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什麽地位,你什麽檔次?
銀灰色的超跑匯入車流消失不見,陳燈用空著的那隻手摸了摸鼻梁道,
“咳咳……”
“我家在那邊,我不走這條路的。”
吧嗒。
宋晴立馬鬆開了他的手,一言不發著繼續往前走。
“誒等等……”
陳燈快步追上去,“方便問一下,你這究竟發生了什麽嗎?”
宋晴的腳步沒有半點停留,陳燈不得已又跟著走了一段,但無論他怎麽詢問,對方都不開口。
很快來到一個十字路口,
陳燈選擇了停步,原地目送著宋晴的背影過了斑馬線。
緊接著,紅燈亮起。
那一道孤單單的背影,迅速被交匯貫通的車流隔斷……
——
夜幕,如同一張油布蓋下。
天空上月亮圓的出奇,
大如玉盤。
然而這圓月雖亮,卻也照不進城市的角落,更照不進阻隔的地下。
“嘣!!”
一個廢棄的底下車庫,一聲驚弦在封閉起來的巨大空間裏回響。
一頭矯健的獵豹迅捷如電,竄開的瞬間,一支箭矢擦著它的後腿射在了水泥地麵上,迸發出一小簇刺目的火花。
幾盞隨意安插的礦燈不甚明亮,甚至電路都被有意的動了手腳,昏黃的燈光滋啦閃爍,仿佛下一秒就會‘啪’的一聲熄滅。
暗沉沉的礦燈,照著一根根灰撲撲的水泥承重柱,投下一道道交錯粗大的陰影。
那隻夭矯的獵豹被驚弦一嚇,眨眼間便躥進明暗交錯的陰影當中潛伏起來。
一個手持黑色複合弓的疤臉男,背靠著一根粗糲厚重的水泥柱,
就在他左邊不遠處的一根承重柱陰影處,另一個男人已經被撕咬的麵目全非,而他身上的弓箭掉落地上,被浸泡在一大灘腥臭的血泊當中,
昏黃的燈光從斜後方照過來,一道悄無聲息的獸影投在了疤臉男人的左邊……他的心頭立馬得到一個信息,那頭畜生在靠近承重柱下的屍體!
疤臉男下意識地屏住呼吸,一點點的拉開了手中的複合弓,可隨著那道夭矯的影子愈發逼近,
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豆大的汗珠開始從額頭上顆顆滾下……
很快,
那道潛伏的獸影已經進入到了他的有效射程,並且目的十分明確的是朝著他這邊逼近!
他重重吞下一口唾沫,麵目一狠,猛地一個縱身把自己摔了出去,並且在身子橫空的過程中,迅速射出一箭!
“嗖……啪!”
迅疾的飛箭被一爪拍飛,那頭體型碩長的獵豹幾乎和他同時撲起!
吼!!
一聲咆哮震懾人心!
緊接著,便是一聲驚恐至極的慘叫響徹整個地下停車場……
“啊啊啊啊啊!!!”
然而就在這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中,一支烏黑的箭矢簇的一聲破空而來!
饒是獵豹全身警惕著,並在第一時間就做出反應,可仍然沒能完全避開,鋒利的箭矢狠狠貫穿它的左前肢!
一聲哀嚎立馬從它的口中嘶響!
可那躲身在暗處的獵手根本不給它任何喘息的機會,一箭命中,第二箭間隔不到半秒,馬上便呼嘯而至,徹底將它的一條左前肢廢掉!
同一時間,不遠處的承重柱陰影當中,一道敏捷的身影飛快跑動起來!
巨大的危機感籠罩全身,廢了一條左腿的獵豹頓時發出帶著威脅意味的咆哮,
另外三條健壯有力的獸腿全力爆發,健碩夭矯的軀體毫不猶豫朝著那明暗交錯的陰影當中躥去!
“嘣——”
在它的軀體撲空的瞬間,一聲蓄勢已久的驚弦突然在空****的地下車庫中炸響,躍起半空的獵豹那一雙綠油油的瞳孔驟然驟縮!
下一瞬,
它那龐大的身軀被一股巨大的慣力猛然摜下,‘嘭’的一聲撞到了一根粗糲的承重柱上!
一根銀亮的箭矢貫穿它的頸脖,狂猛的後勁甚至在後方的水泥柱上炸開一個拳頭大小的陷坑!
汩汩的鮮血從獵豹的頸脖中湧出,它嗚咽著掙紮了兩下,很快斷了氣……
宋晴單手持著複合弓,從一根承重柱背麵跳下身來,徑直走向那血泊中的豹屍。
然而緊跟著又一道箭矢破空,擦著她的側臉射過,同樣在她身後的水泥柱上留下一個坑陷……她那白皙的麵頰上立刻浸開一條細微的血痕。
嗒…嗒…嗒……
一個留著胡須和長發的男人拎著一把銅色重弓從另一邊走出,對於宋晴補刀了最後一箭,他的臉色顯得異常陰鷙。
“轟轟轟——”
空****的地下車庫兀然響起隆隆之音,鏽跡斑駁的閘門開啟,一個高興的叫好和鼓掌聲由遠及近。
很快,一個穿著白西裝的地中海瘦雞從閘門那邊走過來,身後還跟著一群黑西裝的墨鏡打手。
另外一邊同樣出現一群人,以一個大腹便便的花襯衫大金鏈為首,
對比瘦雞那邊清一色的西裝墨鏡,大金鏈這邊的人一個個穿的鬆鬆垮垮,人手一條鋼管或者西瓜刀,在粗糲的水泥地麵上拖的嘩啦作響。
“徐老板,承讓啦……”
白西裝的瘦雞操著一口外地口音,大搖大擺走到宋晴前麵停下,鑲了兩顆金牙的大嘴笑得都快咧到後耳根。
對麵的大金鏈手裏捏著半瓶洋酒,半句都不想廢話,不耐煩的衝身後做了個手勢,仰頭一口把洋酒幹掉,然後啪的一下把瓶子摔了個稀碎。
他身後那群吊兒郎當的二五仔,一個個立馬抄起手中的家夥就要動手……
嘩啦!
瘦雞麵不改色,他身後那一水的黑西裝齊齊上前把他護到中間,刷刷的掏出來一把把真家夥!
黑洞洞的槍口一亮出來,大金鏈這邊的二五仔全部僵住,沒有一個敢動。
場麵頓時下降到冰點,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幹什麽?都幹什麽!”
大金鏈忽然轉過身對著自己身後的小弟就是一頓踹,
“我是讓你們把錢拿給蔡老板,你們特麽的要幹什麽?”
“老大,我剛看你摔瓶子……”
沒等這小弟說完,徐剛轉頭就是一記猛蹬,直把他蹬了個四腳朝天。
“輸了就是輸了,我徐剛什麽檔次,是那種輸不起的人?”
“行了,徐老板……”
“找個台階下來就得了,怎麽入戲了還……”
一旁的保鏢給蔡波點上一支粗大的雪茄,他饒有興致的看著徐剛對著自己人發飆。
“蔡老板對不住,都怪我平時管教不嚴……”
徐剛借坡下驢,從褲兜裏掏出一張手帕來裝模作樣擦著額頭上的汗,又給旁邊提箱子的一個小弟屁股上踹了一腳。
那個小弟一個踉蹌上前,對麵的槍口一大半頓時轉到他身上,
他的喉結咕嘟滾動了下,趕緊停住腳步,哆哆嗦嗦的把銀色的金屬密碼箱打開,露出裏麵滿滿一箱整整齊齊的嶄新鈔票來。
蔡波這邊一個黑西裝上前檢查箱子和鈔票,確定都沒問題,這才接手拎了回來。
“徐老板爽快……”
“我就喜歡跟爽快的人一起玩耍。”
蔡波兩根手指夾著雪茄,
一張臉都快笑出花來。
徐剛的心情全寫在臉上了,皮笑肉不笑的跟蔡波客氣了兩句,帶著烏泱泱一群人調頭就走。
那個留著胡須和長發的男人,用陰鷙的目光最後盯了宋晴一眼,也是拎著自己的大弓跟著離開了。
很快,暗沉沉的地下車庫就隻剩下蔡波的人和宋晴。
宋晴一句廢話也不多說,直接走到蔡波麵前,衝他伸出了手。
蔡波慢條斯理的把雪茄叼進嘴裏,然後從手下打開端過來的金屬箱子裏,慢吞吞的拿了兩遝嶄新的鈔票,居高臨下的丟到宋晴的手中。
“最後那一箭……”
“射的漂亮。”
宋晴看著手中的兩遝票子,冷冰冰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說好的,兩成。”
蔡波笑了。
他笑著攏了攏腦袋邊上幾根長長的雜毛,用來遮住那光禿禿的地中海。
“我隻讓你贏下比賽,沒讓你把我的阿豹射死啊,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錢才搞來的?”
宋晴的臉色冷颯下來,蔡波明顯是出爾反爾,贏下這場比賽的規則就是射殺這隻獵豹。
“這樣吧,小妹妹……”
“如果你真的很缺錢,叔叔給你指條路子……”
蔡波說著抬手示意了下,旁邊立馬有個小弟從西裝的內兜裏掏出一張黑漆漆的入場券來。
“這個地方……”
“你要是能贏一場,比你在我這裏贏十場還要多……”
蔡波臉上的笑容意味深長,上前兩步親自把那張入場券放到了宋晴手中,趁機在她的手指上摸了一把……
宋晴眸子一冷,蔡波立馬收回了手。
他身後那群西裝打手,一個個黑洞洞的槍口全部對準過來。
最終,宋晴什麽也沒再多說。
一把握住那兩遝鈔票,以及那張黑幽幽的入場券,頭也不回的快步消失在暗沉沉的車庫出口。
“tui !”
“這小娘皮每次拿了錢就走,既不讓老板碰,又不肯接咱們的單子……”
“咱什麽時候吃過這種虧?”
旁邊一個銀灰色西裝的四眼狗啐了口痰湊到蔡波身邊,那張諂媚的臉上透出一抹恰如其分的陰狠來,
“要不要我叫兩個弟兄先把她廢了,今晚給您安排到天盛酒樓……”
蔡波抬起剛剛摸過宋晴手指的手指,湊到鼻子底下嗅了嗅,臉上迅速浮起一抹**般的興奮與迷戀。
“不……”
“會有人比我更喜歡這份禮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