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調虎離山

峨嵋山,位於川南,距三國蜀都成都三百裏。山勢逶迤,青峰疊翠,風景秀逸,素有“峨嵋天下秀”的美名。

峨眉派因峨眉山聞名,其武術與少林派、武當派武術並肩,是武林三大名宗,講究“拳不接手,槍不走圈,劍不行尾,方是峨眉”。

峨眉山下,有一小鎮,名喚冠峨。

今日,冠峨鎮中出現了三個陌生人,一個彪形大漢伴著兩個俊朗少年,這三人正是梁君、唐非以及武勝刀彭老四。

三人放佛和周遭的行人一般,走走逛逛,挑揀商品,實在看不出有什麽異常,看在他人眼中,也不知是哪個富家公子出來散心的。

三人遊逛得累了,隨意尋了間還算不錯的酒樓,閑來居。

找了個僻靜的角落位置,再隨意點選了幾道招牌小菜,待支開店家小二後,梁君三人開始了如下對話。

“此地離峨眉甚近,這幾日我們便落腳在此,待我查探訊息後,再做行動。”

梁君把玩著手中的茶杯,輕輕地在手中轉動著,尾指沿著杯壁輕點一下,茶水頓起一道漣漪。

誰都沒有注意到梁君這微妙的動作,隻當他是無聊。直到梁君尾指在桌上劃出了一道道水痕之後,唐非及彭老四這才看到。

“青城”!

青城派,歸於灌縣青城山,其武學講究“守無致虛”,雖不及峨眉等一流門派,但在二流門派實力中排名前列,也是峨嵋派最為堅定的擁護者之一。

梁君此刻寫下“青城”二字,倒是讓唐非二人迷惑不解,好端端的盜取峨眉白沅,怎麽又和青城派扯上了關係。

看著兩人漸皺的眉頭,梁君最為微微上揚一個弧度,輕笑言道,“調虎離山。”

所謂調虎離山,這四個字可要好解釋得多,設法使老虎離開原來的山岡。用計謀調動對方離開原來的有利地位,這本屬於兵法“三十六計”中的一計。目的在於削弱對方的抵抗力,減少自己的危險。

梁君此刻寫下“青城”二字,讓彭老四和唐非二人一下子便想到,利用青城山來引誘峨眉精銳,致使峨眉調離主力,後轉而對付空虛的峨嵋派,就要相對容易得多。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心照不宣地輕笑起來。

接著,商討了近半個時辰,確定兵分兩路,梁君、唐非二人前往峨嵋派踩點勘查,做好一切部署。彭老四前往灌縣青城山,投放書信。

…………

峨眉香火鼎盛,這是出了名的,梁君二人順著人群的方向,一邊趕路,一邊欣賞著四周的美景,很快便來到了峨眉派山門。

抬頭看著頭頂“震旦第一山”的牌坊,梁君微微搖頭哂笑一聲,接著便引著唐非四處閑轉。

不過兩個時辰的時間,梁君已經將整個峨眉周邊的形勢一一勘查完畢,甚至製定出了一條較為妥行的線路,方便偷進峨眉和逃離。

天,漸黑。

峨嵋門人已經開始點亮燈籠,原本熱鬧的香客也漸漸下了山。為了免去不必要的注意,梁君也引著唐非順著山路而下,不過等著人少處,梁君卻是引著唐非再次返回了峨眉山頂。

“大當家,你說我們的計劃會成功嗎?”

伏在一處雜草叢中,將身子狠狠壓低,唐非不由得低聲向著梁君問道。

此時的梁君倒在唐非身旁,嘴裏叼著一根不知名的野草,一臉痞相地仰望著深夜如墨的天空。

“小爺的計劃從未出過錯。”

“是嗎?”

唐非帶著輕疑地目光盯著梁君,直看得他渾身不舒服。

“你這是什麽眼神,不信嗎?”

唐非撇了撇嘴,不置可否地說道,“你是大當家,你說的我怎麽會不信呢。”

“明顯就是不信。”梁君微哼了一聲,一把撐起身子,順手逮下了嘴裏的野草,開始解釋起來,“咱們不妨打個賭,若是到了子時還未見響動,便算小爺輸了。”

唐非眼珠子一轉,笑眼彎成了一彎,和夜空的月亮相似,“好,一言為定。”

梁君見著自己不過說了兩句,唐非便果真下賭,之前還口是心非的說信自己,原來這麽不經詐,心中也是起了捉弄之心。

“那行,下賭注吧。”

“賭注?什麽賭注?”唐非不由得疑惑了一聲,“我隻答應了和你作賭,卻沒說要下賭注啊。”

梁君靠近唐非身邊,輕笑著,“既然是賭,怎能沒有賭注?若是你想不出來,小爺便替你想了吧。若是我輸了,小爺便正式認你作跟班,拜我盜門之下。若是我贏了,你就要答應小爺一個要求。”

雖然早知梁君還未將自己當作心腹之人,處處提防著自己,但是真真切切地從梁君嘴裏說出來,唐非還是感覺到了一陣失落。

“行!你說吧,什麽要求?”唐非咬了咬牙。

“很簡答。”此刻,梁君臉上的笑意更甚,“若是你輸了,便伺候好小爺,給我舒舒服服地搓個澡。”

“搓……搓澡?”唐非險些高聲喊叫出聲,幸好他還沒有忘記眼前的處境,生生地止住了驚呼。隻是那紅透了的臉頰還是讓人一眼便看出了他的尷尬和羞憤。

“瞧你那一臉為難的模樣,真像個娘兒們似的,真懷疑你有沒有那玩意兒。”

梁君本就是想著捉弄一下唐非,因為越和唐非接觸,梁君便發覺唐非越不像一個男人,他總是忌諱一些男人間該有的親近,也時常紅著臉,像女人一般害羞。

所以梁君起了這個心思,目的就是為了狠狠捉弄唐非一記。當然,他現在可不會真懷疑唐非是個女子,因為他可是親自上陣驗身過的,唐非那胸脯,平得像是跑馬場似的,根本不可能是個女人。

聽著梁君這麽編排自己,感覺挺懷疑自己身份的,唐非通紅著臉,點了點頭,“一言為定,我便和你賭了,誰要是輸了,可不許抵賴。”

在唐非看來,梁君這次的勝算可不比自己高,現在都已經快亥時了,離子時也不過那麽點時間,隻要撐過這個時間,自己就贏了。

想到此處,唐非不由得更是警惕地盯著峨嵋派的方向,心中暗自祈禱著,千萬不要有什麽響動啊,不對,沒響動的話,那不是代表之前計劃告一失敗了嗎?還是讓響動來晚一些吧,等自己贏了身邊這無賴小子之後再說。

反觀梁君,現在卻是老神在在地繼續倒在雜草中,叼著跟野草,雙眼中露出一道笑意,不知道在打著什麽歪主意。

唐非見著梁君,月光印在他的臉頰,配上他那不羈的笑容。還別說,這小子其實生得還挺俊俏的,隻是太痞了一些,就像個無賴地痞。

“你看我作什麽?”

唐非看得出神,卻是不料梁君悶頭悶腦的一句,將他的深思徹底打亂,整個人紅著臉,慌張的轉過頭去,低頭輕回一道,“沒什麽。”

梁君聳了聳肩,也不做多想,繼續望著深邃的夜空發呆。