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這麽多年,我喜歡哪個風格的你不知道?

“森雷地發,窩想遊帶雷回噶~”

“在啦森夜勾八,辣管它嘿怎嘿噶~”

“……”

鐳射燈紛亂閃爍,熱辣的DJ高舉著手臂,數不清的紅男綠女盡情狂歡。

舞池中央的高台之上,豎立著四根折射燈光的粗壯鋼柱,兩個身姿妖嬈的女孩貼麵扭動,

在她們那燈光糜亂的身後,一個戴著沉重鐐銬的屍人瘋狂嘶吼著,

那畸變龐大的身軀伴隨著巨大轟鳴的音樂包早餐掙紮,直把身上那一條條粗大的鐵鏈崩的筆直……

“吼!!!”

僅一層之隔的二樓會客廳熏香嫋嫋,嘈雜的鼓點和喧囂的人群全部被隔絕在落地玻璃窗下。

千代琉璃還是那一身大紅主調的和服,點綴著白色花紋的修飾,敞露出來兩隻雪白的肩頭,和中間一道勾魂的深壑。

“主教大人讓你好好休息,接下來的行動全權交由我來負責……”

說話間,千代琉璃滿滿的斟上一盞溫茶,看也不看渾身狼狽伏在案前的黑袍身影。

“這不可能!”

賀林不可置信著強撐起身子來,喑啞的嗓音因為失態更顯刺耳,

“主教大人不會這麽做的!”

“嗬嗬……”

千代琉璃手中的折扇輕啟,半遮半掩住那魅惑天成的紅唇,笑著吐出一道譏諷的話音,

“賀林大人你養過狗嗎?”

“聽話但是沒用的狗,你會給他骨頭吃嗎?”

曾經作為新樹街區最當紅的頭牌,千代琉璃慣會察言觀色,可以說比誰都深諳如何取悅一個男人,反過來說,她也總能輕易抓住一個男人的痛點。

“初到渝江時,主教大人給我們四使分別布置了任務,如今一月之期將至……”

“彌勒大人把渝江城搞得烏煙瘴氣,成功吸引住了那群咒官絕大部分的注意力,”

“黑吞大人已經大致找到了那件東西的方位,隻差一把‘鑰匙’主教大人便能啟動第二段計劃……”

“而你呢,你想想看,你這一個月完成了什麽?”

賀林籠罩在黑袍下的麵龐扭曲起來,立馬憤怒的嘶聲叫了起來,

“要不是那個咒官突然降臨幹擾了我,我早就把那位接引下來了,還輪得到你在這裏對我指手畫腳?”

“再說你又有什麽資格說我?主教大人給你的任務,我也不見得你有多上心!”

千代琉璃笑了,

憐憫的目光從賀林身上移開,緩緩轉過來透過寬大的落地玻璃,看向下方那狀若瘋狂的舞池當中……

“你以為我這一個月在這裏做什麽……過家家嗎?”

賀林氣急,但徹底沒話說了。

他踉蹌著撐起身子來,

拂袖就要離去。

“接引那位的事情,接下來我會全權接手,你就不要再給我添麻煩了。”

千代琉璃含笑開口,

賀林踉蹌的身影頓時止步。

他憤恨著轉過身來,一股恐怖的氣息在他身後逐漸降臨。

“不過好歹共事一場,我也不想看見你哪天,成為主教大人的祭品……”

千代琉璃再次開口,賀林身上的氣息收斂了幾分,“你想說什麽?”

“嗬嗬……”

“給你指條明路。”

千代琉璃顧自斟上一盞溫茶,慢條斯理的飲道,“大人要找的那件東西,方位已經確定,現在隻差一把‘鑰匙’……”

後麵的半句,

千代琉璃並沒有點明。

賀林黑袍下的眼睛快速轉了一圈,不太確定這個女人葫蘆裏究竟買的什麽藥。

“這種功勞,你舍得讓給我?”

“反正機會給你了,能不能抓住,就看你自己的嘍……”

千代琉璃這種答非所問的態度,越發讓賀林摸不清她的算盤,不過他也不打算廢話,冷哼一聲,腳下浮現出一個灰影漩渦。

“差點忘了說……”

“你留在這裏的標記可以去掉了。”

千代琉璃看著賀林的身影緩緩融入漩渦,笑容明媚的補充上最後一句,

“我想以後你也不會再有什麽機會來我這……”

——

醫院。

“所以……”

“人真的不是你們殺的?”

王昊脖子上固定著支架,一條腿打著石膏吊起來,腦門上還纏著一大圈紗布,一臉驚魂未定的看著陳燈。

“我已經說四遍了大哥,我們上去就看見王韻茹遇害了,還是我們給她報的警,不信你可以問警司叔叔……”

蔣幼蒽介紹完那些信息後就離開了,陳燈硬著頭皮過來應付這小胖子,沒想到這麽不好糊弄。

最蛋疼的是,誰又能想到這家夥會跑過來扒窗戶呢?

王昊的蛋更疼,原本他隻是好奇陳燈跟兩個女的開房究竟是不是鬥地主?

實在沒忍住他便借助表妹的職務便利跟了上去,結果摸到他們的房間裏一個人也沒見著。

倒是隔壁王韻茹定的房間裏傳來一陣一陣的什麽動靜,這讓王昊心裏跟被貓抓著似的……

“他真有這麽猛??”

不甘心的小胖子一咬牙從衛生間的窗戶翻了過去,一定要眼見為實……

哪曾想人剛翻過去,就跟對麵仨人來了個大眼瞪小眼,還有個王韻茹啥也沒穿的躺在地上,黏糊糊的血流了一地……

他還什麽都沒來得及問,一隻鳥忽的就從王韻茹的胸腔裏飛了出來,直撲麵門,咚的一聲就給自己從窗戶上撲了出去……

想心不定,王昊又問了一遍。

“你真的不是變態?”

陳燈無語,“這麽多年,我喜歡哪個風格你不知道?”

王昊恍然大悟,“所以昨天方敏也是被你這麽搞進醫院的?”

“什麽話!什麽話這是!”

陳燈感覺腦瓜仁像是被放進了攪拌機,“方敏那是她家裏遭了盜竊,什麽叫我搞進醫院的,我看著有那麽重口嗎?”

“沒準知人知麵不知心呢……”小胖子暗戳戳的回道。

陳燈趕緊給他打斷,

“我再說一遍,我們真的是上去學習的,王韻茹這事純粹是個意外!”

“可是,那個白衣服小姐姐手裏的弓箭怎麽回事……”

“道具!那是酒店裏的道具,我們正好用來對付歹徒!”

“那個36E小姐姐的肩上還有一隻老鼠……”

“玩具!那是人家女孩子的電動玩具,這你也問?”

“燈總,咱們說認真的……”

王昊臉上的神情正經了幾分,陳燈這次也沒有立馬給他打斷。

“王韻茹的死是不是跟砍頭狂魔有關?”

陳燈沉默了一下,起身道,“這些事情不是你該關心的,好好養傷吧……”

“之前有人在網上爆出的那個視頻,砍頭狂魔殺人後從遇害者家裏飛出來一隻燕子!”

王昊拔高了聲音,陳燈準備離去的腳步隨之頓住。

“今天王韻茹胸口飛出來的那隻鳥,跟之前視頻上爆出來的那隻一模一樣……”

“燈總……”

“我知道我腦子笨……”

“但這次你別糊弄我,你跟我說實話,砍頭狂魔到底是不是怪物?”

陳燈聞言緩緩側過頭,窗外的城市燈光通明,但是誰也無法想象這燈光陰影下掩藏著什麽,

他的腦海中不自覺的又浮現出王韻茹那張濃妝豔抹但是毫無血色的冰冷麵龐來。

一股莫名消頹的氣息籠罩下來,使得這一刻陳燈的側影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個即將高考的高三學生。

倒像是個飽經滄桑的流浪歌手,身上散發出一種疲倦、孤獨、讓人忍不想要探究他的過往的味道來……

最終,他什麽也沒有再多說。

沉默著轉身離開了病房,離開後的房門被輕輕帶上。

哢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