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罪惡如黑夜公攤,閹黨抄家的妥協

西六宮翊坤宮那個撇口瓶接下屋角一滴一滴滑落下來的水。

袁妃照顧小公主照顧累了,又因為後宮發生的事情奔波,大半夜發燒,福是一點沒享,苦是一點不落。

天更近了,罪惡如黑夜公攤,長廊鈴鐺左右晃動搖的都冒煙了,又逢上外麵下起雨。

宮人奔波在小路上,一個去太醫院,一個去禦膳房。

禦膳房的奴才們忙活在櫥櫃上拿起材料,置物架下操起工具,打荷台上麵的白粥迅速被下人們端走。

宮人回去翊坤宮的路上,抓緊了剛剛從白粥碗下拿出來的紙條,挺唏噓的,袁妃先前府邸不過是侍妾,家世不敢,寵愛淡淡。

好不容易熬出頭了,生了一個女兒,後宮的日子總算有盼了,但福禍難料。

翊坤宮的事情朱由檢不知曉,他抱來了小公主,定下封號寶珠,許下名字朱媺妧,對她的榮寵與日俱增。

倭人神社有神稚一說,他們認為小孩子是最接近神明的人。

所以他朱由檢也能因此,見到開國皇帝朱元璋。

朱由檢把朱媺妧帶在旁邊,也尋思什麽時候,能不能把朱元璋繼續帶到他身邊。

“朕拙,大明劣,應屬良配。”

“但朕可以拙,大明可以劣,臣子不能有二心。”

人類在極端環境下,會掙脫人設束縛,走向心裏的另外一個極端。

明王朝皇室衰微,朱元璋不管來不來,他都狠狠刺激了朱由檢的殺心。

“朕乃朱氏後人,怎忍將大明付之東流?”

“如果那群臣子今天不把明天的大明盤活了,那他們幹什麽用?”

天子以下,皆無重用之臣。

隻有打工臣,百姓此時,方才是人上人。

東林黨這時候才覺得,不妙了。

“聽君一席話,又丟一滴眼淚。”

“現在這位陛下,我們都算不上認識了。”

“在這樣的陛下手上,大明怎麽辦啊?”

皇帝思想太超前了,他們這樣啥時候能安安穩穩過上這種好日子。

尤其是朱由檢起複魏忠賢,更改賦稅製度。

東林黨這群人他們不敢想象他們之後會過的有多不舒心。

最惡心的是他們看見其他人在還敢這麽大聲說話,但是一旦朱由檢過來了,他們就嚇得屁都不敢放。

隻有原先朱由檢的老師皺了眉頭:“雖然但是,臣開始也以為陛下有點走錯路了。”

他也不用故意遮遮掩掩,他是朱由檢的老師,朱由檢知道他的脾性。

這位老師腦子裏麵的怒斥沒有要開口出來,都是對他朱由檢身為皇帝的尊重了。

朱由檢見他平靜下來,眉目冷淡。

“不用管。”朱由檢依然沉著說道。

“愛朕者,朕亦愛之。”

話可以不聽,餅必須說完。

如果他們願意全身心為他服務,他自然會讓他們擁有全身心的養老。

如果沒有做到真心實意這個份上,朱由檢他覺得自己也不必要掛念以前的情分了,開國皇帝還魂賜丹藥,給了他很大一股勁。

“這是為什麽,”東林黨他們不懂。

朱由檢不就與老爺子鬼魂見麵兩天,怎麽就一下繼承了老爺子的性格。

尿他們臉上,還要他們誇皇帝厲害。

他們麵上不解,心裏卻是驚濤駭浪的恐慌。

他們最怕的就是開國皇帝這件事,他們擔心是人為之,但太祖以前就好微行察外事,微行恐人識其貌。

畢竟刺殺這玩意真存在,朱元璋屁股底下又龍椅讓人惦記。

所以開國皇帝賜諸王侯禦容一張,但是乃是疑像也。

而他的真幅藏之太廟。

宗室已經開過太廟,請開國皇帝像,有隨行朱由檢者認出,一模一樣。

擔心是人為這件事他們放心了,但是天為之,他們既欣喜又惶恐。

開國皇帝火燒慶功樓、胡藍黨案殺功臣,觸目驚心。

遼東戰事平穩,皇帝現在隱隱約約還有這種趨勢,但他們又不能說開國皇帝什麽。

以前說祖宗規矩的是他們,現在祖宗出來了拿規矩壓他們,他們一句話都不敢說。

甚至日子一久,民間都有了傳聞:“開國皇帝鬼魂附身朱由檢。”

朱由檢聽到這裏,眉眼彎彎,不應。

魏忠賢才覺得大事不妙,這個世界情緒最穩定的人,鼻子一嗅,發現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於是天空一聲巨響,老奴閃亮登場,他認真觀察發現,朱由檢變了。

但是具體什麽方麵呢,魏忠賢說不上來。

一切明明都朝著他想要的方向去發展,但是總感覺哪裏不對勁。

他現在看到朱由檢根本走不動。

“咦,我不就掛了一個老爺子畫像嗎?這都能保他一下長進了?”

宮裏橋下的水一直在漲,錦鯉翻滾,怎麽都上不了岸。

直到有一次,他看到了朱由檢吃飯,發現他生活當中的小細節都變了。

他菜都不吃了,直吃肉,還問下麵的人:“百姓們可否和朕一樣?頓頓有肉吃?”

問這麽真實不要命啦?

沒人敢回應。

他又問魏忠賢,魏忠賢搖頭。

朱由檢便負氣離開。

他的生母死在了魏忠賢手上,這是他們兩最大的劫難。

但他卻在眾人同情地看著去請罪的魏忠賢,他關上了門,對魏忠賢說:“忘掉過去。”

“忠賢,替朕救百姓。”

魏忠賢喜歡這句話,所以才努力讓自己不討厭現在這樣的感覺。

係統好感度沒上漲,皇帝還在給他說好話,怎麽看都是有鬼。

但他還是點頭了,出去以後,閹黨又被殺了一批。

朱由檢抄了他們的家,拿走了他們的錢。

這一切都是朱由檢與魏忠賢那次關門密謀以後的事,有人懷疑魏忠賢為了自保,做出了這次閹黨抄家的妥協。

魏忠賢默不作聲,擔下叛徒之名。

不過......

這怎麽可能?

他可不背鍋,被殺的人該死,但休想說是他的原因。

他圈了幾個其他黨的後世叛臣,讓他們狗咬狗去吧,無論是哪個天下,當官的永遠都不缺人,他不怕缺官補不上人,就怕朱由檢缺官故意不補。

他也是狗,但是條高端狗,所以牙齒對準了皇宮——朱由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