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噫,我不怕火!

“娘!”

尤大郎猛地睜開眼,雙手拚命地擺動著:“不要燒我,不要燒我,我有護身符的……”

掙紮了半天,他發現自己已經不在白虎堂監獄了,眼前坐著幾個人目瞪口呆。

“娘,舅舅,姥爺,你們也被天機院的給燒了?”

“砰!”

陳屠戶一巴掌將自己外孫拍回床,一臉嚴肅的對二娘道:“請個郎中給他看看腦子。”

“爹,你這下子,沒病都給你打出病來了!”陳二娘抹著眼淚笑道。

“行了行了。”尤大郎的大舅走過來道,“大郎回來就好了,把香艾點了熏熏,去去晦氣!”

“不對!”尤大郎爬起來,“他們說要燒死我的,怎麽會不燒呢?”

二娘苦笑一聲,之前向袁將他送回來的時候便告訴他們,這個家夥在監獄不老實,被他們嚇唬了一下,結果暈到現在。

正想告訴尤大郎別人隻是逗他的,尤大郎卻叉起腰來:“我知道了!”

陳屠戶頓時驚奇:“喲,這小子還不傻!”

“哈哈,那肯定是因為我是大羅金仙不怕烈火煆燒,被逼無奈這才將我送回。”尤大郎挑挑眉頭,摸摸手臂,摸摸大腿,意氣風發。

“算了,待會還是找個郎中吧。”大舅搖搖頭,“我回衙門了,這些天不安定,沒事別外出,二娘,那豆腐就別賣先了。”

“我又沒病,娘,你們怎麽不開心的模樣?”尤大郎好奇道。

二娘歎口氣:“大郎,那是天機院唬你的,其實你並未受到那厲鬼侵害,所以就把你送回來了。”

陳屠戶也道:“是啊,以前你盡欺負那貴人,嚇唬嚇唬你,算是貴人開了天恩了,你就知足吧!”

“欺負貴人?”尤大郎撓撓頭,“我啥時候欺負過貴人了?”

“就是那唱太平歌詞的許君歡呐!”陳二娘拍拍心口,“還好為娘在他落魄時多有接濟,不然你小子能這麽快回來?”

“啥?!”

“啥什麽啥,好歹撿回條命來,以後再見到小許,呸,世子殿下,你得好好給人家賠罪!”

“世子就殿下了?那個叫花子?”尤大郎隻是驚訝了一會然後說道,“無所謂,我大羅金仙會出手……”

大羅金仙再次挨了一發親娘的五爪糖,於是再也不敢再逼逼自己是金仙轉世了。

而此時被他們討論的許君歡正坐在春來樓上,麵前的桌子擺滿了西域特色珍饈。

濃鬱的肉香勾動著許君歡的食指。

老瘸子要是能吃到該多好啊!

腦海裏閃過與老瘸子的相處的歲月,鼻子泛酸,若不是麻布蒙著,淚珠可能已經滴落胸前。

明明老頭走的時候沒有感覺,反而在這一刻,許君歡想大哭一場。

劉弼明銳察覺到許君歡的異樣,向袁仍大大咧咧地給他倒酒:“世子殿下,小的之前狗眼看人低,還請殿下諒解,這杯酒,算小的向您賠罪,您若還不解氣,小的任打任罰!”

見許君歡沒有反應,向袁還要說話,劉弼卻拉了拉他的衣袖,搖搖頭。

向袁此時在粗糙,也知道怎麽回事,訕訕一笑,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殿下,那就先用餐,稍後我們領幾件合身的衣服再回來。”劉弼微微拱手,哪怕許君歡看不見,拖著向袁便離開了房間。

沒多久,裏麵傳來哽咽的聲音。

“世子真是命苦啊!”劉弼感慨道,“流浪十幾年,卻不知家中早已被赦免。”

“誰說不是呢!”向袁悶聲道,“趙將軍才是高義,隻為一句承諾,舍去功勳隻身來到西域尋找故人後代,換我可不能做到。”

“你說,怎麽看到趙公庭三個字的時候,怎麽沒往那邊想呢!”劉弼歎口氣。

“你們兩個,世子雙眼不便讓你們陪好,這是在幹嘛?”不知道什麽時候劉景田來到了酒樓。

劉弼隻好低聲給上司解釋清楚,劉景田五品武夫,輕鬆能聽到房間的動靜。

好一會,待裏麵動靜小了下去,劉景田摸摸肚皮:“也該不差了,一起進去吃點吧。”

“回大人,我們已經用過了。”劉弼很識趣地回答。

劉景田笑著推開門:“沒事,世子也吃……吃……吃完了?”

許君歡抹了抹嘴,打了個飽嗝:“抱歉,我看你們吃去了,就沒有留菜。”

看著十幾個盤子光溜溜好像被人舔光一樣,劉景田並不在意反而問道:“世子這胃口,倒是有點像九品武者在補充氣血一般。”

劉景田似乎不認為雙目失明的許君歡能夠修煉武道。

不過這並不算冒犯,武者並不是力氣大就是武者,而是需要人發自內心對武道的認可,擁有足夠的勇氣和毅力去磨練身體,血肉中才能催生一種名為真氣的氣勁,如此,才可以踏上武道。

許君歡雙目失明,他需要踏入武道的決心比常人更加重,普通人的困難在他麵前要翻倍,所以劉景田才有這樣的認知。

沒想到,許君歡卻說道:“是啊,才踏入九品沒多久,還好劉都頭招待,不然荒漠上哪裏找這麽多食物。”

“世子已經踏入九品?”劉景田連忙上前,仔細感受確實發現他身體裏的氣血翻滾,這是武者九品的象征,他們現在還不能很好控製氣息,所以會比常人氣息更重。

輕輕點頭,劉景田歎道:“趙將軍果非常人,竟然能讓世子踏入九品,世子更是厲害,卑職佩服。”

許君歡有些不好意思,武道入門確實不易,老瘸子也沒幫上多少忙,還是靠那雙眼睛幫助自己突破的。

但是劉景田他們不知道,自己也不敢說,隻能讓他們誤會了。

讓店家重新上了一份菜肴,劉景田一邊倒酒一邊問道:“世子,你活著的事我已經通過快馬傳到關西,相信很快就有人來接。”

“麻煩了。”

“哪裏。”劉景田客氣了下,問道,“聽劉弼說,昨晚你們也遇到了那女鬼?”

“對。”

許君歡早料到劉景田會問,便把打好的腹稿說了出來:“昨日我與義父在廟宇休息,忽聞女子歌聲幽幽,義父便讓我躲在裏麵,自己出去,待天亮等我尋到義父,他已然沒了氣息,而女鬼也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