落,薑濤卻隻是陰沉著臉。

等離開了衙門之後,三個人往下河村走去。

張婷在一邊勸解薑濤,讓薑濤不要繼續做這種犯法的事情,可薑濤卻突然一巴掌甩在了張婷臉上。

“住嘴!煩不煩啊?我犯法了嗎?我隻不過是在賺錢而已,就一天的時間,我就賺到了五兩銀子!要不是那該死的衙役!我至於如此落魄?”

薑濤說著,狠狠地瞪著張婷,張婷也隻能委屈的閉嘴。

薑停看不下去了,一腳踹在了薑濤腰上,薑濤整個人都倒在地上,見到薑停多了一些恐懼,但更多的是不甘心。

他怒道:“怎麽了?你有什麽資格打我?我做錯了什麽你打我?”

薑停冷著臉說:“你很有本事了?進了一趟大牢連我這個小叔公都不叫了,敢和我叫板?信不信我讓你連祠堂都進不了!”

薑濤一聽,立刻慫了。

薑停確實是有權力將他逐出族譜,出了族譜,他就是孤魂野鬼,沒有那個村子願意接收,最終的結果就是死在外麵。

連個下葬的地方都沒有!

薑濤隻能憤憤不平:“是啊,我是族裏的人,可你這個小叔公就做得很好嗎?謝梧桐兩母女欠了三十五兩,你說給就給,我這個族裏的人,家裏都揭不開鍋了,你有幫過我嗎?”

薑停一聽,氣笑了,家裏揭不開鍋了不去做工,五十文一天做一天就可以去縣城裏買十幾二十斤粳米了。

不去做工就算了,還在這裏怨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