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偶像
我推開了許念辦公室的門，走到了他的身後。
許念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我一樣,隻是自顧自地在稿紙上寫寫畫畫。
直到我驚呼一聲，他才發現我進了他的辦公室。
我驚訝於他寫的歌詞，總給我似曾相識的感覺，絕不是在夢裏。
突然，我的腦海裏多了一個聲音。
“好曲，好詞，道盡了相思。”
發出聲音的是楚玉，雖然她在收納球中，但我並沒有隔絕她對外界的感知。
“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你也有這樣的感覺？”我驚訝地回問。
突然間，我想起來了，是在什麽地方見過這首詞——別墅的書房，在書架裏，我曾見過一紙廢稿，廢稿上的歌詞和這首歌詞大致相同。
我的突然發聲嚇到了許念，許念驚慌地看向我,質問道：“你是什麽人？我創作的時候，不準進我的辦公室，立刻滾出去！”
許念瘦皮猴的身材，卻爆發出大猩猩的氣勢。
我並不想和許念起衝突，連忙道：“不好意思,我隻是被這首歌詞驚豔到了，不是有意要打擾你的。你真是太有才了！”
許念聽我誇這首歌詞好，他的臉上浮現出憨笑，不過又很快失落地道：“這首歌的歌詞不是我寫的，是我的偶像,念君先生寫的。”
“念君先生是誰？”我疑惑地問。
許念居然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我，好像我不知道念君先生，就是天理不容的事情。
我攤手表示無奈，道：“我不聽歌，確實不了解。”
許念憤怒地道：“就算你不聽歌也應該了解念君先生，他是本世紀最有才，不，應該是最偉大的歌手。”
“抱歉，我孤陋寡聞了，能和我說說你口中的念君先生嗎？”
“那我就好好給你上一課，讓你知道念君先生的偉大。”許念自豪地說道。
我則表示出洗耳恭聽的尊重。
“念君先生八年前出道，在星光舞台上，憑借原創歌曲《相思》一歌而紅。在比賽中，他以碾壓的姿態擊敗第二名，在投票評分環節，以199比1的比分碾壓。”
“同年，念君先生出了專輯《鐵血山河》，讓那些貶低他隻會情情愛愛的黑子閉嘴。”
“接下來的兩年，他的歌曲《夜》，更是在各大榜單獲獎，榮獲提名。不說那些提名的榮耀，單單獲獎而言，最受歡迎音樂錄音帶獎，年度最佳歌曲，新歌榜冠軍，年度先鋒金曲。”
“他的風格多變，可以氣吞山河如虎，可以愁腸百結數不盡相思，他是音樂的千麵郎君。”
許念訴說著念君先生的事跡，眼中充滿了崇拜的目光，尊重的神情。他打心底裏尊重，崇拜，乃至於跪拜念君先生。
“你見過念君先生本人嗎？”我問道。
許念低下頭惆悵地道：“念君先生為人神秘，發歌的那些年一直沒有出現在大眾的眼中。後來他終於出現在眾人的視野裏，但卻帶來一個噩耗，他封筆了。”
“最後一首歌詞，就是這首《別相思》。”
看著許念那失去摯愛的眼神，我不由為他的憧憬之情而驚歎。
為了逗他開心，我半開玩笑地道：“你叫許念，藝名是不是叫許念君？”
我原本玩笑的話，卻得到了許念鄭重的回複。
我收起了玩笑的心思，鄭重地道：“你想做下一個念君先生？”
“不敢，但我想緊跟念君先生的腳步！可我連他的背影都看不到。”
也許是許念的崇敬打動了楚玉，又或者是楚玉一個人太無聊了，她居然讓我向許念傳話。
“歌以傳情，詞以言誌，既然你那麽崇拜念君先生，為什麽不寫一首歌表達你的心聲呢？”
我將楚玉的話原封不動地轉達給許念。
許念激動地看著我，扭捏地道：“我真的可以嗎？”
隨後又自我否定道：“就我也配寫有關念君先生的歌？”
“我這樣的泥土怎麽配崇拜念君先生！”
“為什麽不配？”我繼續傳達著許念的意思。
“除去念君的那些光環他也隻是一個人，和你我一樣的人。”
“念君先生不是人，他是神。”許念激動地反駁。
“那你為什麽不敢稱讚你的神呢？”
許念咬著嘴唇，半天之後，才說了一句話：“他會喜歡嗎？”
“誰不會喜歡一個由衷讚美自己的人呢？再說了，你難道不想告訴念君先生，你的想法嗎？”
“我……”許念還在猶豫。
“那就表達出來，用你全心創作的歌告訴他。”
許念坐回椅子，拿起筆就要創作。
我趕緊打斷他，道：“我喜歡你坐起而行的性格，不過，你現在下班了，公司還需要節約點電費，回家去吧！”
許念這時才詫異地看著我：“我和李經理說好的，可以住在公司啊！”
“公司宣布破產了，也就是說公司沒了。你下崗了！能懂嗎？”
許念點點頭，他第一次掃視四周，才發現，周圍原來如此的黑暗。他的心思全用在寫歌上，李經理也喜歡他拚命三郎的精神，他從來沒想過，公司會倒閉。
一切來得是那麽的突然。他亂了方寸，不知道該去什麽地方。
這時，許念辦公室的玻璃門被打開，李明站在門口，看向許念，笑嗬嗬地道：“肚子餓不餓，一起去吃飯？”
許念還在迷茫，肚子卻告訴他，他需要吃點東西了。
李明又轉頭看向了我，邀請道：“李老板，能賞光去路邊攤吃點東西嗎？”
“我能拒絕嗎？”
“不能！”
我是想拒絕的，可看見李明堅決的目光，我知道，我沒得選擇。
“老板，二十串羊肉，再兩個招牌菜。”
李明的精神亢奮，像是有使用不完的力氣。
他拿著三瓶啤酒走了過來，也不等我和許念說話，連開三瓶啤酒，隨後便將酒放在我們麵前，大有不喝完不準走的架勢。
許念小聲地嘀咕道：“我不喝酒的！”
“沒讓你喝酒，讓你吃酒而已！”
隨後李明又看向我。
“我也沒法拒絕咯！”
“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