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倒貼的跟班
時間一晃而過，自夜盜唐門一事之後，已有半月。梁君有些玩意地踏在春日的泥土路上，不時地翻著兜裏的小藥瓶，掏出一顆喂入口中，嘴裏吧唧吧唧著，“伸哪伊呀手，摸呀伊呀姊，摸到阿姊頭上邊噢哪唉喲。阿姊頭上桂花香，這呀個郎噢哪唉喲……”
俊美邪意的翩翩少年，沐浴在春日的陽光下，畫麵極美。隻是他嘴裏哼唱著的小調，卻是破壞氣氛得緊。
“好個不害臊的**賊，滿嘴的汙言穢語。”
就在這寧靜的畫麵中，卻是出現了一道不和諧的聲音，令梁君頓時停住了哼唱，轉頭望去，卻是一個年紀和自己相仿的少年。
清風吹絮，迎麵立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臨風而立。長睫卷翹，眉眼俊美，膚白似雪，梵香繚繞。長發飄逸，略顯瘦削的人兒，明明是男兒身，卻自有一股脫俗的氣質。樣貌清麗脫俗，從骨中透出一番從容氣度，可以預見這男孩長大後必是個傾國傾城的絕色。
用絕色來形容他，當真不為過，至少在梁君看來，這廝比自己長得俊俏得多。拉出去走一圈，指不定要勾起多少深閨怨婦的桃花。
梁君見不得比自己生得俊的人，當下第一印象就對麵前的少年有些不佳，出言也是不留口舌，“小爺我就愛唱，怎麽地？沒讓你付錢聽唱，就算便宜你了，你還嫌這嫌那的。”
少年一瞪眼，“你要唱便唱，用得著唱這些臊人的調兒嗎？”
“啊呸！”梁君直接喉頭一提，生生吐了一口水，“多好聽的小調，你這是欣賞不來。要是在滿春園裏，這口調調，可是受歡迎得緊，人人會唱。”
少年不由得睜大了雙眼，“滿春園是什麽地方？”
“哎喲，那可是個好地方啊！”梁君說到這裏，雙眼晶亮，整個人露出了向往的神色，“那是咱們男人的第二個家，是女人尋歡的樂土。”
聽到這裏，那少年紅透了脖子根，狠狠挖了梁君一眼，“你這賊子好生過分，明明就是……就是青樓妓院，非要說得那麽文縐縐的。那種肮髒……的地方，你怎生說得出口。”
“你又不是娘兒們家的，害臊個什麽？”
一聽這話，那少年頓時有些急了，扯紅了脖子爭辯起來，“誰說我害臊了？我……我就是聽不慣你……你說的那些。”
少年聲音起初挺大的，越到後邊，聲音說得越來越沒底氣起來。
那少年毫無底氣的模樣，讓梁君不由得一樂，問道，“你這書生白臉，怎的來了這荒山野地？別說你可是看上小爺我了，一路尾隨著，想要拜小爺為師，學那……噢，臊人的小調。”
“呸，沒個正行！”少年鳳眼一瞪，接著笑聲起來，“雖然你說得不著邊際，但還真讓你猜到了一些。沒錯，我就是跟著你來的這裏。”
聞聽此言的梁君，眼神露出了一道不易察覺的狠厲，“你為什麽要跟蹤我？你要做什麽？”
突然被人跟蹤尾隨了，怕是沒有一個人心情會好的吧。
那少年看清了梁君眼底的狠意，不由得後退了一步，拉開了與他的距離，“你可不要誤會，我沒有歹意的。”
隻是這句話，對於梁君來說，卻是沒有任何的可信度，“我看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落淚。你要是再不說實話，我保證你待會的下場會很淒慘的。”
“別懷疑我的說的話！”最後，梁君還不由得重重提醒了他一聲。
對於梁君的威嚇，少年明顯嚇了一跳，但是他卻是一點兒也沒有退去的意思，而是伸出了手，攔在了梁君的身前，保持著和他的距離。
“我勸你也不要犯傻事。我可是在周邊了解清楚了，這條路是通往稷陽山的，山頭是沒有路的，隻有一處懸崖。你旁若無人的往這個方向走，顯然不會是為了跳崖輕生。你說要是我將這個地方公開出去，說這裏是盜門的住址所在，你猜會有多少人雲集這裏呢？”
梁君眉眼一跳，想不到麵前的這少年如此不好對付，隻照著一些零星的線索，就判斷出了自己盜門的位置，當真是不容小看。
但是梁君可不是一個任由他人威脅自己的人，即便對方握住了自己的軟肋，他也必須保持著臨危不懼的風範。梁君微微沉下了雙眼，露出了眼中毫不遮攔的殺意，“你倒是試試有沒有這個機會能夠將這個消息傳出去。”
少年嗬嗬一笑，也不退了，反而上前踏了一步，更是順著梁君的話，將自己的白嫩的脖子向他一伸，“你要是有本事就來啊，你也不想想，我既然都這麽說了，自然是要給自己留條後路的。早在我來此之前，我已經給我一個朋友傳去消息了，要是三天之後，沒有得到我的回音，他就會將這裏公之於眾。所以……”
“所以我並不怕你，大不了一拍兩散。”
少年狠狠回瞪了梁君一眼，倒是讓梁君有些不敢妄動了。
在腦海中天人交戰了許久，梁君終於妥協了下來，“說吧，你到底想要什麽？”
那少年在聽到梁君妥協之後，眼底閃過了一絲狡黠的喜意，稍稍托起了語氣，“我嘛，說實在的，也沒有什麽要求。我就是想跟在你身邊，加入盜門。”
“沒門！”梁君十分堅定地拒絕了少年的條件，煞有介事地說道，“你小子一定是貪圖我盜門的寶貝，想從小爺這裏套出藏寶的位置。”
“哼！我才沒有你想的那麽齷蹉呢。”少年氣呼呼地重重一哼，“反正你要是不答應，我就把你盜門的位置，傳揚出去。”
“你敢！”梁君重重喝道，可是緊接著，他又弱了一下語氣，“你還是換一個條件吧，我盜門向來一脈單傳，不會輕易招收外人的。”
“哎呀，你別這樣嘛。就不知道通融一下嗎？你看看，你現在多威風啊，夜盜唐門，功成身退，來日必定揚名江湖啊。像你這樣的大人物，身邊怎能沒有一個跟班打雜的小廝呢？”
少年狠狠拍了梁君一記馬屁，讓梁君臉上露出了一道深以為然的笑容。
“說得倒是有理，但我還是不能收你入門，誰知道你到底是好心還是歹意呢。要是我盜門近百年聚集的財寶在我手裏付之一炬，那我不是千古罪人了嗎？”說著，梁君換下了笑臉，將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一般。
一聽梁君還是不願意答應自己，那少年稍稍急了，伸手並攏三脂，指天發誓起來，“我發誓，我覺得不會覬覦盜門的財寶，也不會做出任何為害盜門利益的事。”
梁君轉過頭來，不住上下打量起來麵前的少年，有些不確定地再次問道，“你說話當真？”
少年肯定著點頭，“當真！”
“真的甘願在我身邊做一名小廝？”
“甘願！”
“好吧！小爺就看著你不住懇求的份上，勉強收你入門了。”梁君感到一陣得瑟，連說話的語氣都開始拽得二五八萬似的。
那少年心眼也是活泛，笑臉迎上梁君身前，有些諂媚地逢迎著，“多謝門主可憐我拳拳真心，收我入門。”
“嗯……”梁君閉上了雙眼，十分享受地點了點頭，“叫‘門主’就算了，我盜門就我們兩個人，這‘門主’叫得挺寒磣的。以後啊，得管我叫大當家。”
“得令，大當家。”少年反應得很快，順著梁君的意思，立馬改了口，“大當家，你看我們什麽時候回去呢？”
一聽這話，梁君有些警惕地轉過頭來，看著少年，不住皺眉，“不行！你剛剛進入我盜門中來，這等機密事可不能讓你知曉，要是你說話不算數，那我不虧死。”
少年心中無語，原來自己剛才的發誓，相當於白說，這梁君的疑心太重了。
少年苦著一張臉，有些不甘地看著梁君，“大當家，你不可能永遠不讓我知道咱們的門派住址吧？”
梁君嘿嘿笑道，“那自然不會。但是你還得通過我的考核，讓我信任你過後才行。”
說完，梁君繼續說道，“行了，你也別瞎猜了。我可以帶你去，但是入門的方法，我卻是不能當著你使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